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非的目光掠过南瓜,又看见他们搬下来的玉米杆,微微挑眉:“不错啊,在哪里找的玉米南瓜?”
温圆也抱起一捆胖乎乎的白萝卜,补充道:“还有白萝卜哦!晚上可以做好吃的白萝卜排骨汤!”
吴斯扬边帮忙搬东西,边后怕地说道:“为了这些,温圆刚才在菜园子里可差点被丧尸给咬了,吓死人了!”
温圆闻言,有些不好意思地嘟了嘟嘴说:“蔬菜肯定也很重要,而且我们不是没事嘛。”
纪白在一旁无奈接口:“行啦扬叔,你在车上都说了一路了。”
“在菜园子的时候,明明你小子脸色最差,跟丢了魂似的。”
纪白撇撇嘴,没再接话,而是转头看向原非:“现在把蔬菜搬进蔬菜棚吗?”
“嗯。”原非点了点头,“趁天还没黑,得赶紧移栽下去。”
几人一起动手,将玉米、南瓜和白萝卜都搬进了蔬菜棚。
原非再次忙碌起来,他将玉米杆栽种到预留好的空地上,培好土,又将南瓜和白萝卜安置在光照合适的地垄里,最后拿起水壶浇上水。
比克安静地趴在棚口,看着主人忙碌,时不时昂起脑袋甩一下尾巴。
晚餐时,董兰用新带回来的白萝卜和冷冻的野猪排骨炖了一锅热气腾腾的汤,虽然调料简单,但那醇厚的香气和萝卜清甜软糯的口感,足以勾起了所有人的味蕾。
吃饭的时候,吴斯扬顺嘴说了说搜寻到物资的情况,略去了超市里那场血腥冲突的具体细节,只简单提了句解决了几个不长眼的家伙。
饭后,原非散完步,准备回房车休息,比克也叼着它心心念念的高尔夫球,跟在他脚边。
可当他拉开车门时,却看到费莱正舒舒服服地躺在那张白色沙发上,双眼微眯,似乎正准备在这里睡了。
原非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有些无语地问:“你怎么睡我这里?”
费莱睁开眼,瞥他一眼,语气抱怨道:“我那房间的床上肯定有虫子或者霉菌,这几晚睡得一点都不舒服,背都快痒死了,起了不少红疹。”他象征性地伸手,隔着衣服挠了挠后背。
原非满脸不信:“你确定不是对什么东西过敏?”
“要过敏也是对那张旧床垫过敏。”费莱翻了个身,面朝沙发靠背,摆明了不肯起来,“我今晚就睡这儿了,这里干净。”
“……”原非看着他那副我就赖这儿了的样子,想起在五金城他拼死相救,又默契地配合自己应付孔燕斌,只能无奈地撇撇嘴,原非对费莱这种偶尔的无赖行径并没有真正生气,反而已经习惯了。
“好吧。”原非最终妥协,脱掉拖鞋后用毛巾擦了擦脸,“仅限今晚。”
费莱背对着他,嘴角露出一个得逞的笑意,拉过旁边叠好的毛毯盖在身上,声音闷闷地传来:“谢了。”
原非洗完澡走出来,只留下了盏光线柔和的夜灯,比克把高尔夫球放在自己的毯子窝旁边,满意地蜷缩起来,很快就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原非也上床躺了下来。
房车内陷入了寂静,只有两人清浅的呼吸声和比克的哼哼梦呓。
沉默了大约五分钟后,原非忽然迟疑开口:“你应该不打鼾吧?”
躺在沙发上的费莱似乎愣了一下,沉默两秒后,他语气懒散地回答:“应该不。”
对话中止。
“说起来,你有件衣服我给你洗了,明天记得拿回去。”费莱忽然开口。
“什么衣服?”他怎么不记得有落下的脏衣服。
“就是那套粉色兔耳朵睡衣,我看你喜欢,就拿回来帮你洗了两遍。”
“你哪里看出我很喜欢!你自己留着穿!”
