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惜看到眼前出现的人并不惊讶,眼睛反倒微微一亮。
“是你!”贺惜道,“你竟敢上到九重霄云来!”
时悯瞥她一眼,她不想和贺惜过多纠缠,眼下还是先将无相子救走再说,余光注意身后的人。
贺惜看出她的意图,笑了一下,道:“想要救人,没那么容易。先过了我这一关吧!”
话音落下,贺惜已经出手,时悯被迫接招,为了不波及到无相子,只得将人引到一旁,两人搏斗起来。
时悯没想到不过一段时间没见,贺惜的修为似乎又增进了不少,变得有点难缠。
贺惜一把抓住时悯的手腕,二人四目相对,道:“那日你并非偶尔出现在尧金牙行,是不是?”
时悯道:“是么,韶逸真人想说什么?”
贺惜道:“你与九叶无忧花究竟有何关系?还有那个修罗魔君!”
时悯歪头道:“真人既已有所定论,何必再问?”
贺惜冷着脸,道:“我见你也是修仙众,为何要与魔族狼狈为奸!”
时悯呵了一声,道:“究竟谁是狼狈,真人真的看得清吗?”
“你!”贺惜被反讽地哑口无言,法力散开,二人飞向两侧,再战到一起。
时悯看了一眼无相子,她的状态很是不好,不知在金光大阵中困了多久,还是尽快带她走为好。
她不再留手,身上法力游走,汇聚力量直奔贺惜而去。
贺惜也不是吃素的,她看得出来时悯救人心切,喃喃低语:“仙魔不两立,莫怪我这么做……”
时悯袭来之时,贺惜手上施法,身下的金光大针再次运转起来。
时悯心下惊呼糟糕,想要再去救出无相子那么她必须闯入阵中,可一旦这么做,她就彻底陷入被动。
脚步一转,她还是转身飞奔向无相子,贺惜见状都感到一诧。
瞬息万变,金光大阵已经重新启动,想要出去,便要破开虚怀设下的阵眼,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你竟愿为魔族做到这番境地!”贺惜无法理解,“你可知修罗魔君已向师傅宣战,此一战一旦开始,仙魔必然再陷战火,三界从此无法安宁!”
时悯看了一眼无相子,确认她无事,站起身回头,道:“正是因此,你更不该阻拦我。无相子与三界无关,战火未起,你们便想控制她,何尝不是牵连无辜?”
贺惜一怔,半晌才道:“那是因为魔族违反契约在前,这么做也是为了仙门、人界安危着想!”
时悯笑了一笑,道:“是啊,为了他人。”她望向贺惜,“韶逸真人,你真的以为虚怀是为了三界吗?控制无相子,无非是他害怕九幽地狱之物,这番冠冕堂皇的理由真的站得住脚吗?”
贺惜甩袖道:“你莫要再挑拨离间,师傅是九重霄云的主宰,他自然不能有事。”
时悯道:“那便言尽于此。”
说罢,她仰起头,目光锁定金光大阵之上,寻找其中的突破口。
贺惜皱起眉头,道:“你是无法破除师傅设下的阵法的!”她试图想让时悯知难而退,若是时悯硬着头皮要上,只会让她法力耗尽,等师傅回来,定不会放过她。
不知为何,尽管贺惜不相信时悯,可她却也不愿时悯丧命。
然而时悯并没听贺惜的话,她在锁定阵眼后,便开始施法冲击,精纯的法力与金光大阵胶着。
身下的大阵不愧是虚怀新手所设,时悯能够感知到其中稳固厚重的力量,她咬了咬牙,发挥全力。
过了一会,大阵开始松动,在外的贺惜见状不由惊讶,时悯竟能撼动虚怀的力量!
她看了一眼阵内的无相子,思绪一转,悄然在手中凝聚法力。
时悯冲破法阵的瞬间,贺惜飞身而上,朝着时悯发出重重一击。
时悯法力消耗极大,面对猝不及防的攻击,没能及时护住自己,强大的力量击中她的背部,使她飞离而出,流下一道鲜血。
与此同时,贺惜已经去到无相子身前,她远远望着时悯,警告道:“你若不想她无事,赶紧走吧!”
时悯拧眉望着贺惜,在她身下,无相子不住对时悯摇头。
时悯身受重伤,即便如此还是想带走无相子,抬起脚步一步一步向前。
贺惜神色沉下,忽然叫道:“师傅!”
