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哪个野男人

皎皎月光下,裴魈盯着那张清丽狡黠的脸,胸口那种异样堵在那里,不上不下,让他一颗心胡乱跳动,摸不着头脑。

不老实,这个人太不老实了。

裴魈望着他,心里舒尔做了个决定——不能把他留在宫里,留在哪儿他都不安心,身边有谁他都受不了,他要带着他,去哪里都要带着他,他不允许这个人再有一秒脱离他的视线。

“季扶清。”

“啊?”

“三日后我要出宫办事,”裴魈抬手轻轻指了指他,“你,跟着。”

苏卿禾愣了下,我跟着?

苏卿禾望着他,有点不可置信,“你让我离开寒鹫宫了?”

裴魈淡淡看过来,眸中掀起几许烦躁,“将你放在宫中谁知道你又会跟哪些人厮混?!”

苏卿禾没在意这萨摩耶的突然狂躁症发作,怔怔的,还没回神。

等等,情节发展到这里,原著中提到的那段金丝雀生涯就这么结束了?

这…过程是不是有点太潦草?

没关地宫。

没被用刑。

没被花式强上。

没被灌春药,没被戴手铐。

……

就这么吃吃喝喝睡睡玩玩就过去了?

剧情果然被他修改了!是不是以后危机就彻底解除了?

高兴之余,苏卿禾该死地发现心里有点诡异的不舍怎么回事?

这么舒服的金丝雀生活以后不会再有……

这么爽的日子就要结束了……

他都要走了,因为他被抓来的那些姑娘还没被解放到一半。

虽然说,他可能很难在裴魈眼皮子底下跑掉,极大概率等裴魈办完事他还是会被抓来这里。但是这一出去还不知道要多久,这些姑娘老被这么关着可不行。

苏卿禾在院子里踱步,想着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裴魈临走前再放几个人。

沉思间,少风走了进来,“扶清仙君……”

苏卿禾看过来,“少风?”

少风站在不远处,一贯平静肃然的脸上显出几分难色。

苏卿禾歪头看着他,有些疑惑,“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少风,这么晚来找我,有什么事儿?”

“我方才去过芙蓉阁。”少风开口,语气里不经意带出几分怜悯,“有个姑娘……在哭,说是晚上做梦梦到父亲病重,醒来后心里越来越觉得不安,想…想回去看看。”

苏卿禾顿时明白了少风所为何事,与他方才所想之事重合到了一起。

少风这个人他了解并不很深,但看得出来,这个人并非冷心冷情之人。当初将这些姑娘网罗过来,也是奉命为之,非他所愿。

苏卿禾时常见少风往芙蓉阁走动,从来没有一次是空着手去的。

兴许是心有所愧,那些姑娘们要什么,他几乎从来没有拒绝过。

她们馋糖葫芦了,他回山的时候就会带给她们。

她们想踢毽子了,他就想办法买给她们。

更有甚者,悄悄央着少风们给她们带连环画,话本子,他都没有拒绝过。

思及此处,苏卿禾淡淡笑了下,“我想想办法。”

少风闻言似松了口气,抱拳施了一礼道,“多谢扶清仙君。”

苏卿禾摇摇头,转而叹了口气道,“你也不要太有心里负担,事情全因我而起,跟你没什么关系。”

“但她们,都是我掳来的。”少风说。

“既然裴魈那魔头下了命令,这件事就算你不做,他也会让别人做的,所以……”苏卿禾坦然说出了结论,“千错万错,都是裴魈的错。”

说罢,二人对视一眼,不觉齐齐笑了出来。

笑到一半,少风似乎觉得不妥,低了头,正色道:“这件事就麻烦扶清仙君了,在下告辞。”

苏卿禾点了点头,目送少风出了侧殿。

苏卿禾回到殿内,坐在美人榻上沉思片刻,心里隐隐有了打算。

……

裴魈从外面回来,已经三更了,路过侧殿的时候却见里面蜡烛还亮着。

裴魈在外面站了一会儿,使了个隐身诀,轻步走进了殿中。

殿中烛光昏黄,却见那人只穿着身单薄中衣,站在书桌前画画。

裴魈的眉微不可查地皱了下,走过去,在他身侧不远处站住。

苏卿禾头微微低着,清润秀美的五官在烛光下变得愈发柔和,他画得很专注,一笔一划都透着认真。

从起笔来看,画的是个男人。

裴魈冷眼盯着他握着笔的手,心里冷哼一声,勾勾手指,打翻了一旁的砚台。

刚刚落笔的白色宣纸上登时沾了墨,脏了他刚刚勾勒的线条。

苏卿禾盯着那纸,盯着那一团狼藉,皱了皱眉。旋即默不作声收拾了一番,收拾妥当,研了墨,又另取了一张纸摊开。

裴魈看着他,眸间不悦更甚。

这么执着?他冷笑,在他落笔的瞬间轻轻施以力道,笔尖滑走,在纸上偏离了预定航道。

苏卿禾望着被他毁掉的第二张画,又看了看自己的手,然后放下笔,开始认认真真给自己做手部按摩。

裴魈:“……”

本以为他该放弃了,怎料他给自己做了会儿手部按摩,竟又拿了一张纸出来,在桌上郑重摊开。

裴魈盯着他的一举一动,气极反笑——好,很好。

画吧,我倒要看看到底是哪个野男人。

苏卿禾浑然不觉他的注视,垂目盯着手下的纸张,开始认真作画。

苏卿禾做起事情来有种莫名的专注,好像将灵魂沉浸在了另一个世界里。

他的动作轻缓,表情温柔,微微低垂的眉眼中带着些孩提般的天真和纯情。

裴魈盯着他作画的笔,却不知道哪一个片刻开始,目光顺着笔杆悄悄上攀,从笔尖落到了他的脸上。

裴魈盯着那张过分专注的脸,品味着他脸上不经意晃过的每一个表情,一时失神。

半晌,终似如梦初醒,才想起来看画。

然后裴魈低头望过去,整个人怔在原地,呼吸都滞住——

纸上那个英俊潇洒帅气英武的男人不是他是谁?

