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冤枉啊青天大老爷!”
苏卿禾直接炸了,化身窦娥,“你要为我做主啊,有人污蔑我!我没这样想过,我发誓!”
裴魈盯着他,“但你是这样做的。”
“我做什么了?”
两个人贴得太近了,以至于这句话说出来不太有说服力。
苏卿禾皱了皱眉,似乎才意识到二人的姿势有些不妥,当即不动声色掰开放在他腰上的手指,连连后退,水淋淋爬上了岸,“是你深更半夜叫我我才来的,也是你养的宠物吓我一跳我才掉进水里的,你还倒打一耙上了……”
脖颈处的朱砂痣热到发烫,几乎叫他不舒服,苏卿禾胡乱揉了揉,念了个诀将衣服变干,飞身出了那竹林。
裴魈没拦他,也没再说一句话,只倚在温泉边上淡淡看着他,眼神晦暗不明。
苏卿禾其实看不清他的眼睛,却分明能觉察到那股近乎虎视眈眈的凝视。
一颗心下坠,一种久违的担忧和恐惧卷土重来——这傻狗不会又对我有想法了吧?
苏卿禾不想相信,侥幸复盘道,应该不至于,在净玉谷的时候他忽冷忽热地虐他,从不给半分好脸色,被抓来寒鹫宫后对他更是没有半点恭顺,恨不得每日都要给他找点麻烦。
如此这般若还能被他喜欢上,那只能说此人恐有受虐倾向。
他只想做一个清清白白的人质,老天爷最好不要开这种玩笑。
然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心中乍起的波澜便再难消下去。
苏卿禾回去后,一整天都忧心忡忡,收拾东西的时候都有点走神。
他其实没什么东西好收拾的,连熊猫崽崽都被裴魈扣下来当人质。遥星和挽月被裴魈派过去照顾熊猫,临走前他去竹林里抱着熊猫玩了一会儿,对着那两个丫头嘱咐了一番才依依不舍走开。
苏卿禾朝林子外面走,还没走出去,突然听见入口处几道女子的交谈声。
“哎你们听说了吗?”一女声道,“昨日素霜说那仙君是仙门派来□□宫主的,宫主竟然没生气。”
苏卿禾脚步顿住——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谣言来源他好像找到了呢。
紧接着,另一道女声道,“这都没生气,这不是明摆着吗?”
“明摆着什么?”一女问。
是啊,明摆着什么?苏卿禾也有点好奇。
“明摆着宫主也这么觉得,只是这话碰巧被素霜说出来了而已!”那女子回道。
“这个人质真是胆大包天。”
“得了吧,事到如今你们难道还看不明白吗?什么人质,只怕是未来的宫主夫人。”
“别…别胡说。”
“胡说?你们且等着瞧吧。”
……
苏卿禾站在原地,面上青一阵白一阵——宫主…夫人?
次日一早,天蒙蒙亮,在被关了两个多月后,苏卿禾终于出了这护山结界,走出了寒鹫宫。
裴魈办事素来独来独往,这次出行带的人里面除了他,只有一个少风。
不过苏卿禾强烈怀疑裴魈带少风只有一个目的,就是为了监视他。
三人傍晚时分到达一座临山小城,裴魈命少风在一家客栈定了三间客房,将他二人扔下,便自顾自要出门。
这座临山小城,名曰“阙城”,又是一个原著中没提到的地点。
但他们既然能来到这,极大可能这里是一个什么副本。
苏卿禾安静了会儿,终于忍不住好奇:“这次的任务是什么?”
“你不需要知道。”裴魈看了少风一眼,“你在这里看着他,敢逃跑,直接绑了。”
少风没有多问:“是。”
苏卿禾:“……”
他苏卿禾也是一个男主吧?!凭什么刷副本不带他?
裴魈走后,苏卿禾跟少风在客栈里大眼瞪小眼,颇有些百无聊赖。
苏卿禾坐在窗边品茶,有点心不在焉,满脑子都是那几个侍女的话。
这个视角从窗口望下去,是个观景的绝佳位置,彼时夜幕降临,灯火都亮了起来,下面车水马龙,人流如织,一派繁荣祥和。
苏卿禾发了会儿呆,突然道:“下面好热闹,我想下去走走。”
少风面有迟疑,没说话。
苏卿禾笑了下,又道,“我就下去走走,你跟着行了吧?”
