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皇城的局势很怪。
不过莫娜并没有太多感觉。
她只知道最近回到家里后的氛围比以往好上几倍不止。
之后她在饭桌上才得知皇宫即将召开一场舞会。
而她的姐姐们正因为要订购的舞会衣裙争得不可开交。
完全没有功夫管她。
当然，舞裙没有她的份。
但莫娜确实也在受邀之列。
今天的卡特家依旧乱得一团糟。
莫娜有些怨毒地想着。
甚至心里有一个恶毒的声音不断地咒骂着这一家子。
这个即将到来的舞会邀请了所有的贵族。
莫娜知道这是一个好机会。
不知道为什么，她已经很久没看见过帕特里克了。
他有意识地在避着她。
为什么呢?
莫娜翻着自己仅有的几条像样的裙子犯难。
为什么帕特里克私下里也要躲着她。
最后她还是决定把柜里这几条衣裙花些心思稍微改改就好。
说不准帕特会注意。
莫娜对这个想法沾沾自喜。
不过在那场令人惊心动魄的舞会开场之前。
她收到了霍尔顿少爷送来的礼盒。
礼盒里是一件礼服和一些配饰。
衣服很适合她，配饰也是。
在拿起衣服在镜子前比对的那一刻，莫娜感觉自己似乎变成了城堡里的公主，和那些高高在上的贵族没有什么不同。
而盒子里放着一张纸条，随着莫娜把礼裙拿出而显露出来。
她拿起纸条，纸条上面写着:
穿着这件礼服和帕特跳第一支舞吧。
——霍尔顿·伯德
等她看完，纸条就从她拿起的地方，一点一点化成了灰烬，而后消散于空气之中。
莫娜心中腾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这是……黑魔法吗?
契约可以脱胎于古老典籍，即便古老的契约带着些来自恶劣的局限，也不会像现在的纸条一样，散发着浓烈的暗元素。
暗元素是一种很神秘的元素，契合者很少，暗魔法的招式更少。
而大多数被暗元素所眷顾的人，都对其他元素有更强的亲近。
那种人叫做元素眷顾者。
而这样的人，她知道三个。
奥菲莉亚公女，伯德少爷，还有学院之星维克多。
短暂地升起了‘她是否做错了的心思’以后，莫娜强压下心中叫嚣着的各种不安。
但她已经没有退路了。
明明都是他们的错，不是吗?
不过是一支舞而已。
不过是和帕特里克殿下陷入爱河而已。
她内心深处的小人，正不断地劝服自己。
奥菲莉亚公女都已经消失了……
她现在也不过是在追求自己的爱情罢了……
对。
爱情。
***
舞会之前的几天。
霍尔顿虽然是伯德公爵唯一承认的儿子，但极少去皇宫。
不过这次是例外。
他接受了帕特里克的邀请，与他共同准备那场会变得‘有趣’的宴会。
在多数中心贵族眼里——
伯德公爵唯一的儿子，未来的小公爵霍尔顿·伯德是第一皇子帕特里克的挚友。
伯德公爵家也因此归入第一王子的支持队伍里来。
霍尔顿对此嗤之以鼻。
他从不认为自己和帕特里克存在什么真正的友谊，两人不过是互相利用的关系。
帕特里克依靠他拉拢伯德家族的助力和……其他中心贵族的倚重，而他要的，等到时机成熟，他会自己取来。
会等到她的。
霍尔顿想到了在书中见到的那抹红棕色。
还在简单商讨时，就听见侍从来报告，说是福克斯家主来访。
他注意到帕特里克似冰山般的脸更冷了。
福克斯家族在埃齐奥帝国并不算显赫。
但却是帕特里克的母亲——前埃齐奥帝国王后出身的家族，按理说也是能辅佐他登上帝位最坚实的后盾。
霍尔顿看热闹不嫌事大，注意到帕特里克这明显的情绪转变后，随着他手指一动，一缕黑雾就悄然钻入了第一皇子的衣襟之中。
他也曾接触过福克斯伯爵好几次，人如其名，那是只狡猾的狐狸。
不过我们的第一王子似乎与狐狸犯冲。
帕特里克的脸色因此越发阴沉，良久，才低声吩咐了把福克斯伯爵请到会客室，之后他向霍尔顿表达了歉意，让他在这里稍等。
霍尔顿有些兴奋。
福克斯家族与第一王子不亲近坊间早有传闻，只是没想到，帕特里克能厌恶至此。
而据霍尔顿所知，帕特里克并不是那种会因为私情而抛却权势的人。
小灰麻雀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明明他们已经相处了小半年呢。
难得他把人保下来，结果那边却一点水花都没有。
帕特里克可真是无情。
霍尔顿面无表情地想着可怜的莫娜 ，只是觉得可惜。
