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方块很有重量，搬起一块就需要耗费不少的力气，后续随着它越堆越高，需要耗费的力气越来越多，并且随着搬动，它变得越发的明亮和发烫，对眼睛和手来说，都是一项巨大的负担。
昨天内卷的情况，游竺还记忆犹新，那些人不眠不休从头到尾一丝不苟地搬方块，不带休息一下，但今天的上班时光变得有些不一样。
即使小组长在来回走动地检查，但摸鱼的人并不只是游竺一个人，周围垒方块的速度慢上许多，倒塌的次数也只比昨天的多上两成。
奇怪，是时间的原因？还是只有她在的那几组是这样？
过了许久，她又听到了杨天海的声音。
“喂，小竹子，还干活呢。”他依靠在游竺工位堆着的方块墙，手里端着不知道何处来的水杯，一边晃悠一边问她，“你才来一天怎么就和你们组那些憨憨一样了，天天就知道卷。”
说完，他轻吹水杯，抿了一口，浅浅的水渍打湿了他的嘴角，游竺放下方块，揉着手臂靠近了他，他白色水杯里面装着的是干净透明的水，而不是像杰克昨晚被灌的泥土水。
“现在休息时间？”游竺问他。
“午休啊。”杨天海蔑了她一眼，“也是，你们组怕是都天天自愿加班，放弃了中午休息的时间吧，呵呵。”
有种很怪异的熟悉感，就像是在一个平常的午后，她吃完午饭睡了午觉，起来拎着茶杯在茶水间碰见交好的同事，然后开始了闲聊。
游竺手搭在方块堆上，虚虚握住，就像握着一个杯子，下一秒，一个透明的玻璃杯就真的出现在她手里！
冰凉的、脆硬的、光滑的手感，真的是一块玻璃杯。
[活动探索度 2%]
系统传来通知，游竺下意识地看向杰克的方向，他佝偻着背像是在弯腰拿方块，但他却保持这样的动作一动不动，就像是流利播放的动画发生了卡顿。
杨天海也是，他端着杯子停在半空中，一顿一顿的。
游竺轻轻地松开了手，玻璃杯从她的手心滑落，在空中分解粉碎，化为灰烬。
“咋回事，咋还摔杯子了呢。”杨天海接着喝下一口水，“真的不考虑跟着我师傅？你来，保证这次的优秀员工是你的。”
“你呢？你不拿优秀员工了吗？”游竺反问他。
“我都拿这么多了，少拿一次也是无所谓的啦。”他摆了摆手，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杨天海翻来覆去就是那些话，就像是一个不智能NPC，但他又有崩坏过关的认知，是个玩家，很矛盾，游竺从他那里得不到更多的情报，便转头回去超级低效率的搬方块。
休息的时间过得很慢，游竺装模作样地搬了三块之后，那些休息的人还在休息。
她再次站直了身子。
她这么老实搬方块的一个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她不确定自己的行为会不会影响自己的师傅，那位不确定是不是张三的杰克。
现在的一切现象都在告诉她，努力工作的杰克是得不到奖励的。
游竺又尝试着握了握手，刚刚出现的神奇玻璃杯并没有再次出现，风险越大收益越高，都已经开始搞事了就不要停下。
游竺踏出自己的工位，往前走。
路过一个个埋头苦干的同事，她走到了杰克的位置，他仍然一丝不苟地搬动方块，将每一个金色方块都摆放得整整齐齐。
他的衣袖比昨日挽得更高，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滑落，他那没有一滴水分的身躯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汗。
不过现在的目标不是他，游竺继续往前走，来到了小组长的工位。
小组长的办公桌比组长的要小上一些，也是深色的实木材质，小组长和昨天一样跷着脚在睡觉，但，游竺刚刚靠近一些，他立刻就睁开了眼睛，咧着嘴看着她。
他不怀好意的意图太明显。
行，下次来。
游竺转身就回去。
这次最先走的是组长，没多久，小组长也早退下班。
不一样的是，今天没过多久就有零星的人开始离开，他们放下衣袖，拿起背包，轻松地拉开铁门。
游竺也跟着试了一下，仍然和昨天一样，重若千斤。
转身的时候，这次游竺做好了心理准备，她果然再次看到了站的直愣愣地瞪大双眼的同事，不同的是，只有她昨天的那6个小组是这样，其他的都自己干着自己的事，那僵硬站直的一坨人在人群中尤为注目。
这次游竺都懒得编造些理由来合理化自己的行为，看出来，反正这些内卷的同事要么是震惊，要么就是看不惯自己摆烂的行为，倒是对她没有生命威胁。
杨天海也提前跑路了。
游竺整齐垒了几个金方块垫着，坐在上面靠着开始补觉。
等她醒来人都走得差不多之后，杰克倒还是一如既往地在工位上加班，她迅速站起来，走向小组长的工位。