裴魈遥遥望着那副墨迹未干的画,一颗心陡然停了几拍,然后失控般开始狂跳。

裴魈痴痴看着那个人,又顺着那个人望向那副画,唇角微微漾起一抹柔和的弧度。

他好喜欢这张画,恨不得现在拿走。

裴魈突然有一种莫名的冲动,想把这个人变成一团抱在怀里使劲儿搓扁揉圆。

隔着浓浓夜色,隔着晕晕烛光,他的眼神变得危险而复杂。

苏卿禾浑然不觉,终于大功告成,餍足地伸了个懒腰,吹了灯躺床山睡觉。

裴魈并没有离开。

待他上了床,裴魈直接走到了他方才作画的位置。

裴魈在桌前站了好一会儿,盯着那副画看了好久。

出来时已是五更天,裴魈回到寝宫,躺在床上却睡不着觉,辗转反侧,心中欢喜莫名。

在床上翻来覆去好一阵子,裴魈突然起身,直接去了珍宝司——明日他赠我画像时,我也理应拿出点东西作回礼。

裴魈对身外之物没什么兴趣,平日里鲜少进这珍宝司,如今想寻个物件出来送人,却翻箱倒柜大半天,也没能找到一件合他心意的。

金银器具,玉石珍玩……他找遍了所有,什么都不入他的眼。

好像什么东西都配不上那副画。

裴魈凝眉思忖片刻,想到什么,回到寝宫,从床头取出一个镶着玛瑙红木盒子。

红木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只幽蓝色泛着神秘光晕的玉镯。

那玉镯通体清透,莹润如冰,望之便不是凡物。

裴魈盯着那镯子,半晌,沉沉开口:“就这个还凑合。”

一早,太阳还未完全升起,裴魈挽手倚在主殿门口,像尊大佛。

少风巡山路过时,朝他行过一礼。

待巡山结束,太阳已经高高挂起,少风再路过主殿时,却见他家这位宫主竟还站在那儿。

少风就是再粗枝大叶,也觉出异常来:“您是在等什么人吗?”

“晒太阳。”裴魈道。

少风点头:“那您……”

“他……”裴魈清了清嗓子,“还没起?”

少风愣了下,很快意识到这个“他”是谁,善解人意道:“我去传唤。”

裴魈摇摇头,“不用。”

他昨天为了画我忙活了一晚上,就让他多睡会儿吧。裴魈想。

正说着,那抹白色身影终于现了身,出现在他的视野中。

苏卿禾上来就打直球。“我送你个东西”他说。

裴魈不动声色,喉结动了动,明知故问:“什么东西?”

苏卿禾闻言微微笑了下,打开卷轴,献宝似的拿给他看。一边开卷轴,一边小心观察他的神色。

虽然他早看过,然卷轴打开,裴魈仍是眼前一亮。

然,面上仍不动声色,他看了少风一眼:“少风,如何?”

少风点头,由衷叹道:“风流倜傥,英俊潇洒。”

苏卿禾站在一旁看他脸色,询问道:“怎么样?喜欢吗?”

裴魈抿唇,喉结微动:“……还行。”

裴魈说着,手伸进袖子里,指尖刚触到那只镯子,便听那人道:“这么喜欢,放几个萌兰不成问题吧?”

拿镯子的手顿住,裴魈抬眸看过来:“这就是你的目的?”

苏卿禾笑了下,没有否认,转而趁热打铁道:“十个怎么样?十全十美,吉利!”

裴魈盯着他浑不在意的面孔,冷笑道:“你以为你是谁,这破画能值十个人?”

“那九个?九九归一。”苏卿禾说。

裴魈不言,只淡淡盯着他,眼神有些复杂。

“八个?八面玲珑。”

“那七个好了,七星高照。”

“七个也不行?那六个,六六大顺。”

“五个总可以了吧?五谷丰登。”

见裴魈始终不开口,苏卿禾有点炸了,“五个都不行?你不要欺人太甚,我画了一晚上的,我手都酸了……”

裴魈没说什么,眉宇间闪过几许熟悉的烦躁意味,伸手拿起那副画轴直接进了殿。

苏卿禾抱胸看着他的背影,不觉皱眉,喃喃道:“这就走了,什么意思?”

“走吧。”少风笑了笑,“去放人。”

苏卿禾愣了下,“五个他同意了?”

少风点头:“嗯。”

“你怎么看出来他同意的?”

“用眼睛。”

苏卿禾笑了下,“这察言观色的本事能不能教教我?”

“其实您不用察言观色,您只要说几句软话,宫主什么都会答应。”少风说。

苏卿禾:?

少风一本正经说着这么莫名其妙的话,苏卿禾有点受不了——这话听着怎么这么怪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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