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永发,房靖,陈兴建。
电脑上显示着着几个人的生活轨迹。
外省的活动较少,大多都是往来奉阳与峻县。
都是已婚状态,有子女,朱永发,房靖生活条件较好,陈兴建原来是下岗职工,之后自谋职业,条件一般。
至于近期的生活变故,只能找当事人了解了。
卞海洋准备先从陈兴建开始。
早上是他的下班时间,人应该在家。
是打电话把人叫到奉阳,还是去家中找人。
卞海洋想了想,决定去峻县。
给腾锐去电话,一直没人接听。
正筹措着,一个鸡窝头走了进来。
“早啊。”陈晓楠打了个招呼。
回到自己工位,拉开自己的电脑包,把自己桌子上的东西往包里塞。
“你有事吗?”卞海洋问。
“啊,我吗,有吧。” 陈晓楠平时与卞海洋接触不多,不知道对方要干什么,模棱两可道。
听到回答,卞海洋有点失望。
“其实也还行……” 陈晓楠察觉到卞海洋的失落。
“那不忙,能不能和我出一趟外勤。”
陈晓楠有点犹豫。
“腾锐电话一直打不通……”
“啊,那行吧……” 陈晓楠给自己发了一张好人卡。
一路拘谨着,两人来到陈兴建的家。
接到电话时,陈兴建正准备睡觉。
没等多久,敲门场响起。
表明身份,几人在餐桌前坐下。
陈兴建没关门,穿堂风有劲,凉快些
“您一个人在家。”卞海洋开口。
陈晓楠打开记录仪。
“嗯。”
陈兴建人很瘦,背佝偻着,没什么精神。
“您的妻子呢。”卞海洋看到冰箱上摆放着两人的旅游照片问道。
“在医院呢。”
不算尴尬,但也不够恰当的开始。
这是卞海洋第一次单独询问相关人员,虽然来之前反复在心里练习,实战时还是稍显笨拙。
“你们找我是要问什么事?”陈兴建不太想聊家里的事,转了个话。
“这个人您认识吗?”
卞海洋拿出于俏的照片,盯着陈兴建的反应。
陈兴建看着照片,麻木的脸上有些疑惑。
辨认了些久,摇摇头。
“没有.”
“您在好好看看。”
感觉到卞海洋有点强硬的态度,陈兴建再次盯着照片上的女孩儿。
说见过吧,真想不起来是谁。
说没见过吧,好像有那么点印象。
“啧……”陈兴建犯了难。
“于家面食你知道吗?”
“啊,对了!”
陈兴建眼睛总算亮了点。
“他家大丫头……”
陈兴建一下子明白了。
于家面食的大丫头听说出了事,眼前的两警察可能是为了这事来的。
陈兴建悄悄的在心底松了口气。
之后又立刻耿直了背。
像是有了点精神。
“这是他家大丫头吧,平时不总见,一时想不起来。”
“您都在什么地方见过?”
“她以前上学的时候见过。”
“之后呢?”
“上了大学就不怎么回来了,几乎就没见过了。”
“他有个弟弟,有时会去奉阳,你坐车的时候见过吗?”
卞海洋没留余地,直接问。
“啊,他家那个小儿子,嗯,有时候坐车见过。”
“就他一个人?”
“嗯,他一个人。”
“他去奉阳干什么您知道吗?”
“不清楚,这孩子不怎么爱说话。”
陈兴建说完,拿起桌子上的杯子喝水。
很时代特色的瓷质茶缸,XX机电厂的红色字体已经斑驳。
“您是从机电厂退的。”卞海洋问。
“啊、买断了。”陈兴建这一口水喝的没解渴。
放下茶缸,陈兴建清了下嗓子。
“您是哪年买断的?”
陈兴建突然抬眼看了下卞海洋,只一瞬就别开脸。
“98年。”
“您在机电厂工作多长时间?”
“十几年吧。”
“那这个人你认识吗?”
张仪的照片递到了陈兴建的眼前。
黑色长裤,浅色棉质方领衬衫,头发盘在脑后,神情落落大方。
“不记得了。”
陈兴建没有接过照片,就着卞海洋的手看了一眼。
“她是你们机电厂的职工,您没见过?”
“厂里那么多人,哪记得清。”陈兴建含糊。
“她后来出了事,你也不知道?”
卞海洋紧盯着陈兴建。
搭在桌角的手收回,后背向后靠了靠,两手交叉,眼睛先撇了一下卞海洋,然后收回。
“厂里每年都出事,没有印象。”
“每年都出事?”
