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因纶：“说不定死后的世界比现在这个世界还要好呢？”
章慎已经在往神树的方向走，扔下一句话：“无所谓。”
他不关心这些搞艺术的思考什么生死问题，态度相当冷酷，“我单纯觉得他活着碍眼，死了清净。”
秦因纶一愣，忍不住笑了，“章先生您真是……”
章慎不再搭理他，径自往前走。
秦因纶说话时，手中不知何时拿出了他的那把雕刻刀，抵在蛇头边缘比划了几下鳞片的形状，似乎在研究雕刻的手法。即使秦因纶已经拥有了操控沙的能力，他仍然更钟情传统的雕刻技巧，因此在通过异能生成的雕塑群后，他也执意于弄清楚每一处应该怎么样去雕刻。
噢，明白了。
秦因纶思索两秒后得出了答案，心满意足地收起刀，快步追上章慎，落在他的后几步放慢脚步，问：“说起来……为什么要废这么大劲让我把他关起来，他的异能很厉害吗？”
“不。”
章慎断然否决，哪怕是模糊的指代词也使他皱眉表现出厌恶，“完全不。”
秦因纶：“那为什么……”
为了证明并非是自己害怕原书行，章慎不得不向秦因纶解释这一点：“因为他的异能是精神系的。”
秦因纶发出一声“哇哦”。
“他所表现出的能力是通过触碰对象可以扰乱人的精神意识，但我不确定接触是否是唯一的条件，毕竟我们的能力并不受此限制。”章慎在点明这一点时瞥了眼秦因纶，没有对秦因纶惊叹的语气词发表意见，“当然这个条件也可能是因为物理与精神系能力的差别，但原书行向来行事狡诈，为保险起见，我让你隔绝了他的所有感知。”
说话间他们已经站在了神殿的石树前，青黑的树干层层叠叠向上蔓延，遮天蔽日地挡住了头顶的光线，落下斑驳的阴影。
章慎问：“在这？”
秦因纶点头：“就在这底下。”
这里是由他的异能所构造的空间，因此秦因纶能够感知整个沙盒空间内的对象状态，他确信原书行被他拉进来后就被埋在了这地下，不过……
秦因纶仔细感知了附近的物体状态，有些疑惑，“他好像还带进来了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章慎警惕地退后了一步。
“接近人类的体型，像是某种大型动物……？”秦因纶仔细分辨了一会，转头看向章慎，“他家里养了什么老虎、豹子之类的东西吗？”
“没有。”章慎并没有在原书行家里发现养殖大型动物的痕迹。
真的没有吗……
某种可能性出现在脑海里，章慎脸色蓦地一变，“等等，你不会吧他家那个东西也弄进来了吧！”
秦因纶不明所以地重复：“他家哪个东西？”
话音未落。
“咔嚓”
放射状的裂痕以地面某个点为中心迅速裂开，瞬间蔓延到了两人脚下！
“退后！”章慎急喝。
嘭——！！
低沉而压抑的闷响从大地的深处传来，剧烈的震动从下而上猛地袭来，在一瞬间突破了地面受力的临界点。嘭！混合着尘土、碎石和高温气体的浑浊气浪，沿着飞溅的路线劈头盖脸地向章慎和秦因纶砸来。
秦因纶瞳孔剧张，被掀起的大部分石土被他及时操控，定格悬停在了半空，乍一看整个场景就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仍旧有细密的沙尘来不及被纳入掌控而弥漫在视线中。
比从大地的凹陷中站起身的身影更早清晰出现的是一声疑惑不满的嗓音：“哎？我家阿沉这么好，你们不欢迎他吗？”
章慎被灰尘呛得咳了两声，闻言险些一口气没喘上来，“你……”
原书行搂着雁沉单手抹了把脸，从雁沉头上摘下自己的外套，拎在手里抖了抖上面的泥土，去确认雁沉没有再呛灰，才随意地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相较起像是在泥里滚了一遭的原书行而言，有原书行刻意的遮蔽，雁沉身上显得整洁许多，基本只在衣袖和下摆有着薄薄的一些尘。除了雁沉刚刚用来砸开地面的那只手，从小臂到指缝和手背都覆盖着厚厚的一层泥土，随着他的动作簌簌地往下掉。
原书行又握着雁沉的手腕托起他的手，低头垂眼，动作自然无比地用那件刚抖干净的外套去替雁沉擦手上的泥，就好像这件他最常穿的一件外套不过是块擦手的抹布。
“砸这么用力，拦都拦不住。”原书行自言自语，眉心有些忧虑，“应该没有受伤吧。”
雁沉的戾气在刚才的攻击里得以发泄，一时又没有再察觉到什么危险，慢慢觉得有些困倦涌上来，虽然不知道身边的人在做什么，过于懒倦的精神让他不愿动弹，难得配合，放任自己趴在原书行宽厚温暖的肩膀上，眼皮合了一半，凌乱冰凉的头发有几缕滑落进原书行的衣领里。
原书行动作轻柔地擦去了雁沉手上大部分的泥土，雁沉刚才那几拳太过暴力，原书行实在难免担心他的手上是否有伤口，翻来覆去看了两遍，直到确认每一根手指都完好无损，才放下心，奖励般吻了一下他的手背，又哄了句，“真乖。”
“你们两个。”
章慎受不了原书行和雁沉旁若无人的互动，秦因纶倒是看得兴致勃勃，尤其是当他注意到雁沉身上异于常人的青色的纹路时，那目光中的好奇和兴致勃勃无法掩饰。
章慎阴沉的脸色难看得宛如恶鬼，“够了吧。”
原书行笑了一下，“章董既然不愿意看到我们，又何必大费周章将我们弄到这里来？”
他的目光从章慎脸上移到素未谋面的秦因纶身上，笑意不减地挑了下眉，“还是说，其实是这位小朋友想见我？”
小朋友？
秦因纶一愣，他早就过了小朋友这个称呼的年纪，下意识想要反驳却又觉得强调自己不是小朋友这一举动更加幼稚，脸色变换几番后扬起了一个俊秀礼貌的笑容，“叔叔，不是我。”
原书行竟也不觉得这个辈分有什么不对，毫不在意地照单全收，点了点头道：“这样啊……”
他话音一转，顺便将章慎的辈分一起带了上去，“那就是那位章慎叔叔指使你的对不对？”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章董。”原书行摇了摇头，语气不赞同，“你自己违法犯罪就算了，怎么能教唆小孩做这种事情呢？”
章慎冷笑一声，苍白瘦削的下颔绷紧，“我真是不明白，天天装腔作势、胡言乱语这些话到底能给你带来什么好处，就是为了惹怒我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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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第四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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