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韶的行为令人费解,温岐回到明月山庄的队伍里,与坐在高位上的宋怀岘对上了目光。宋怀岘赞许地朝他一笑。
温岐脚步顿了顿。
“你赢了。”宋寅时来到他身边,全然不见刚才的窘迫模样。
温岐“呵”了一声。
天色渐暗,第一天的比试以温岐的第一落幕,因为这次大会是御剑宗主持,所以他们这几天都要留在御剑宗,直至大会结束。
他们走回明月山庄休息的院子。
路上,宋寅时忍不住问他:“到底啥情况呢你俩?他不会真看上你了吧?你怎么想的。”
温岐:“你啰嗦了。”
宋寅时:“……”
宋寅时被气到了,指了指他说:“你最好是个正常男人,否则我都害怕我们这么多年的相处,你会不会对我产生什么龌龊想法。”
温岐打断他:“等会儿,什么才叫正常?难道喜欢男人就是不正常吗,什么思想?还有,我就算看上闻韶,那也不会看上你啊,想什么呢。”
温岐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反驳他,只是对于宋寅时的偏见,让他的心里很不爽。
宋寅时:“正常不正常又不是我定义的,玄门宗的大弟子那事儿你忘了?我多谢你看不上我啊。”
温岐当然没忘,那可是当年整个仙门百家的饭后谈资。
玄门宗大弟子名唤陆辞镜,天赋异禀,天资卓越,深受老宗主的喜爱,老宗主还有意将宗主之位传于他,他好像生来就是上天的宠儿,一切都有了。
可是神不肯偏袒他,嫉妒他的才华。
老宗主死后,本来将要继承宗主之位的他却被同门陷害,最后落得一个跳河自尽的下场,尸体都没有被捞起来,玄门宗对外宣称找不到尸体,也不知是故意为之还是真的找不到。
起因不过是因为他的爱人是个男子,他的师兄弟抓不到他的把柄,就用这件事来作文章,最终把人给逼死了。
个中细节,温岐也不是很了解,毕竟这事儿都过去了五年,曾经的玄门宗有多强盛,而今就有多败落,门派弟子不务正业,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恶贯满盈,如今在仙门可谓是声名狼藉,彻底毁了。今年的武林大会都没来参加。
如果说万剑宗修炼的是邪魔歪道,那他们修炼的就是邪术、禁术,真是应了门派名字“玄门”。
温岐回到房间,本打算沐浴后就睡觉,可宋怀岘来找他谈话了。
他们来到院子的石桌旁面对面坐下。
温岐:“说吧,找我什么事?”
宋怀岘习惯了温岐这副语气,他说:“就聊聊天而已,咱们父子太久没有这么面对面静下心来好好聊聊了。”
温岐嗤笑一声,道:“还不是因为你太忙了。”
每天处理山庄上下的事,哄二夫人开心,逗宋云钰,可不就是太忙了吗?他可能都快忘了还有温岐这个儿子了吧。
宋怀岘摸了摸鼻子,心虚地说:“其实,我来就是想问问你,对御剑宗宗主的女儿有没有想法,你看你也到了婚配的年纪。”
温岐:“……”他就知道没啥好事。
“我才二十二,我都不急,你急什么,想娶你自己娶啊!”温岐想都不用想,肯定又是二夫人给出的主意,目的就是为了隔应他。
宋怀岘气得吹胡子瞪眼,他气急败坏地说:“逆子!我是为了你好,你看看你说的都是什么话?反了天了!”
