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只觉被一股轻柔的力量阻了去路,在离那山壁一尺之处停了下来。
相里玄与安絮露了身形,喜婆还未惊呼出声,就同房内其他几个大汉一起,被安絮放倒了。
“你,你们……”女子惊疑不定地后退,跌坐在地。
相里玄有心去扶,但碍于男女之别,只是上前几步,微蹲下去,温声道:“姑娘你别怕,在下受令堂之托,前来相救于你,放心,令堂与其他人已经安全了。”
女子松了口气,立刻起身行了跪叩大礼,“仙长,多谢仙长!”
“不必多礼,我这就送你回……”相里玄话音未落,女子便消失在了原地,他无奈转头回望,正看见安絮指尖金光闪烁,竟是直接开了个传送阵将人送走了。
“人呢?”
“送去她母亲身边了。”
相里玄叹了口气,“徒儿啊,你行事总是如此毫无章法,叫为师如何是好。”
安絮眉尖微挑,不接这话,好奇地打量过四周,往喜床走去。
相里玄不知他要做甚,正思索着怎么处理地上躺的那群人,就觉头顶被什么东西一罩,视线被遮了个干净。
他下意识要揭掉那东西,安絮却按住了他手,“师尊,你别动,让我来好吗?”
相里玄顿了顿,随他去了。
安絮找来了杆秤,双手执住,竟生出些紧张,缓缓揭起那方红盖头。
相里玄抬眼瞧他,眉目温和,风华无边,笑道:“怎么想起玩这一出?”
安絮呼吸微滞,端详了片刻,忽把杆秤一丢,把人搂进怀里,抬起对方下颌就吻了个通透。
“师尊,算起来,你我还未正经拜过堂……人间成婚都是要拜堂的。”一吻毕了,安絮揽着他,温存般亲着他额角。
相里玄忍不住笑了笑,“你我都不算凡人,哪里需要守这些规矩?”
谁知安絮却扳正了他肩膀,正色道:“要的。”
见相里玄不言,他又道:“师尊,答应我,等一切结束了,我们就成婚好不好?”
相里玄拿下头顶的红盖头,捏在手中摩挲,温声道:“好。”
安絮满足地笑了笑,又准备吻上他唇,外面忽传来一阵刀兵相交的喧闹声,二人对视一眼,掠了出去。
“禀大人,逆党已尽数拿下,都在此处了,只是山匪牢狱空空,一个人都没有。”
陶之常刚要问话,就见相里玄二人从角落里走了出来,官兵们急忙调转刀锋,立刻被陶之常叫停了。
“还以为二位仙师还未到,不想竟是先于在下了。”陶之常想了想,道:“那群百姓莫不是被仙师们所救?”
相里玄颔首,“他们已经下山回家去了。”
陶之常大喜,拱手道:“在下替百姓们谢过仙师!”
“哼,装模作样。”山匪们被捆住手,跪了一地,最前方跪着一个高大男子,被捆得尤其扎实,胸前束了条大红绸花,正是郝以问。
陶之常面色骤变,厉声喝道:“郝以问,你干的好事!强抢民女这种事你也干得出来,真是枉读圣贤书!”
郝以问抬起头看他,冷笑道:“读书么,我自然比不过郡守大人,我一个山匪头子,哪懂得什么圣贤书?”他话锋一转,又道:“再说那女的本就与我有婚约,我只是履行夫家职责,何来的强抢民女一说?”
“婚约?”陶之常惊了惊,略一思索,讶异道:“你说的不会是王家那姑娘?人家十年前就与你退亲了,你这般把人强掳了来,你还有理了!”
郝以问就笑了,越笑越大声,“退亲?哈哈哈哈是啊,退亲,当年我父母遭病去世,家道中落,王家就火速上门找我退亲,我不答应,他们就找人来砸我父母的灵堂,抢走了定亲的信物,这就是你说的退亲!”
他仰起头,眼睛都红了,“郡守大人,我父母尸骨未寒,王家就大闹灵堂,巴不得跟我撇清关系,事后为给他们闺女正名,四处散播消息说我不守孝道,这样的退亲,我应该接受吗?”
陶之常显然不知其中还有这一层,张了张口,却说不出话来。
好半晌,他才道:“那你也不该将人强掳了来,逼迫人家嫁给你,你,你怎么会变成如今这幅模样?”
郝以问哈哈大笑起来,“怎么,昔日同窗做了山匪,烧杀抢掠无恶不作,郡守大人看不惯了?也是,像我这样的人,就应该千刀万剐,悬在城墙前示众!”
陶之常抿着嘴,“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郝以问笑得眼角都浸了泪,“是,郡守大人向来高风亮节,仁慈爱民,生得一副菩萨心肠。”
这样的对话,从陶之常上任以来,抓了他几次,就争论过几次。
陶之常闭了闭眼,不想再争下去了,挥挥手让人把他带走。
错身而过时,陶之常声音极轻地道:“会试那日,我等了你三个时辰,没等到你来。”
郝以问身形微顿,什么都没说,任官兵们带走了。
直到看不见他的身影,陶之常平复了下心情,从袖里拿出一封信,递给相里玄,“仙师,这信是在郝家院门前捡到的,给他也只是徒增伤悲,就交给仙师处理吧。”
“辛苦郡守大人。”
陶之常带着人浩浩汤汤离开了,二人也无从得知,他这次会如何处置郝以问。
这第五封信,是郝家上几倍的先祖写回来的,信中都是对自己儿子的谆谆教诲,希望他日后成才,考取功名,一生仕途顺遂。
郝家三代为官,确实顺风顺水,直到郝以问父母遭变,才家道中落,到如今,怕是最后一代了。
相里玄无声一叹,把信交给安絮处理。
“这已经是第五封信了,其实我一直有个荒唐的猜测,那具枯尸,连日以来在雁门古道上屡屡现身,似乎真是在送信。你还记着当时帐中那两位传信官吗?”
安絮点了点头,“只是郡守府前出现的那个黑袍人,不知与这具枯尸是什么关系,那枯尸行动自成章法,此前似乎也不受这人所控,突然现身,应该是逼不得已,不想这枯尸折在我们手里。”
相里玄凝眉道:“接下来该去哪处?”
安絮手掌在空中拂过,一面地图凭空出现,他指着其中一个小红点,“距此地不过五十里的一个小镇。”
相里玄点了点头,忽然想起了什么,失声道:“一清去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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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不停的信使(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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