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西安的行程很顺利,天黑之前他们住进了一家相对便宜的快捷酒店,考虑到每个人都需要好好休息,还是定了四个房间。
一连两天,顾寒屿和阮湘在网上寻找可以短租的房源,青年公寓多半是小户型,而他们四个人不想分开住,想租一个四居室的户型,找来找去,不是户型太大租金贵,就是房东不接受短租,希望押一付三。
有一个押一付一的三居室户型租期和租金都合适,就是房间少了一间,顾寒屿和其他三人商量,他可以不用单独一间卧室,每晚睡客厅就行。
阮波头一个反对,“不行的,屿哥,要睡也是我睡客厅,你得睡房间,反正我身体壮睡眠好,睡哪儿都一样。”
阮湘在一旁附和,“是啊,让我哥睡客厅吧,你每天要调查事情还要想主意,你得休息好。”
几个人没有异议,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顾寒屿和房东联系,租下了他的房子。房东见他们四个人,以为是两对情侣,说:“我先申明,我的房子你们绝对不允许私自改造,也不许养猫养狗和其他宠物。”
顾寒屿拍着心口保证,“您放心,大爷,我们都是来西安打工的,能养活自己就不错了,没钱养猫养狗。”
房东见商裳、阮波和阮湘看起来都像是正派人,点了点头:“也不许做违法的事,每天作息时间要和大多数人保持一致,晚上别太吵,不然邻居会投诉的。”
“没人吵,我们又不是小孩子。”阮湘满脸堆笑,
“你们两对都是大人了,早睡早起保持良好作息才能身体好,年轻人不要太贪玩,出来打工就好好工作、多多赚钱。”
房东是个六七十岁的老头,长得有点严厉,嘴也碎,但四个人为了顺利租下房子,也只能洗耳恭听。
“既然是合租,卫生也要打扫好,我这房子虽然房龄比较长,但一直都打扫得很干净,你们也都看到了,连卫生间的墙面都没有霉斑,地板也锃亮,希望你们爱惜一点家具,环境保持好了,你们几个住着也舒心不是。”
房东交代完卫生问题,就把钥匙和电梯卡交给了顾寒屿,一共四把钥匙,一人一把。
终于有了一个新家,四个人都很兴奋,去酒店退了房以后,当天中午就搬了进来,众人特意把位置最好那间房给商裳住,另一间朝阳的房间给了阮湘,顾寒屿住的是北边最小的一个卧室。
“也不能让阮波睡沙发,我下午去家具市场买个折叠床。”
顾寒屿去厨房和卫生间各看了一圈,他们的新家需要买的东西还不少,厨房灶具是齐备的,厨具得自己花钱买,如今安顿下来了,总不能再天天买着吃,不健康也不划算。
让商裳回房休息,顾寒屿带着阮波阮湘把房子彻底打扫了一遍,人多力量大,本来有些积灰的房间很快就焕然一新。
“还缺个洗衣机。”顾寒屿想,四个人的衣服全都让阮湘一个人洗也太累了,有个洗衣机会方便很多。阮湘说:“不用买洗衣机,你们的衣服我能洗的。”
“买一个吧,去旧货市场淘一个二手的就行,这回不像在重庆打听张聪下落,我们在西安很可能要住上几个月。”顾寒屿之前为了调查商青竹的下落,在云南足足住了九个月,才等到那个知情人。
他们在客厅算账,大概要花多少钱,商裳收拾好自己的行李,换了一件衣服从房间出来。顾寒屿无意中抬头看到她,眉头皱皱,这大小姐整天穿些华而不实的奇装异服,可又不得不承认她穿这件缀满蕾丝花边的法式宫廷风长裙很好看,有点像外国童话剧里的公主,从没见谁能把白色穿得这么仙气飘飘。
商裳在阳台上转了一圈,说:“这里要是能摆一张小茶几、两个躺椅,喝下午茶最好了。”
嘿嘿,顾寒屿听到这话怪笑,“晚上还能看星星。”商裳自然是听出他的嘲讽之意,顺着他的话说:“城市里到处都是光污染,空气也不好,哪还能看到星星,我们山里看星星还差不多。”
顾寒屿笑着摇了摇头。不当家的人,果然是不知柴米贵,肚子都快填不饱了,还整天想东想西的,风雅浪漫,那是有钱人玩的游戏。
下午,顾寒屿要带阮湘阮波出去买床和厨具,问商裳跟不跟着去。
“买那些我不在行,我不去了。”商裳摇头,她想好了,要去附近的超市买些生活用品,之前在路上住酒店,他们几个都不讲究,直接用酒店提供的洗护用品,现在已经租房子住,就得置办整齐一点。
“你有没有喜欢的洗发水牌子或者牙膏牌子?”商裳问顾寒屿。
“我?随便。”顾寒屿一向不在乎这些,以前为了省钱,去超市都是捡便宜的买,男人又不像女人,洗澡洗脸洗头都讲究。