“就算你拿刀架我脖子上,我也不会答应的。”温岐说完起身就走,丝毫不管宋怀岘难看的脸色。
不欢而散。
温岐也记不清自己和宋怀岘的关系是从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可能是母亲死后宋怀岘对他少之又少的关心,也或许是因为二夫人的到来……
这些事他不愿去想,他不想把好不容易愈合的陈伤又撕开来,所以,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尽力避免和二夫人正面起冲突,能避则避,包括宋怀岘,见面不过两三句话就冷场。
他原本不错的心情被一扫而空,他打开门的手顿了顿,干脆脚步一转,朝后院而去。
这个时辰,众人皆已睡下,只剩孤零零的几盏灯还亮着,温岐走在青石板路上,漫不经心地四处游荡。
事实证明,半夜三更真的不适合瞎逛,容易撞邪。
温岐走到了御剑宗的后门,这儿是一片竹林,很少会有人来这儿,很适合干点坏事。温岐走着走着,突然被绊了一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他骂了一声,朝前踢了踢,不太对,感觉像个活物。
借着月光的照射,温岐看清了脚边的东西,是一个人。
他愣了一下,往后退了好几步,差点踩到人家,他往旁边看了看,旁边还躺了一个人,不止一个,周围大概躺了七八个人。
他们都穿了夜行衣,不像是睡着了,温岐上前去探了探其中一人的脉搏。
果然,他们都变成了尸体,仔细看,衣服上还有未干的血迹,应该是才遇害没多久。
凶手肯定还在附近,温岐并不想招惹是非,扯进无端的麻烦中,他起身想走,谁知,刚起身,一柄长剑便从后方抵住了他的脖子。
温岐心里咯噔一下,不敢随便乱动。
“我可以当什么都没看到,这位兄台,放下剑说话好吗?刀剑无眼。”
“可你已经看到了,不能留。”话音未落,准备给温岐来个一剑封喉,可温岐反应迅速,挡开了他的进攻,两人打作一团。
温岐没带剑,落于下风,好几次差点被刺中,所幸他每次都能精准地避开致命的攻击。
打了一会儿,温岐突然出声道:“住手吧,我知道你是谁了。”
那人完全没有要停的意思,显然并不相信温岐。
“祁予恒。”
那人动作滞了一瞬,停下了进攻。
这时候,祁予恒也看清了温岐的脸,他说:“是你。你怎么认出我的?”
温岐松了口气,道:“ 还真是你,你忘了咱俩使的剑法如此相似了吗?靠这个就能猜出来。”
“难怪。”
温岐瞥了眼地上的尸体,对祁予恒挑了挑眉:“大妖深更半夜跑来修真界残杀仙门弟子?你胆子真够大的,你猜,我把你举报出去会怎样?”
“那我先灭你的口,毕竟,只有死人是不会开口说话的。”祁予恒同样不甘示弱,两人针锋相对。
温岐干笑两声:“你来这儿就是为了杀人?”
“他们不是人。”祁予恒道。
温岐闻言皱眉:“什么意思?”
“我在调查一件事,矛头就指向众仙门,我刚来就遇到了他们,你看这个。”祁予恒掀开了其中一人的衣服,心脏处有木辛叶的图案,上面散发着黑气,他继续道,“和上次追杀你的那些人很相似,这些人不知道疼痛,没有意识,根本不是活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同伙。”
温岐摸了摸下巴:“都追到武林大会上了,肯定有大事儿要发生,这后面到底是怎样的阴谋。”
“我来就是为了找出幕后之人,解开一个尘封已久的秘密的。”
温岐凝重地看向祁予恒: “我们的目标一致,兴许,我们可以合作。”
祁予恒眯了眯眼,说道:“我凭什么信你?人类都是奸诈狡猾的,你们最擅长的不就是欺骗吗。”
“不可能,我绝不会。相信我,你不会吃亏的。”
祁予恒思衬片刻,反正就算最后温岐变卦,于他而言,也无伤大雅,他一个人行动不便,有温岐的帮助,能很好地解决这个麻烦,于是他暂且答应了下来。
“这些尸体要先处理一下吗?”
“不,等他们发现,一定要越乱越好。”
不知是不是错觉,温岐总觉得他从祁予恒这句话里听出了兴奋的意味。
为了方便信息交换,温岐把他带回了自己房间。
温岐觉得自己挺厉害的,才见第二面的人,说合作就合作了,还把人家往自己房间带,可能是因为喜欢找刺激吧。
“你要是想睡床的话,我可以勉强答应和你挤挤,实在不行的话,打地铺也行。”
祁予恒打断他:“不用。”他径直走到桌旁坐下,手撑着头闭上了眼睛。
温岐耸耸肩,走到床边除去鞋袜,脱掉衣服,没再管他。
温岐甩出几根针把蜡烛熄掉,室内陷入了黑暗,温岐本以为屋里有这么一只大妖,他会睡不着,结果没过片刻就哈欠连天,很快便沉沉地睡了过去,难道妖还有催眠的效果吗?
……
“不能留,以绝后患,杀了他!”
“留不得啊!”
“住手!”一道白色身影行至小祁予恒的面前,那是仙人,是他救了他。后来,他成了自己的师父。
“师父,我不想吃这些。”
“乖一点,吃这些你才能长高,听话。”
“师父,你不是说过,不会不要我的吗,你怎么走了?”
“师父一直都在,阿恒是在做梦,师父不会走的。”
黑暗中的祁予恒皱了皱眉,很快又舒展开。
“师父,你看我……”
祁予恒看见梦里的师父转过身,逆着光对着他,对着他笑,朝他伸出手……这种场景曾无数次在他梦里出现过。
但这次不一样,以往存在他记忆里模糊的师父,这次有了脸,赫然是温岐的脸!
祁予恒从梦里惊醒,喘着粗气,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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