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有人来了。」
「看样子没人,不然照我们这么踹里头不得哭死。」
加害者把爱强加给了受害者是爱吗,楚禾确定自己是恨他的,可孟星对他有致命的吸引,忍不住关注他,忍不住的往他锁骨上看,然后用那道疤提醒自己,你恨他的,楚禾一遍又一遍的暗示自己。
***
楚禾醒来的时候是在一间废弃屋子,眼睛裹上黑布条,听觉变得格外敏锐。他认出了这说话声,就是那天厕所外说恶心的人。过了十分钟,那人没过来碰他,也没在说话,如果不是那烟味他都快以为人走了,他心里紧张的冒冷汗,供不上血的手冰冷无比。
这时剪刀贴着他皮肤游走,衣服被剪了下来,私密部位暴露在那人面前,他绝望的想谁能救救他?
「原来是男的呀,还以为…」这人终于出声了,私密部位被他攥在手里,就像为了确认这种事,「那天你们在厕所做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说他会来救你吗?」
「我们不是一起长大的么,你怎么能忘了我呢,忘了也就算了,那种童年不想记起来也是正常的,可你偏偏记住了孟星!」他接着道:「我认识他太久了,我比你更懂他,装人太久了就忘了自己是狗,蝴蝶,你还记得我吗?」
「王夆?」
他们一直在互相折磨,从小到大,一个都不准少。
「凭什么我就得矮他孟星一截,以前不懂事只会跟他后头,可现在不一样了,出了社会他屁都不是,我怕他做什么。」
「至少他待你好过。」楚禾企图安抚他不要做出冲动的事。
王夆愤怒道:「好过?只不过是把我当条狗呼来喝去。」
小小的孤儿院如同一个小型社会,他们之间关系错综复杂,今日好友明日死敌,真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真真假假,假假真真,长大后回过头看,雾蒙蒙隔了层纱,轻轻扇动,蝴蝶飞走了。
——未完待续
故事到这停住了,他害怕自己会像蝴蝶一样粉身碎骨,裴萝在口述中将自己代入了楚禾的一生,冰冷缠绵彻骨,痛不欲生。
“裴萝,你知道我的名字怎么写吗。”薛缨从风衣口袋中拿了支钢笔,胡桃木制成的笔身,笔尖是请了专人定制,“把手给我。”
裴萝不明所以的把手伸给他,“是樱花的樱吗?”
薛缨在他掌心写下两个字,揉了揉他脑袋道:“薛缨是红缨枪的缨,别怕。”
裴萝觉得好玩,他还没试过在人身上签字呢,对薛缨勾了勾手,“笔借我,还有你的手,我也想签名。”
一笔一划,笔触落在皮肤上细细痒痒,像猫抓似的,裴萝写的很专注,“薜萝的萝。”
“薜萝,不将薜萝易簪缨。所以说…你是我的田园家归。”
薛缨结了账,两人走出店门,灯火通明的城市宛如复苏的巨人,车声轰鸣,小提琴丝丝入扣的弦音像一条蜿蜒的河流,流入万家灯火。
“等我一下。”裴萝拉住薛缨,“我们听首歌再走。”
裴萝走到那个拉小提琴的女孩面前,询问下女孩是个祖籍福建的华裔,小声交谈了一会儿,女孩的眉眼笑开了,连连点头应好。
“你对她说了什么,怎么一直往我这边看?”薛缨道。
一首邓小姐的甜蜜蜜在柏林街头响起,就像一颗棉花糖一头炸进了黑啤里,甜到爆炸,裴萝的声音很小,他说:“你听。”
曲毕,掌声雷动,许多年轻人放下录制的手机,不出一分钟这段甜蜜蜜的视频传到了世界各地。
“你还没告诉我,你们刚在聊什么。”薛缨十分在意这点。
“你确定要听么,”裴萝没等他回答,自顾自说了起来,“我说,你失恋了,刚才还在巷子里买醉,虽然啤酒不会那么容易醉,但是作为好朋友,我希望他能重拾甜蜜蜜的爱情,所以…这位美丽的小姐姐,请为我们演奏一曲甜蜜蜜吧。”
薛缨停了下来,两人手牵着手站在街头,满心满眼里只有对方。夏末的微风裹着水汽与潮热,黑色河水在无人处暗涌。薛缨捂住他耳朵,站在夏末的月亮下吻了他。
“你的声音,你的笑容,是无可比拟的甜。”
裴萝脸羞的通红,“捂不住的,我都听见了。”
薛缨:“那我说了什么,嗯?”
