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仁乡某新建小区。
“陶敏确实挣气,我们福利院唯一的大学生。”
说话的人姓付,50多岁,带着眼镜,外表整洁,透着修养。
付老师老花,照片在眼前调整了多次,也还是看不太清。
“啧,我的老花镜坏了,让女儿帮我拿去修…”付老师解释着。
“您一直在福利院工作。”
“对,直到村里拆迁,连带着福利院也拆了,我才离开。”
“工作了多长时间?”
“有个小20年…”
“里面的孩子您都熟?”
“嗯…还行吧。”
“那您和我们说说这个陶敏。”
腾锐一直在问,卞海洋坐在一旁听得认真。
“陶敏的父母出外打工,陶敏一直是她奶奶带着,没两年,奶奶就去世,村里联系不上父母,他爸也没有兄弟姐妹,就送到我们院儿里了。”
付老师喝了口水继续。
“年年我们都帮着联系,可没一次联系上她父母,时间长了,也就放弃了。”
“她这孩子有点内向,但学习很好,我们老师都挺喜欢,也只有她考上了大学,不过…考上之后也像她父母一样,再也联系不上了。”
“一次都没有联系过?”
“刚上大学的时候还打打电话,毕业之后是一通电话也没有了。”付老师叹了口气。
“我们也能理解,福利院长大的,没有爹妈,谁都小看一眼。”
“她有没有其他朋友?”
“朋友…有几个玩得好的,不过出了福利院没有回来的,也不知道之间有没有联系。”
“都有谁您还记得吗?”
付老师,想了想,摇摇头。
“那您有没有之前在福利院的照片?”
“有啊,你等我去拿。”
付老师刚起身,门铃响了。
“来了。”
“妈,眼镜修好了。”
付老师的女儿回来了。
“有客人?”女儿向屋里看了眼。
“啊,奉阳市局的。”
付老师边说边把眼镜带上,女儿的眉头皱了下。
“来我看看。”说着从桌上再次拿起陶敏的照片。
“嗯?…”老花镜让照片清晰了许多。
“怎么了?”
腾锐抓到一丝不同气息。
“这,不像陶敏啊。”
“那是谁?”
“嘶…你等等啊。”
付老说完急匆匆走向自己的屋间。
不一会拿来一本相册。
一页一页,像是怎么也找不到。
“这…这是小洁吧。”付老师的女儿看母亲有点急的样子,走到桌边看了眼照片。
“小洁…啊,萧洁,对对对!”
“确定吗?”这次换卞海洋问道。
“嗯,和小时候有点差别,小时候是单眼皮吧…”付老师的女儿道。
“记得这么清楚。”腾锐再次确认着。
“妈,你忘了嘛,她不是被领养了,好像那家还挺有钱。”
“那家人是谁,在哪?”
“哟,这我就不太清楚了,这些事都是院儿里的生活老师负责,我只是教学,不像她们,住在福利院。”
“您能帮忙联系吗?”腾锐问。
“人都死两三年了。”付老师道。
这次轮到腾锐皱起了眉。
“你们这是查什么案子吗?”付老师的女儿小心的问了句。
“只是先了解些情况。”腾锐答得含糊。
“其实,之前也有人找到我们问过这些事。”女儿看来的警察有点含糊,便提起了往事。
“来过?”
“嗯,也是奉阳的,当时生活老师还没死那,他们兴许问到过什么,你们要不要…”女儿的意思是让他们回去问问奉阳的同事,也许获更大。
“他们问了些什么?”卞海洋盯向付老师的女儿。
“时间太久,记不清了,也是个人信息之类的吧。”
“当时来的警察长什么样?”
“一个大概40岁,一个也就20左右吧,有一个和我一样姓高。”
卞海洋一阵心悸。
“是长这个样子吗?”腾锐迅速从手机里调照片。
“啊,对对对,挺帅的。”
照片里的人是高杉!
“那另一个…”腾锐死死握住手机。
手机再次推到付老师女儿眼前。
“嗯,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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证物档案管理处。
郭永民正在办公室对着电脑整理相关档案信息。
已经过了下班点,郭永民还没有下班的意思。
“郭叔。”
“锐子啊。”郭永民看向门口。
“我想查查卷宗。”腾锐进了办会室,一身的土腥味,脸被汗水渍的画了花似的。
“电脑就能看。”郭永民点了关机。
“不,我要原始卷宗。”
郭永发等到电脑屏幕彻底灭了才起身。
“知道了,走吧。”
走廊最里间,郭永民从腰带上拿出钥匙。
还是一排排的储物柜。
“先登记!”
