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说这是个可以合作的伙伴吗？
她目光转向旁边的男生。
男生眨巴着清澈又愚蠢的眼睛：“怎么样？”
叶雨明转回头。
末世小说她也看过不少，无一不是残酷又考验人性的存在。
现在所有人都在紧张的氛围里，不知道后续系统会发布什么任务，给予什么规则，有的人已经在抢包的过程里打起来了。
但不是所有人都一秒切换到礼崩乐坏的模式。
无论是这个男生，还是外面的邻居，多少都是打过照面比较脸熟，会下意识求助抱团。
自己不好做决定的时候，叶雨明把选择交给卡牌。
卡牌觉得这个人可信，那或许可以一起走一段。
“我仔细说一下情况。”叶雨明道，“或者也可以去走廊和大家一起说，不然后面邻居问，我又要再说一遍。”
“好的好的。不用出去，就在这儿吧。”
男生打开门，邀请邻居进屋坐。
叶雨明：“你们能看到外面的海平面吗？现在还在上涨。”
所有人看向阳台，有一瞬间的恍惚。
“对哦，外面居然是海平面……”
有人反应过来，跑隔壁窗户看了一眼，窗外是不同的景色。
又跑回自己家，也是不一样的景色。
等回来的时候所有人都惊了。
“之前竟然都没有意识到什么地方不对！”
叶雨明点头：“应该是末日副本降临后，入侵了大家的集体潜意识。”
叶雨明说话的时候，手里一直拿着卡牌盒子，确保牌除了抽卡的时候都不离体。
“第一场灾难是海水倾覆。个人理解是我们的空间和时间已经被拉平，所有人被不知不觉抹平了时差，而室内的空间，则被副本随机分配挪动，时间一到，或许就会到对应的空间去。”
她看向窗外：“空地保护，应该是让大家停留在原地的一种保护，海啸洪水的冲刷也许没有那么直接。
“我们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没有去空地，现在就在空间乱流里。
“这间屋子是我要找的海洋，但是等我出去一趟重新回来，也许就不是现在这一片空间了。”
有人疑惑：“为什么说这里安全？既然是海啸，那不应该是海里最恐怖吗？”
他看向叶雨明随时穿在身上的游泳圈：“凭这个可抵挡不了海啸。”
“我知道。”叶雨明很沉重，“所以我反复说，这是一条危险的，对我自己而言有用的活路，不一定适用于你们。我水性算不上好，但至少会一点，有不会游泳的朋友就不能来这里。”
说到这，已经有人有了退意。
之前搭话的阿姨“哎”了一声，悄悄把门关上：“小姑娘，你叫明明姐是吧？我叫你明明吧，可以在这里紧急给我们算一下吗？”
叶雨明：“我只有一半的准确率……”
“没事没事！你说一说，我们有点思路也好啊！需要什么酬劳，阿姨去给你拿！”
叶雨明想了想。
她出来得匆忙，一个游泳圈、一个包、一副塔罗牌，然后就没了。
但她不打算回去拿，毕竟生门就在眼前，如果因为一个错身灾难就降临了，那就太倒霉了。
于是她给出了一份清单，包括但不限于各种能量高的零食、糖、矿泉水、空瓶、紧扎带、以及套手臂上的游泳臂圈。
“我帮你们测，测完准备好后，不是要出去找生门吗？去哪个方向都是一样的，可以去我家把清单上的东西带给我。
“如果路上碰到你们的生门，就不用管这个清单了。
“记住，以你们自己的安全为先。我这个清单是顺便的。”
阿姨看着她郑重道：“谢谢，非常感谢！我家里有糖，先给你送过来吧。”
叶雨明：“好。但是我再次申明，我测别人，准确率只有50%……”
阿姨连连摆手打断道：“我家外面是云层，如果不是你提醒，我都没意识到这事儿，可能时间一到就直接被扔到高空摔死了。真的很谢谢你。”
叶雨明：“没事。你们家里的东西愿意给我的，我先测。”
有人立马就回去拿了白糖、零食这种常备的又有多余的东西过来。
叶雨明一一卜算。
不知道是不是这个房间的能量场和她比较契合的原因，她可以像给自己测那样，感觉到有的结果是不准的，有的结果是准的。
不准的占卜，她把酬劳退回。
准的，尤其是一些感应强烈的占卜，她会酌情建议多给点，或者去她叶雨明家多带点物资下来。
所有人都满口答应。
叶雨明在这边忙活的时候，男生也没闲着。
