第5章 佛铃起,孽缘断。

应无恙才刚到下方,体内刚刚吸收的那些尸气,便如同被一只无形且冰冷的大手狠狠攥住,再度被吸离而去。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的面容瞬间扭曲,狰狞得如同恶鬼一般,紧接着,一口鲜血不受控制地从他口中喷射而出,在地面上溅开,触目惊心。

刹那间,那些被吸离的尸气,好似找到了归宿,与他身处的地方迅速交融,彻底融为一体,仿佛这里本就是它们的栖息之所。

目睹这般情形,应无恙怒目圆睁,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他不顾一切地使出浑身解数,疯狂攻击着这个困住他的神秘阵法。每一次攻击,都伴随着他声嘶力竭的呼喊,那喊声中满是愤怒与不甘,在这片空间里回荡。

然而,半晌过去,阵法却如巍峨高山般屹立不倒,没有丝毫改变。应无恙却已体力不支,大口大口地喘息着,胸膛剧烈起伏,汗水湿透了他的衣衫,狼狈至极。

外面,方里在稍稍镇定下来后,连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略显凌乱的衣衫,恭恭敬敬地朝着正若无其事地坐在马车上的别鹤怿行礼,声音中带着几分敬畏,说道:“殿下。”

别鹤怿仿若未闻,依旧镇定自若地凝视着面前的棋局,手中执着一枚黑棋,在空中稍作停顿后,稳稳地落在棋盘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他的另一只手,轻轻摩挲着别在自己腰间的香囊,那动作轻柔而缓慢,仿佛在抚摸着一件稀世珍宝。片刻后,他薄唇轻启,吐出两个字:“回宫。”

这简短的两个字,传入在香囊里的应无恙耳中,却如同一把利刃,瞬间点燃了他心中积压已久的怒火。他顿时暴跳如雷,怒火中烧,语气因为愤怒而变得含糊不清,大声吼道:“别鹤怿,你给老子等着,看老子出来怎么收拾你,啊......” 紧接着,又是一阵愤怒的咆哮:“我堂堂一介魔鬼之主,何时受过这等奇耻大辱,啊......”

马车缓缓启动,车轮在地面上滚动,发出沉闷的声响。坐在马车上的方里,微微皱了皱眉头,沉思片刻后,开口说道:“殿下,今日的这些刺客,行为举止甚是奇怪,与近日得到的西域使国那些地方魔鬼附身之事,倒有些相似之处。”

“哦,是吗。” 别鹤怿轻声应道,语气波澜不惊,手中的黑棋又落在了棋局的另一处,似乎对这件事并未太过在意。然而,他的眼眸深处,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亮,心中暗自思忖:“魔鬼之主,魔鬼附身,事情好像变得越来越有趣了。”

在香囊里的应无恙,依旧在大口地喘着粗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突然,他灵机一动,心中涌起一个想法:“刚才是我冲破这个破阵才会受到反噬,那如果是我的魂魄游离出去,是不是就不会受到什么影响了,这样我不就恢复自由了。”

应无恙越想越觉得可行,心中的怒气也渐渐消了一半,甚至开始暗自得意起来。当即,他便迫不及待地动用自己的灵力,试图将自己的魂魄再度分离出来。只见他周身灵力涌动,光芒闪烁,然而,就在他的魂魄刚接触到这个阵法的时候,一股强大的力量瞬间将他弹了回去,重重地撞回到自己的身体里。

应无恙被这一下震得七荤八素,五脏六腑仿佛都移了位,喉咙一甜,又吐了一口血。他瘫倒在地,满脸绝望,长叹一声道:“难道这也不行吗?”

就在他满心失落,几乎要放弃的时候,他的脑子里忽地闪过一个术法的影子。他心中一喜,刚想要施用这个术法,可那术法的具体内容却如雾里看花,怎么也想不起来了。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引得他一阵眩晕,他忍不住晃了晃自己的头,喃喃自语道:“怎么回事?”