桌上的摆饰全都随着小组长的离开而消失不见，桌子下面也没有抽屉和木柜，除了一张木桌和舒适的凳子之外，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有。
游竺手握成拳轻敲桌面，响起的不是实心的闷厚声，带点清脆的回响，她看了下桌面的厚度，看上去挺能藏东西的。
游竺走到杰克的工位，毫不客气地拿起一块金方块，回到小组长工位，对准桌子的边角，使劲砸下去。方块太重又打，游竺一只手捏不稳，以至于金方块重重地飞了出去，砸在了桌子的方角，然后掉在了地上。
桌子角裂出一条缝隙。
游竺伸手扒拉两边，试图将这个缝隙扩大。
那股莫名的力又来了，她感觉她的手被什么握住，让她轻松地掰开了桌面。
夹层里面，安安静静地躺着一摞纸。
[金方集团工作实施部考核细则]
[金方集团工作实施部第三组考核表]
考核细则的字很小，密密麻麻的，但幸好不像是之前给自己看的文件，是模糊的。
考核表划了很多分项，游竺迅速找到杰克的名字，考勤满分、工作完成情况满分、工作成果满分、工作积极性满分等等，游竺略过一排的满分，看到最后一项，领导能力97。
这项扣了三分，后面小小的备注写着：
其徒弟，未按时工作，顶撞小组长，作为师傅管教不力，扣3分。
游竺又往下翻，找到自己的考核表，基本上所有项自己都得的70多分，如果是60分合格，那么她的分数是很有余地的安全。
她快速地翻阅，即使有因为自己而扣的三分，杰克的考核成绩也是遥遥领先的优秀。
游竺调出系统，给这些都仔细拍了照，然后放回原位，将桌面合上。
随后她不曾停歇奔向组长的工位，如法炮制地在他的办公桌夹层找到考核表。
在他手里的那份简化了一些，每个人一行，只有工作态度、工作能力、工程结果和其他加分或扣分四项，杰克也是遥遥领先地占据第一排。
她考核成绩综合下来和在小组内的差别不大，上面两位是杨天海，没隔多远就是欧恩，两位的工作态度不积极，没有成果，考核成绩都不高。
如果按照她手里这份来说，最佳的员工就是杰克无疑。
这份考核表游竺也拍照留存，依旧给它放回原位。
今天晚上的杰克比昨天的还要沉闷，从开始到现在一句话都还没有同游竺说过，想来也是，宿舍位置他带游竺走了一次，她应该知道，然而但是走廊黝黑，宿舍门口有没有标识，没有杰克的带领，她根本找不到具体的位置。
这里一切都是明亮的，但宿舍却是格外的昏暗，是截然不同的亮度。
宿舍内部被她仔仔细细看过，除非有什么新东西出现，不然没有什么必要再回去，今晚看样子杰克是不准备下班了，游竺也确定留下来看看这里的夜晚会有什么不同。
什么也没有发生。
直到游竺陷入沉睡，杰克都一直沉闷且机械地重复搬动方块的动作。
再次睁眼，第三天。
办公室再次拉大，最前面坐着部长，整齐排开的四个组，每组里面的36个小组，整整144个小组，每个小组里面，若不算小组长，每组9个人，一共1296个人。
非常大的一个规模，这甚至还只是公司的一个部门而已。
大概因为有部长在，今天的气氛比之前都要沉闷非常多，小组长一刻都不停歇地在巡逻，四组组长也在一本正经地端坐着办公，游竺也收敛了自己，没有惹是生非舞到领导面前。
好不容易挨到下班，但今天大家都没有离开。
今天，就是杨天海所说的评选的日子。
所有人都停了手里的动作，看向前方的部长，接连杰克也是如此，他抬着的头盛满了期待。
游竺昨天只看到了她所在的组的考核成绩，其中杰克和别人的分值差拉得非常大，四个组的情况都差不多，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次的优秀必须是杰克。
隔得不算远了，但游竺还是看不清楚部长的样貌，也实在因为大家都长得差不多，几乎一模一样没有表情的脸，服饰差距不大，领导之间很难分辨。
不过员工和正式员工之间倒是很明显。
“本周期考核结束，优秀员工为：”
没有关怀的开场白，部长非常的开门见山。
“欧恩！”
感觉节奏拖得有点慢了，明天就加快进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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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熔炉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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