“我和屿哥用一样的就行。”阮波也是不讲究的人,屿哥用什么他就跟着用什么。
“那我就随便买了。”
分头行动,顾寒屿带着兄妹俩去先去了旧货市场,发现这里应有尽有,不仅淘到了二手洗衣机,还淘到一个八成新的微波炉。
“不知道这边有没有卖旧家具的,我们往里再走走。”顾寒屿看了看,这个旧货市场很大,一眼都看不到头,里面应该还有不少好东西。
“家具房子里都有啊,需要买家具吗?”阮湘不解地问。
“除了阮波的折叠床,商裳不是还想要个茶几躺椅放阳台上吗,看看有没有合适的。”
听到顾寒屿这话,阮湘偷笑着看了哥哥一眼,见阮波也一脸忍笑的表情,冲他眨巴了一下眼睛。
旧家具市场水深,阮波是这方面的行家,那些板材他稍微看看、用手敲敲就知道材质好坏,好在这些东西本身也没多贵,花一两千块钱就买了一套,一个茶几和两个坐起来很舒服的小沙发。
“回去别告诉她是旧的,不然以她的洁癖,又要挑剔。”顾寒屿叮嘱兄妹俩。阮波阮湘连连点头,屿哥现在已经对裳裳姐的脾气了如指掌,不用提示就学会抢答了。
选好了家具家电,他们又去选厨具,阮湘像个尽职的小主妇,指挥两个男人从超市货架上搬运各式各样的锅碗瓢盆,装了满满一购物车。
回家的时候,之前他们买的旧家电和茶几沙发店家已经送货上门,商裳站在客厅里看着这一切,说:“你们真把这里当成家了,买这么多东西?”
“对啊,裳裳姐,这里就是我们四个人现在的家,我们要从心里把这里当成家,在这里搭伙过日子。”阮湘让顾寒屿和阮波把买来的锅碗瓢盆送到厨房里,准备从当晚开始,发挥她的厨艺,喂饱他们的肚子。
顾寒屿把茶几和沙发搬到阳台上,问商裳:“专门给你买的,觉得怎么样?”“二手市场还有卖这个的?”商裳没去过旧货市场,看到他们买回来的东西觉得很神奇。
“你怎么知道这是二手的?”
“一看也知道啊,这沙发腿上有破损。”
顾寒屿叹息一声,该仔细的时候不仔细,不该仔细的时候又贼仔细,遇到这么个挑剔的人,做多少事也得不到她夸奖。
商裳坐在沙发上,对他说:“你坐一下,挺舒服的。”“不用了,我在店里就坐过了。”顾寒屿说。
他刚想去厨房看看阮湘,听到商裳说:“明天我上网买一对小靠枕和桌布,稍微装饰一下,我们就能在这里喝茶了。给你买了点洗漱用品,放你房间了,你去看一下少不少。”
心里一动,顾寒屿在她对面的小沙发上坐下,问她:“如果一直找不到商青竹,你打算怎么办?回侗寨吗?”
商裳没有立即回答他这个问题,一双明亮的眼睛望着他,似乎是思索他为什么有此一问。
顾寒屿近一步说:“假如找到了张聪,张聪也说他不知道呢?商青竹既然想让人找不到她,肯定是不会和任何人联系。”
商裳说:“先找到张聪再说,如果他也不知道竹姨下落,那我就去杭州,我们商家在杭州有个老宅,很多年没有人住,但竹姨每年回乡祭祖都会找人去打扫,她把房产证和钥匙都留给我了。”
“这样也好。”顾寒屿点了点头,“既然从侗寨出来,没找到商青竹之前你最好不要回去,住杭州还安全点。”
他这样说,商裳听出点别的意思,目光变得冷峻,“你什么意思?是打算找到张聪以后从他嘴里套出你想要的线索就丢下我们不管?”
“我没这么想,你别冤枉人好不好?”顾寒屿对她的敏感很是无语,“我只是觉得西安也不是久留之地,虽然我们暂时要把这里当成家,终究不是真正的家,你们不回侗寨的话,如果还有别的落脚处,就最好不过。”
“可你的话怎么听都像是要甩包袱。”商裳斜视着他。顾寒屿笑,“你可以的,还算有点自知之明,阮波阮湘不算包袱,真正的包袱就你一个。”
想看出他的真实情绪和意图并不容易,商裳越来越觉得这个人心很深,他想知道什么,总是有办法从她这里套出话来,但是对于他自己,他除了一个名字,别的事情说了都和没说一样,没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甚至他连名字都不一定是真的。
顾寒屿回到自己房间,看到桌子上放着一个大塑料袋,里面满满的全是洗漱用品,除了大瓶装的洗发水沐浴液牙膏香皂这些,还有男士洗面奶和面霜,甚至她连刮胡膏都买了。
看着这一堆东西,顾寒屿笑了笑,把袋子拎到洗手间,这个临时的小家户型虽然不大,洗手间倒还宽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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