对话再次中止。
今夜是温圆和纪白负责在瞭望塔上守夜巡逻,夜空清朗,繁星如同碎钻撒满了墨蓝天幕。
两人并肩站在瞭望塔的围栏边,夜风吹拂着他们的头发和衣角。
纪白却有些心神不宁,他不停地搓着手掌,眼神飘忽,一会儿看看远处黑暗的荒野,一会儿又偷偷瞄向身旁温圆的侧脸,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酝酿了许久的话就是说不出口。
“圆圆。”半小时后他终于鼓起勇气开口,声音却因为紧张而有些干涩发紧,“你看,天上的星星真多啊……好多……”他词不达意地说着废话,额头甚至冒出了冷汗。
温圆被他这反常的举动逗得忍俊不禁,她转过头,借着屋里油灯的微弱灯光,看到他局促不安的样子,好奇地微眯:“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
纪白深吸了一口气,他不再躲闪,目光凝视着温圆,同时,动作颤抖地从外套内兜里掏出了一个小东西。
那是一枚戒指。
这是之前和原非外出搜寻时,在一个小镇的金铺废墟里找到的。
纪白将戒指举到温圆面前,之前所有的结巴和不安都消失了,他的声音郑重深情:“圆圆,现在是末世,我们的亲人都不在了。”他的声音低沉下去,“但你,你就是我的亲人,也是我最爱的人。”
他顿了顿,目光灼灼,仿佛要将自己的心意烙印在温圆的心上:“现在,我想问你……你愿意……成为我的妻子吗?你愿意……嫁给我吗?”
温圆彻底愣住了。
她看着纪白手中那枚闪耀的戒指,看着他眼中盈满的爱意和紧张,惊讶、感动、难以置信,种种复杂情绪如同潮水般瞬间淹没了她,她的眼眶微微湿润起来。
几秒钟的寂静之后,温圆脸上绽放出笑容,她点了点头,声音哽咽,却很清晰:“我愿意,纪白,我当然愿意。”
她伸出手,纪白颤抖着把那枚戒指戴在了她左手的无名指上。
尺寸意外地合适。
纪白心想得亏原非心细,想到提前量下温圆的指圈。
纪白激动地把温圆拥进怀里,温圆也回抱住他,将脸埋在他的肩头,沉默两秒,声音沉闷地说了句:“怪不得这几天心神不宁的,原来是在这里等我啊。”
纪白已经笑得合不拢嘴了:“是啊,要是有奶油,我都想做个蛋糕给你吃了。”
天光还没大亮,灰蒙蒙的晨霭笼罩着基地,才五点多,一阵急促敲门声敲响了房车。
“原非?非哥你醒了吗?”
本打算好好补觉的原非被持续的闹声从梦境里硬生生拽了出来,他不满地拧眉,挣扎着从床上坐起,见赞恩还在敲门,抬手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下意识瞥了眼沙发上的费莱,对方裹着毛毯,面向靠背,一动不动地蜷在那里,仿佛根本听不见外面的响动。
原非嘴角无语地抽动了一下,心里暗忖这家伙睡得还真死沉。
他认命地爬下床,趿拉着鞋子,满身低气压地拉开车门。
赞恩一见到原非,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语速飞快地嚷嚷起来:“不好了原非,出大事了!是我哥!我哥他一晚上都没回卧室!我刚才去瞭望塔看了,也不在!他人不见了!会不会是昨晚守夜的时候出什么意外了?被丧尸叼走了?还是什么……”
原非刚被吵醒,脑袋还有些昏沉,鼻音浓重地打断了他连珠炮似的猜测,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然后百无聊赖地侧过身,用大拇指朝着沙发位置随意地指了指,含糊道:“别嚷了,他在这儿。”
赞恩顺着原非指的方向探头往里一瞧,瞪大双眼,他那个平日里冷峻寡言身手不凡的哥哥费莱,竟然蜷缩沙发上。
这画面冲击力有点大。
赞恩满脸的不可思议,他手指颤抖地指指沙发上的费莱,又指指头发凌乱的原非,结结巴巴地说:“你……你们……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都……都睡一块儿了?!”
原非被他这离谱的联想气得瞬间清醒了大半,没好气地瞥了他眼:“好什么好!是他自己死皮赖脸,非说房间有虫子,硬要挤在我这沙发上!赶都赶不走!”
这时,沙发上的费莱也被吵醒了。
他支起上半身,揉了揉惺忪睡眼,金棕色短发凌乱翘着,眼眸迷蒙,嗓音带着浓浓的睡意,沙哑回答:“嗯,是啊,没老大允许,我哪敢随便睡他的地盘。”
赞恩的目光立刻又唰地一下转回到原非脸上,眼神立马流露出我懂的的八卦光芒,接着他凑近小声嘟囔:“说真的,原非,我倒是不反对你俩那啥啥,毕竟我们国家都很开放……不过,你那床……是不是太小了点?睡着不挤吗?要不要让扬叔帮忙弄张双人……”
“闭嘴!”原非当场脸就黑了,他忍无可忍,猛地伸出手,一把用力捂住了赞恩那张喋喋不休的贱贱嘴巴,咬牙切齿地低声怒骂,“臭小子,整天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鬼东西。”
“唔唔唔呜搓了错了错了……”赞恩被捂得说不出话,只能发出可怜的呜咽声,眼睛滴溜溜地转着,最后还是被原非一脚踢出房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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