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安静的只剩下笔写在纸上的沙沙声,墙壁闹钟哒哒响。
齐娜在一旁,和我一同写作业。
檀木圆桌有些硬,我换了个姿势,拿起橡皮擦,擦掉错误的地方。
思索时,总是不经意间咬笔头。
我低头,粉红橡皮尖边的金圈有齿痕,果然,新的铅笔又被我咬上了。
‘这里’
一只纤细的手指,指向选择题的某个答案。
齐娜抬手翻了一页,刚洗过头,上衣还有些湿漉漉的水渍。
黑影旁若无人的咧开嘴角,扯出巨大的笑容。
我凝视着祂,就好像凝视深渊。
等到上一批年级的学生用完考场后,我们才陆陆续续的走进教室。
桌子与桌子之间分的很开,我看着试卷上那些齐娜辅导过的题目,很努力的完成了答题。
做完之后不能左右张望,所以只是低着头在草稿纸上随意乱写乱画。
我不知该如何向齐娜诉说。
我时常能在任何地方看见身穿蓝衣的黑影。
有时候是有皮肤的,像人一样,只不过仍然咧着嘴非人的笑,有时候会说思思说过的话,用她的嗓音,叫我的名字。
我能在娃娃脸上看见祂的五官,树枝是祂的躯干,窗帘是祂的裙摆。
从指甲缝里探头张望,无论何时何地,在哪都能看见,浓密的钻进生活的每个角落,睁开眼看得见,闭上眼也能感知到。
考试很快结束,最后一场考试完成已经是下午。
天依然红的攥出血肉,云朵不过是其中的配料,狂风呼啸,一片片雷积云遍布远方。
下一刻,手指触碰到温热的细腻,我立刻望过去。
是齐娜,她也同样垂着头,刘海遮住她的神情,但我知道她想安慰我。
在这所学校里,只有唯二的两个人是我的朋友。
我想笑,但无力扯动嘴角,只是反握住她的手,用干涩的嗓音说道,“向着外面前进吧。”
“嗯!”齐娜眼睛亮起,镜片使其的眼眸有些失衡的扭曲,她凑过来,像小鸟互相蹭羽毛那样凑近。
向前进,不为任何而停下,因为这辆奔向夕阳的列车永不停歇。
电视机敞开着,正播放某电视平台的综艺节目,房间阴暗一片,微弱的光线从电视机照在沙发上的女人身上。
综艺节目的主持人开始欢笑,嘻嘻哈哈的笑声环绕在空荡的房间。
我在厨房处理食物,然后用瓶装饮用水倒在杯子里。
在这个时代,无论是蔬菜还是水果都是少有的,最多的不过是罐头里的压缩水果干,这还是很久之前工厂制造出来的食品。
“妈妈!吃饭了!”
女人没有回应。
没有打理的长发搭在背后,发尾发黄分叉,妈妈一如既往的沉默,阴影显露出她脸庞的轮廓。
我端起盘子,把食物端到桌子上就回到房间。
我躺在洗白了的床单上发呆,盯着棕红色木板的床顶,拿着手机把号码翻到齐娜的电话,然后在床上滚来滚去。
小树精欢喜的直奔盘子里的东西而来,摇头晃脑的吃进去,嘴上还说着你快点吃,不然我给你吃光咯!
最近齐娜的亲戚意外抽奖到一张外地旅游劵,想着也没有别的朋友,干脆半是怜惜半是炫耀的把齐娜带过去。
齐娜在电话那头虽然声音保持着平静,但还是能听出来高兴。
因为这正好撞上了我们的计划。
我们在电话里互相讨论了一番,这座城市的魔物几乎已经消灭,再下来,就是去往其他城市探索。
齐娜说,她先去探查一下,保持每天的电话,只要不中断,就是没有发生问题。
她保证会很小心很小心。
我忐忑的不安,并不是直觉感到了什么,只是单纯的不想同伴离开眼前。
城市内的环境改变显然没办法藏住,那些重新长出嫩芽和绿植的地区,全都成为重度研究区。
使用魔法变得隐形的我偷偷去看过几次,在看见工作人员欣喜若狂的表情时,难免感到一阵自豪。
我拿出本子记录齐娜说的报告,她观察到的,那一座城市似乎没什么魔物,至少无论她去哪里都找不到空间波动的痕迹。
我挠了挠头。
魔物的形成是什么没人知道,小树精只是补充说魔物是天外来物,消灭就可以治愈环境,这和没说有什么区别。
也许是因为那个城市没有魔法少女?
因为魔法少女某种程度也会吸引魔物。
我又和齐娜聊了点别的,随后才依依不舍的挂掉电话。
假期就是如此,得亏我还留着作业慢慢写,因为一下子就写完就实在太——无——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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