一边观察家里来来去去的邻居，一边收他们给的报酬，一边收拾自己可以准备的东西。
在室内的邻居不多，加上楼上楼下听到动静的，一共才十来个人。
叶雨明抽卡很快，两三分钟一个，但抽完也是半个小时过去。
终于能喘口气，打算整理物资，却发现男生已经帮她整理好了。
“这是明细。”
叶雨明接过一看，上面不光写了物资，还写了是谁带来的，以及哪些人测了却没有来。
轻轻摩挲了一下明细单，又看了一下大包里各种物品的分布，她由衷道：“谢谢你。”
叶雨明把塔罗牌放进盒子，又放进几个塑料袋，层层封好，不打算再测。
现在开始，要随时准备迎接海啸，或者说空间的震荡。
她有两个防水包，一个是装着塔罗牌放在身前的包，一个是身后几乎跟她上半身一样大的包。
里面鼓鼓囊囊的，不仅有两瓶矿泉水和食物，还有许许多多的空水瓶，硬生生把包给撑了起来，让它在海上也能尽量有浮力，哪怕不能帮她飘起来，至少也要让这点不多的食物背包飘起来。
“正式自我介绍，”叶雨明朝男生伸出手，“我叫叶雨明，是个不怎么准的玄学博主。”
男生立马回握，灿烂一笑：“我叫容斯文，刚毕业，是机电公司的技术人员。”
男生的手很温暖，却让叶雨明微微挑眉。
她对能量场的感知比较敏感，尤其是针对自己的能量。
她从小没有父母，靠助学金贷款上大学，毕业后之所以没有找工作，就是因为这种敏锐让她很难受。
大四在公司实习的时候，就能感觉到不同于校园的更加驳杂、挑剔、尖锐的能量充斥在四周。
如果没有其它选择，她也不是不能去适应。但搞笑玄学博主能赚钱，她就先全职做着。
在握手的刹那，她感觉到一丝疏离的冷意。
没有恶意，但是有很大的防备。
这个人不像他看上去的好接触。
是怕自己缠上他吗？
也是，男女生体力有天然差异。再加上这里是他家，他可以翻翻找找出更多的物资供自己使用。
如果仅仅因为叶雨明给他算的这可有可无的一卦，就要在后面分好些东西出去，那自然是很糟心的。
她收回手，客气地点点头，来到阳台边。
这么一会儿的工夫，海水已经从窗台边沿往上涨了两卡，差不多四十厘米的高度。
她伸手摸上窗玻璃，能够感觉到海浪传来的振动。
应该快了。
摸摸自己的包，确定防水口已经锁死，尤其是给卡牌准备的防水袋完好，深吸一口气，等待巨变的到来。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拖动东西的动静。
叶雨明转身，就见他居然拖了一个充气式游泳池出来。
游泳池现在还是瘪瘪的状态，但显然重量不轻，充气后应该很大。
容斯文挠头：“现在充气的话，拿不出窗户。但是海啸来了再充又来不及……”
叶雨明眼睛一亮。
有了这个，生存率高多了！
哪怕她不一定被允许上去，但人家有余力的时候说不定能搭把手。
“等等，我先占一卜。”
好牌。
“现在先冲一点！我帮你拆窗户！”
她把窗门拉开一点点缝隙，确定海水确实被无形的玻璃墙挡在外面，才正式开拆。
滑窗很好拆，稍微撬一下就可以整个取下来。
以防万一，阳台所有窗户都被拆了下来。
容斯文固定好游泳池和充气泵，也来搭把手。
等窗户卸完，游泳池也充了一个大概的形状出来。
确实非常大，足足有八平米。
“系统，建筑什么时候消失。”
系统没回复。
“换个问法，新手保护期什么时候结束。”
系统还是不吱声。
好吧。
那就养精蓄锐。
*
等待很是折磨，神经随时处于紧绷状态。
之前占卜的人里，有人看她房间里卡牌很多，随机多拿了几副下来。
她放了一个到包里备用，其它的放在手边方便她随时抽卡。
每过二十分钟，都会抽后面二十分钟的运势。
结果是没抽出来。
等到接近十二点，很多人在精神紧绷状态下已经很困的时候，抽卡终于出了非常危急的卡。
“容斯文，充气！”
海平面已经没过窗户的一大半。
两人把充了一半气的游泳池垫高，各种桌椅板凳箱子齐上阵，等高度终于差不多了，重新开始充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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