少风闻言默了片刻,算是勉强应下了他的提议。
苏卿禾下来楼,站在古香古色的街头夜市中,整个人宛若被放进了清明上河图里,眼花缭乱,应接不暇。
灯火辉煌,熙攘喧嚣,人流如织,车水马龙,各种摊贩、手艺人叫卖着,各样商品琳琅满目,各色小吃香气四溢,各式灯笼高高挂起。目光所及,一派欣欣向荣,宛如一卷鲜活生动的巨大画卷。
苏卿禾在人潮中若隐若现,少风离他不远不近,不上前打扰他,也不干涉他的行迹。
但他对裴魈这位下属的武力值和忠诚度还是心中有数的,但凡他有逃跑的动作,下一秒他就会冲上来。
少风默然跟在后面,目光若即若离放在苏卿禾身上,不敢轻易移开。相处以来,他对这位仙君的性子也有了几分了解,此人表面无害,实则诡计多端,当下想办法出来,大概率会有什么小动作。
然而,他只是心不在焉地在街头闲逛,目光偶尔扫过旁边的店铺,不知道在找什么。
半晌,像终于看到了什么,苏卿禾在一家书肆门外停了步子。
苏卿禾眼睛亮了亮,而后径自进了那书肆。
他在里面待了一会儿,再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个册子。
那册子被他囫囵装进袖子的口袋里,少风没看清是什么。
“走吧,”苏卿禾道,“回客栈。”
少风微微讶异,“您不逛了?”
苏卿禾笑了笑,意味不明,“不逛了。”
苏卿禾回自己房间待了会儿,趁少风下楼买酒的功夫,悄悄溜进了裴魈房间,将那本册子从袖子中取出来,偷摸摸放在了裴魈枕头底下。
放完欲走,又怕那册子裴魈看不见,便又折回去两步,特意将那册子往外拽了下,露出一个角来。
行云流水做完这些,苏卿禾轻手轻脚溜了出去。
裴魈从外面回来,偶一抬头,正撞见这道鬼鬼祟祟的身影。
裴魈看着他,眼睛微微眯了下,却不动声色,待他进门回到自己房间后,将少风召了来。
“可有异常?”裴魈问。
少风如实道,“扶清仙君晚上去下面逛了逛,属下跟着,并无异常。”
裴魈眸色深深,没有说话。
是夜,更深露重,裴魈在床上躺下,突觉枕头下面有什么东西,伸手摸过去,指尖碰到了一本册子。
裴魈将那本册子拿过来,借着月光去瞧那上面的字,只见月光粼粼,封面上赫然几个大字——《**秘戏图》。
裴魈动作一滞,指尖顿了下,旋即机械往后翻了两页。
裴魈盯着上面的东西,眉头拧了拧,眼神晦暗不明。
深更半夜送这种东西给他,还敢说没有要□□他。
……
苏卿禾当晚早早入眠,却睡得格外不安生,梦魇缠身。
梦里他被一股力道牵引着,又回到了寒鹫宫。他甫一进了主殿,耳边蓦地传来一阵女子的娇笑嗔闹,抬眼望过去,却见床榻之上裴魈正抱着两个美人玩乐。
苏卿禾看不清他的脸,却迷迷糊糊地想,看吧,还是美人温柔乡好。
然下一瞬情景转换,眼前场景突然变成了寒鹫宫地下室,苏卿禾被铁链拷在刑架上,一袭白衣松松垮垮搭在身上,胸前大片皮肤裸在空气中,整个人像被施了禁术,身上一丝力气没有。
迟疑间,一双微凉的修长手指轻轻捏住了他的下巴,他的头被那人托起来,入目正是那张昳丽而漂亮的危险面孔。
那魔头轻轻抚摸他的脸颊,而后俯身凑过来,温热的呼吸打在了他耳边,一字一句吐出一句低语:“美人确实不错,但我,更喜欢男人。”
苏卿禾睁大了眼睛,一瞬间如坠深渊……
脖子上的朱砂痣蓦地发热,热到发烫。
苏卿禾豁然睁开眼,胸口上下起伏,呼吸久久难以平复。
也不知是被那颈间的朱砂痣烫醒的,还是被那个光怪陆离的噩梦吓醒的。
还好是梦,他想。
然惊魂未定,苏卿禾尚未松懈下来的一根弦重新绷了起来——他腰上搭着一只胳膊。
苏卿禾僵硬转头,正对上那张同梦中如出一辙的昳丽面孔。
苏卿禾怔了一瞬,作势便要爬起来,搭在他腰上的手却不允,紧紧箍着他,似有千斤重。
苏卿禾大恼,疾言厉色:“你怎么在我房间?”
身后传来一道阴恻恻的声线,“这明明是我的房间。”
苏卿禾闻言抬头,左右看了一圈,登时傻眼,好像…确实是这魔头的房间。
苏卿禾皱眉,质问的语气:“我怎么会在这里?”
裴魈摇摇头,有点疑惑:“谁知道你为何突然自荐枕席。”
“胡言乱语!”苏卿禾挣扎起身,作势要逃,却不料那魔头也坐起来,长臂伸过来又将他揽到了怀中。
下一瞬,那人摸出一本册子扔给了他。
“送我这个什么意思?”裴魈问。
苏卿禾低头,目光所及,正是那本大名鼎鼎的《**秘戏图》。
苏卿禾盯着那本册子,眼睛眨了眨,“这是什么?”
装蒜到底,顺便倒打一耙,苏卿禾转身,大声道,“啊,好你个裴魈,表面清心寡欲,原来背地里看这种书?……”
一边说着,苏卿禾找准时机,睁开束缚,下了床便往外走。
推门出去的时候无意间回头,却见那一双黑眸定定看着他,笑得叫人心中发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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