时光悄然流逝,夜幕渐渐褪去,破晓时分,天边泛起了鱼肚白。等马车抵达大凉皇城的时候,已经是天光大亮,阳光洒在城墙上,泛起金色的光芒。

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是非,别鹤怿选择隐匿身份,没有告知城卫自己乃皇子,而是以一个经商之人的身份,低调地进入了皇城。

马车缓缓行驶在繁华的街道上,街道两旁店铺林立,人来人往,热闹非凡。方里坐在马车前端,目光如炬,先是仔细观察着那些仿若从西域来的人。他们的穿着打扮、言行举止,都与大凉人有着明显的不同,在人群中显得格外突兀。

坐在马车上的别鹤怿,虽然闭着双眸,静静地端坐着,但他的耳朵却在细细聆听着街道上的声音。那些不属于大凉人的口音,混杂在嘈杂的人声中,一一传入他的耳中,让他对西域使国的情况有了更多的了解。

片刻后,方里收回目光,转头看向车内,开口说道:“殿下,算算日子,明日便是西域使国的进贡之日。” 他微微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忧虑,继续道:“西域使国进贡是每年一次的,但每次西域使国也定会在大凉国搞些什么幺蛾子,也不知这次那些西域使国会做出些什么。”

别鹤怿依旧闭着眼睛,轻轻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他的心中,早已对西域使国的举动有所防备,只是在等待着他们露出马脚。

几炷香后,别鹤怿终于回到了皇宫。皇宫内,一片庄严肃穆,红墙黄瓦,尽显皇家威严。方里跟在别鹤怿身后,将他身上的大氅轻轻脱下,而后在这冰冷的屋内生起了火。火焰熊熊燃烧,驱散了屋内的寒意,带来了一丝温暖。

反观别鹤怿,他不紧不慢地走到桌案前,缓缓坐下。他的目光落在了从佛檀寺带回的佛铃上,那佛铃造型古朴,散发着一种神秘的气息。他轻轻将佛铃挂在了毛笔旁,随后,又开始专注地琢磨起自己的棋局来,仿佛世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紧接着,方里收到了丹音公主的消息。他神色匆匆地走进屋内,来到别鹤怿面前,微微欠身,恭敬地说道:“殿下,丹音公主前几日出宫至今未归,说是失踪了。”

丹音公主,大凉皇帝唯一的女儿,虽与别鹤怿不是亲生兄妹,但两人的母亲关系甚好,也是相继离世的。从小,两人便一起长大,关系十分亲密,如同亲兄妹一般。

就在方里说罢的片刻,一个黑影如鬼魅般悄无声息地来到了别鹤怿的面前。黑影单膝跪地,双手握拳,恭声道:“主上。” 他的身子弓得越来越低,几乎贴到了地面,声音中带着几分敬畏,继续道:“最近西域使国觐见,那狗皇帝提议让丹音公主和亲,丹音公主不满,便和柯世禄私奔去了。”

别鹤怿闻言,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说道:“柯世禄,就是那没考中进士的举子。”

“主上放心,盼儿一直跟在公主身后,不会有什么事的。” 黑影连忙说道。

“也好,趁此机会让丹音看看百姓,看看这天下。” 别鹤怿抬眼,目光望向远方,神色变得有些凝重,“此时大凉国正到处闹着饥荒......” 他停顿了几秒,眸转了几下,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追风,将丹音引入此。这样一方面让丹音清楚自己身上的责任,另一方面可以让丹音看清柯世禄的嘴脸。”

“是,主上。” 被称为追风的黑影应了一声,如一阵风一般迅速隐匿而去,消失在黑暗之中。

“皇室内斗也不能忘本失真,更不能苦了百姓。” 别鹤怿的声音低沉而坚定,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神情甚是严肃,仿佛在向天地宣誓。

与此同时,他伸出手,轻轻敲了一下自己刚挂起来的佛铃。“叮铃铃......” 清脆的铃声响起,传入别鹤怿的耳朵里。然而,方里却神情不为所动,压根没听到一点儿声响,仿佛这铃声只属于别鹤怿一个人。

也正是这一下铃声,让处在结界里为想法术而焦头烂额的应无恙开了窍。他的眉头当即舒展开来,脸上露出了欣喜若狂的表情,爽朗道:“想起来了,终于想起来了。”

旋即,他便迫不及待地施展焚魂术。只见他周身燃起熊熊火焰,那火焰呈诡异的黑色,将他的魂魄笼罩其中。他咬紧牙关,忍受着焚魂的痛苦,将自己处于结界中的魂魄进行焚烧,以此来支持从魂魄中再次分离的魂魄。

许久之后,焚魂术施展完毕。应无恙看着自己成功分离出的魂魄,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他迫不及待地朝着结界冲去。这一次,他没有受到任何阻碍,顺利地冲出了结界,重获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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