裴萝扭头装作没听见,“风太大了,我可能没听清。”
薛缨:“我说,我们回家。”
何川:「学生群里有人发了这个,这里面怎么还有你。」
何川:「你看下,我是不是看错了?」
何川:「甜蜜蜜??你敢放我鸽子,现在,立马,即刻坦白从宽!」
薛缨:「约会勿扰」
何川:「?!!!」
这就是你要的坦白从宽吗,甚至连标点符号都懒得加,你要的通通给你,薛缨反手关机。
一个礼拜前,裴萝从国外回来,到家已经凌晨一点,从洗漱到被窝花了半小时,他已经累得连脚趾头都不想动了,可大脑却异常亢奋的想,想着房子那么冷清,想着新书还没写下,想着去见薛缨,想着座谈会什么时候到来。
正想着时他渐渐入睡,眉眼弯弯带着微笑,今晚有个好梦,在梦里…薛缨站在那棵海棠树下等他,豆花很甜,风很温柔。
“裴老师,听说您这次带了新书过来宣传?”
“是的,下个月就会和大家见面。”
“裴老师能透露一下新书的内容吗?”
“蝴蝶的梦,关于加害者、被害者以及既得利益者的角斗与情感。”
“听起来是个悲伤的故事。”
“或许吧。”
时隔一个月后两人再相见,曾经的城市与校园天旋地转陌生又熟悉,裴萝嬉笑着,学那些学生管他叫薛老师来打趣他,又是薛老师长啊薛老师短的,想吃小蛋糕就要哄一哄薛老师才行啊。
秋色漫漫,走在银杏树下影成双,裴萝穿着很青春,一如开学的新生那般靓丽,声音悠然道,“薛老师,要不我们去吃豆花吧。”
“就是这棵海棠树么?”裴萝围着这棵树已经转了几圈了,又问了一遍,“这棵树么?”
裴萝吃了两口坐不住又走到树下转悠,站在树下想了又想,想了五分钟,“这棵树啊!我记得,是新买的沙发送过来的时候,所以那天急着回去。”
“那沙发舒服极了,又白又软,我总窝在那睡觉。”裴萝大口吃完道,“要不要跟我回家看看呀,薛老师。”
薛缨被他勾得没招了,问他,“那你家有甜酒吗…不然怎么有只猫喝醉了,说话这么甜。”
推开门的时候,裴萝提前打了声招呼,“可能会有点乱。”
胡同巷尾,一人居的院子,庭中有一棵桂花树,树下种了三株虎头茉莉,满院馨香。
“这些茉莉是邻居送的,修剪下来的枝条扦插就能活了,我不太会打理,这些花生命力很顽强。”裴萝一一介绍道,“这棵桂花树是我爸种的,他喜欢这些花花草草,跟我妈整了一个大园子去折腾了。”
“你看,这些花苞剪下来就能长出新枝。”裴萝说着折下一朵递给薛缨,“你闻,花香。”
薛缨认真听着他说,时而应声。
“走,进屋,屋里也种了一株。”裴萝雀跃道。
推开门,薛缨扣住他的腰肢抵在了木门上,携着满院花香吻下,咬住他下唇瓣慢慢舔舐,像是他的唇比花瓣还要香甜。
白色沙发不及他的柔软,背脊往下,画布留下了数枚红印,像春天的海棠花瓣停留在那儿,等待着画家反复上色。
“我种的,还没开花。”裴萝贴近他,声音丝丝沙哑,对着屋内那株茉莉花道,“想着等你来的时候送给你的。”
“知道茉莉花的花语么。”薛缨放任他贴近,附在他耳边说,“纯净坚贞的爱情。”
“知道啊,所以我想送给你。”裴萝默然道,“海棠花很美,可是寓意不好,我怕…我怕蝴蝶的命运,”苦恋断肠。
“别怕,我在。”
***
新书出版了,书名《蝶之茧》封面是难得的紫色调,黑紫色勾勒出一只被命运捉弄的蝴蝶,倒挂在蛛网之上,美是唯一的价值。
棍子打在身上发出闷声,刚才碰了楚禾的手被砸破了血,孟星道:「滚,看在以前情分上,别让我再看到你。」
「你会后悔的,为了他,你就等着被人打死吧!」
孟星没管他说了什么,默然解开束缚,脱下外套盖在楚禾身上,「穿着。」
「为什么?」
「想就这么做了,不为什么。」
他害怕同性恋,也见过同性恋被打死的下场,每当他看见楚禾时心脏便不由自主的悸动,不知道是蝴蝶太美,还是想起那具惨死的尸体,腐骨生花,也许是喜欢吧,孟星失魂落魄的想。
「孟星,离我远点,跟着我没有好下场。」
「你也这么认为?」
楚禾没有应他,只是他想啊,事实如此,时代如此,命运如此。他的出生没得选择,死亡也是,爱也是。
两块脆弱的磁铁只能保持适当的距离,当撞在一起便是粉身碎骨。
仓库灯忽闪了一下,楚禾顿了一下停下手中的事,暴风雨中仿佛听见孟星的声音,他过回头张望,那里空无一人。
他似乎忘了,孟星已经死在他自己所预见的命运了。
裴萝:“你相信命运么?”
薛缨:“当我选择你,未来就已经注定了。”
完结啦!这篇名《浸透》,寓意浸透的爱。
以上是瞎编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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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浸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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