时悯身形一顿,若是此事虚怀前来,不仅是无相子,她也会折在这里。
终于,时悯最后看了一眼无相子,咬牙飞身遁走,离开九重霄云。
贺惜见她离去,回头看向无相子,眼下虚怀已经去了昆仑墟应战修罗魔君,自然不会出现在这里,她只是要吓退时悯。
“无相子,救你的人走了。”贺惜道。
无相子道:“我不会逃的。”
贺惜点了点头,道:“师傅只是借你身上特殊的力量一用,不会伤及你的性命。”
无相子看她,反问道:“真人,若你师傅想杀我,你会救我吗?”
贺惜一愣,好一会才道:“师傅不会那么做的。”
另一边,时悯从九重霄云逃走,撑着身体回到丹丘山的灵迹峰,没一会便晕了过去。
等她醒来时,时悯不知过去了多久,只见四周天色已暗,周围的景象变得有些陌生,坐起身环顾,这才发觉自己似乎不在灵迹峰!
时悯连忙起身,从身上落下一道灵符,法力激发灵符,从灵符中显现出字来,是丹心给她的留言。
原来在她昏睡期间,虚怀与肃来风在昆仑墟展开大战,她未能等她醒来,所以将她送至昆仑墟幻景,待醒后自行决断是否离开云阶月地。
时悯摧毁掉灵符,又给金耀送去了消息,如今大战在即,想必各处仙门也是混乱之际,得让他和薛宁菱谨慎行事。
而时悯自己,法力消耗过多还受了伤,她想留在这里已于事无补,无相子还是落到贺惜手中,决定回到昆仑墟。
穿过丹心替她留下的通道,时悯拖着身体出现在昆仑墟高峰的山洞之中。
还未走出山洞,时悯已经听见外面传来声音,她扶着岩壁加快脚步,快要到达洞口时,忽地撞入一个怀抱。
时悯抬头望去,神情忽地凝滞。
“你……”话还未说完,眼前的人已不顾她的意愿,抬起手便抱住时悯。
“朔溟?”时悯下意识出声,反应过来立即闭上嘴,抱住她的人动作一停,但很快又朝洞中走去。
直到远离洞口,朔溟这才放下时悯,但他还是堵在时悯身前,似乎就是不让她离开。
“你怎么在此?”时悯问道。
朔溟看着他,暗色的瞳孔里隐隐闪过一道暗光,“你方才,叫了我的名字。”
时悯愣了一下,没有回应,岔开话题又问:“你知道我在这里,有意在此等候?”
朔溟抿住唇,道:“是,那你为何要回避我的话?”
时悯道:“我们之间的事我已经说过了,我眼下受伤没有还手之力,你要杀我,正是时候。”
朔溟眼神微闪,道:“你受伤了……”
时悯抬眼看他,道:“是,所以趁现在动手最好。”
朔溟撇开视线,道:“我没说要杀你。”
时悯道:“那你何必追我至此?”
朔溟道:“我只是请你在这里留上两日,”他顿了顿,“你既然受了伤,便先养好伤再说。”
时悯挑眉看去,有点疑惑:“你特意堵在这,就是让我别出去?”
朔溟嘴角一动,道:“有何问题?”
时悯沉默半晌,道:“你一个阎罗魔君,如今正是乱时,不去管理阎罗域,跑来昆仑墟做这种事?”
朔溟坐到地上,背靠岩壁,伸腿挡上去路,道:“我清楚在做什么,你还是先管好自己,真不知你怎么受伤的。”
“……”时悯怎么感觉失了记忆的朔溟,说话都带了刺。
时间一点点流逝,天已暗下,洞内不仅变得幽暗,也越来越冷。
时悯还需要恢复法力养伤,身体渐渐变得冰冷,忍不住摩挲手臂好让自己暖和一些。
朔溟注意到她的动作,撇了撇嘴角,道:“你冷吗?”
时悯抬眼看他,张了张口,忽然想起她曾和朔溟也像现在一样待在山洞,只不过,如今的朔溟早已不是当初的他。
没听见回答,朔溟莫名有点烦躁地挠了挠头,站起身道:“我去拾点柴火生火,你最好别趁我离开逃走。”
时悯淡淡笑了一下,道:“魔君放心。”
山洞里燃起火堆,火焰将洞内照亮,红色的火光映照在两人的脸上,朔溟看着时悯,忽然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你……”朔溟说出口又停顿住,想了想又道,“若我说,眼前的场景我好像曾经经历过,你也不会告诉我实情,对不对?”
时悯抬眼看他,半晌才道:“从前的事,你什么都不记得?”
朔溟道:“不,我的记忆缺失了一部分,只是近大半年发生的事,只剩模糊的印象。”他嘲弄一笑,“说来真奇怪,失去的这段记忆,总是让我想起一抹红衣身影。”
时悯眼神微动,心跳突然加快。
朔溟朝时悯投去目光,紧紧注视她,又道:“那抹身影,就像现在火光下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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