但愿那个小家伙能在之后的宴会上给他一场惊喜。
不要辜负他给她准备的好东西。
不过这场意外的发现却让霍尔顿兴致勃勃。
他兴奋得哼着曲，想到这很有趣。
事关皇室秘闻。
而帕特里克此生最不愿意见到的人，非凯尔温·福克斯莫属。
他的亲叔叔——凯尔温伯爵。
他痛苦的源泉之一。
走在去会客厅的路上，帕特里克忽然就想起了幼时自己听到的。
父亲和母亲彼此相爱。
父亲不顾众人的反对，拒绝了和莱斯利家族的婚约，执意把他的母亲立为了王后。
现在的皇后姓莱斯利。
而他的母亲是不可说的禁忌。
霍尔顿看见帕特里克离开的时候笑得失意。
很难看。
这是一个被诅咒的家族。
每一代人，只要有亲兄妹诞生，最后只有一个人能活。
至于具体原因，他并不清楚。
但帕特里克唯一知道的是，她的母亲珍妮·福克斯，在死前的那一刻，还在为他的亲叔叔担忧。
在那一刻，他似乎洞悉了一切。
她爱他。
爱到能为他承担下一切。
爱到能抛弃年仅几岁的儿子甘愿赴死。
凯尔温此行是想与他探讨关于第二王子戴纳的事。
皇储之位一直未能定下。
即便已经许久没有走动，对于他这位名义上的侄子，他依旧忧心忡忡。
何况自从奥菲莉亚公女失踪以后，第二王子戴纳就一直在莱斯利家族走动。
如此狼子野心。
而他的侄子却一直没有动作。
甚至有些放任的意思。
帕特里克知道他想说什么。
无非就是在说奥菲莉亚的存在有多重要，没有了奥菲莉亚，莱斯利家族本质上更愿意支持现在这位来自莱斯利家族的皇后的子嗣。
如果不是她，他甚至没有和戴纳争的资格。
奥菲莉亚啊奥菲莉亚……
帕特里克想。
你到底是想干什么呢！
是想用离开证明自己的重要吗？
那恭喜你，似乎快成功了……
“亲爱的罗德，我知道你因为珍妮一直不愿意见我……”
帕特里克出声打断了他的话。
“但……”
“不要叫我那个名字!”
在帕特里克眼中，这个所谓祝福的教名甚至是污秽的象征，是完全可以抛弃的存在。
就像……福克斯家族。
“还有，你不配提到母亲!”
帕特里克难得无视礼仪，强大的自制力让他克制地朝向凯尔温怒吼着。
因为母亲和他造成的悲剧。
帕特里克无法不恨这个家族。
凯尔温·福克斯叹了口气:“你还是这么记恨我，亲爱的孩子。”
他并没有因为帕特里克的怒气而改变态度。
甚至于说，凯尔温的情绪并没有多少起伏。
“帕特，世界上只有血缘关系最为牢靠。我这是在为你考虑。”他还是语重心长地劝阻他——
“你要知道，只有福克斯家族会永远地站在你的身后。”
“难道你要相信莱斯利吗?戴纳可是莱斯利公爵的亲侄子。”
帕特里克没有回答。
但胸前剧烈的起伏反应着他此时不佳的情绪。
他深呼吸着，想要平复此刻的情绪。
黑雾在隐蔽处升起，霍尔顿并没有听到全部，不过已经能从这奇怪的氛围中窥见几分真相。
“真是有趣。”
他有预感，这次的宴会一定会比这更有趣的。
帕特里克回来得很慢。
再回来后，他们也很快分别了。
在之后见到，就是在宫廷舞会上。
金碧辉煌的宫殿让莫娜有些不知所措。
她不是第一次参加宴会，但这是第一回来到皇宫。
莫娜想起来之前的那天晚上，父亲大人的怂恿。
要勾搭有权势的贵族。
莫娜对此并不多在意。
她隐隐有感觉，这会是她和帕特重要的一天。
她要完成霍尔顿的指令。
庭院的上空绽放着璀璨的烟花，大厅里奏响的乐曲宏大而热烈。
从庭院走进大厅的路上，莫娜惊讶地四处张望。
“这才是你该拥有的人生。”
在被漫天飞扬的闪粉晃迷眼睛的那一刻，她听到了不属于任何人的声音。
是男声。
不是霍尔顿少爷。
同时，她的后脖颈也在隐隐发烫。
她好像，听到了魔鬼的声音。
“你是谁。”她低声地问。
这章短一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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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chapter.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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