郭永民像是感觉不到腾锐的急切。
腾锐匆匆在登记薄上划拉两下。
卞海洋接过笔写下自己的名字。
“找哪年的?”郭永民边问边带上手套。
“六年前的,也是这个时间左右,是…邹伟负责的。”
听到邹伟,郭永民心里咯噔一下。
“来吧。”
两个字,却沉重了很多。
侦查卷就一本,郭永民也要与腾锐仔细确认。
“发生什么事儿了?”郭永民插个空档问。
“…我也说不清,我现在查的案子有些地方重叠了。”腾锐说着,接过卷宗。
“明白,齐了!”
腾锐和郭永民一前一后往出走。
门口,卞海洋站在那,手里拿着登记本。
“怎么了?” 卞海洋看得出神,腾锐觉得不对劲儿。
“一个星期前,有人来过,也是要看邹伟的卷宗。”
卞海洋的声音沉得狠。
“谁?”腾锐凑近看了一眼。
签名很潦草,仔细看还是能看出来。
瘳志刚!
身后的郭永民也有点疑惑。
登记本上日期为一个星期前,是周末,自己休息。
负责登记的人写的一人名字,时间是凌晨。
“啊,这是办会室新来的,我休息的时候他就一直当班,要找他来问问吗?”
腾锐又看了下时间,当天早上就归还了,摇摇头。
“卷宗在这儿了,应该没啥问题。”
“走吧,海洋。”
两人回到办公室。
卞海洋直接拿起第一卷就要翻看。
“你机器人不饿啊?”说完腾锐拿出两桶泡面。
“先吃饭。”
卞海洋没推脱。
腾锐找了几张报纸。
先把卷宗盖上,又在桌子上腾出个地方,铺上。
接好热水,把泡面桶放上。
整整一天两人都没吃饭。
两人从付老师家里出来后,直接找到溪仁乡民政局。
福利院成立于90年代,收养孤儿,弃婴无家可归儿童等,
相关档案记录非常详细,但只限于入院信息,之后出了福利院并没有跟踪信息。
后来因资金不足,设施不够完善,并且符合条件的入院儿童越来越少,后来几年几乎没有儿童被收养便不再运营。
而福利院的老师本身就少,基本病逝的病逝,搬离的搬离。
寻找起来时间长难道大,获得线索渺茫。
这次走访只得到了从付老师手里得到的相册。
并大致确定福利院确实有两名女童。
分别叫萧洁,陶敏。
从萧洁的档案里找到收养人的联系方式,全部无效。
之后,两人又连忙去了陶敏曾就卖的大学,找到当年的教导员,查寻到陶敏的学籍,确认现在的陶敏虽然有几分相像,但并不是真正的陶敏。
也从其口中得知道,陶敏在学校很普通,性格有点孤僻,并没有朋友,毕业直接到了乡村工作,之后便再无联系。
卞海洋坐着,手放在卷宗上,说不出的苦涩。
“唉,好了,真香啊,你要卤蛋还是肠。”
腾锐搅合着泡好的面问。
卞海洋闻不到香味儿,更没听见腾锐的话。
“想什么呢?”腾锐端着一桶泡面递到卞海洋眼前。
卞海洋刚要接,腾锐又把手移开。
戏耍终于引起了卞海洋的注意。
抬眼看了看腾锐。
“怎么啦,魂不守舍的。”
卞海洋收回伸出的手,不说话。
“上这边儿,别给卷宗弄脏了。”
卞海洋挪着凳子,坐在桌子一角。
“肠行不?”
卞海洋点点头,也不知道是不是听清了腾锐的话。
卞海洋挑起面条吃了口,没味儿,硬生生的往下咽。
腾锐倒是吐噜噜的吃得来劲儿!
“咋了,方便面吃得都不香啦。”腾锐想缓和下卞海洋的情绪。
卞海洋就着腾锐的话多塞了两口。
“你那是6块的,知道你矫…那个,挑剔,给你拿的是最贵的。”
“谢谢。”卞海洋说的像个人机。
“现在的毒|品案,你之前的自杀案,现在又多了个六年前的案子,隐藏身份,还喜欢赌|博,这个陶敏参与的事还真多。”
腾锐把话题引到案子上,也许卞海洋给的反应还能多一些。
“如果陶敏就是萧洁,那她至少隐藏了六年,这六年难道没人发现,真正的陶敏又在哪呢?”顺着腾锐的话,卞海洋说道。
“六年前,邹伟…” 提到这个名字,腾锐的心被扎了一下。
同样的话题,让卞海洋嘴里发着苦,方便面在桶里搅了半天也送不进嘴里。
“真正的陶敏上过大学,有自己的生活圈子,而萧洁被人收养,两人不应该再有什么交际,萧洁是怎么想到要利用陶敏这个身份的?”咽下苦水,卞海洋正色道。
“看看卷宗再说…”腾锐没法回答卞海洋的话,但深感案件的棘手。
他希望从卷宗里能够查到些蛛丝马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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