“啊,对。”
“都出过什么事啊。”
“那个……大大小小的,鸡毛算皮的呗。”
“死了个人不算小事吧,你怎么会不记得。”
听到这,陈晓楠记笔录的手顿了一下,看了下卞海洋。
“那个时候都传下岗的事,没理会这些。”
说完,陈兴建再次拿起茶缸,低头喝水。
陈兴建像是喝了很久,整个脸都快埋进茶缸里了。
很明显,是回避的意味。
“上个月的26号晚上,你在哪?”
卞海洋问题很跳跃,陈兴建一时没反应该过来。
“什么26……。”
“上个月的26号。”
“26,那天我在医院。”
“记得这么清楚。”
“双号白天我都会去照顾我媳妇儿,单号有护工。”
“您妻子的身体不太好。”
"嗯。"
陈兴建是问一句说一句,多一句都不说。
“你们还有别的问题吗?”
“那就谈谈你对于家的印象吧。”
陈兴建看自己这么说,两人还是没有要走意思。
“他家的事我知道。”陈兴建直接捅破,他想快点结束,睡个觉,晚上还要继续上班。
“大丫头出了事,你们警察为了破案找人了解情况也是应该,不过我和他们家也不怎么来往,就是买个东西的情份,白天睡觉,晚上上班,平时根本见不到面,确实碰到过他家小儿子,不过也没说过话,对于他们家的事,我根本就不知道。”
“还有你照片上的人,我确实是机电厂的职工,可是厂院很大,厂区很多,职工也多,一走一过的可能是见过,但根本上也不熟悉。”
“老于家和机电厂有什么关系,我就更不清楚了。”
陈兴建语速变得很快。
卞海洋还在等,希望陈兴建说的更多。
可是沉默了一会,陈兴建看向卞海洋。
“那个……我晚上还要上班,如果没有别的事……”
送客的意思。
“啊,不好意思,也谢谢你的配合,那您休息吧,我们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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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发养殖。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朱总,客人到了。”
秘书把卞海洋和陈晓楠引进门。
办公室在一个角落,木门已经斑驳,开门时还发出吱呀的响声,没空调,墙角一个立式电扇,剩下的就是办公桌椅,整体的感觉有些简陋。
“两位快请坐。”
朱永发面黑身矮,刚满五十的年纪,却满头白发,面容更显苍老。
“这是刚泡好的普洱。”说完,便自行给来人斟满了茶。
初始印象,朱永发不像是一个企业的负责人,更多的像是和蔼质朴的农家大叔。
地处偏远,周围群山环绕,开着窗,没开电扇也格外凉爽。
“您别忙了。”
卞海洋客气着。
“不忙不忙。”
斟完茶朱永发坐下,一张长型的办公桌把三人隔开,桌子旧的掉了漆,可以说是勤俭,也可以说成寒酸。宽度却不宽不窄,合适的拉开了彼此的距离。
“喝茶喝茶。”
招呼间,朱永发观察来人,奉阳的,这么年轻。
一个矮个,没什么精气神。
一个高个,满身的正气凌然。
“您最近去过奉阳。”卞海洋开口。
“是。”朱永发憨笑道。
卞海洋以为对方会继续说下去,可是只说了一个‘是’便不再开口。
“您去奉阳干什么?”
“我们厂需要一批新的废水处理设备,到那边看看。”
“您一个人?”
“和几个懂行的工人,让他们帮着把把关。”
“您开车和他们一起去的?”
“不,我们直接坐的小客车。”
“开车去不是更方便。”
“我的腰不好,就不怎么开车了。”
“您没有司机?”
“正在招呢。”
回答的合情合理。
卞海洋脑子飞转,决定直接说明来意。
“那坐车时有没有见过这个人?”卞海洋拿出了于佳的照片。
“这人……好像是见过。”
“您不认识他?”
听到这么问,朱永发抬眼看了下卞海洋。
“我不认识。”朱永发摇摇头。
“他和你们坐同一趟车去奉阳。”
“是吗,我没留意。”
憨笑变成了面具,看不清后面的人。
“那这个你看看认不认识?”
于俏的照片递到朱永发手里。
拿到照片的一瞬,朱永发的憨笑僵了一下。
只一瞬,立刻就消失了。
没人发现。
“这个年轻人……没有。”
朱永发递回照片。
卞海洋却没有接。
“您再好好看看。”
朱永发有点不情愿的收回手,只看了一下,便又递给卞海洋。
有点烫手的感觉。
这个情绪,卞海洋抓到了。
“没见过!”
脸有些僵,口有点渴。
卞海洋接过照片,朱永发拿起茶杯喝水。
“您不觉得他和刚才那个男孩很像吗?”
茶杯抵在唇间,朱永发硬生咽下茶水。
“是吗,我这眼睛老花,真没看出来。”
“他们是姐弟,姐姐遇害了。”
憨笑再也挂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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