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我们一直是

秦语苏还得回去补文化课和美术班作业,不然高低也得去瞧瞧。

她从来没听陈旧说要拍照片,一开始还以为是大头贴,可又听林厘然说是他来拍,实在好奇。

于是,白郁非便受她之托,去看看什么情况。

“也好,你跟她熟一些,应该有你能帮上忙的地方。”林厘然也这样说。

去乔姨店里的路上,还是林厘然先开口。

“新年礼物,还喜欢吗?”

白郁非抬头,朝男生看去:“嗯,谢谢。没想到你还洗了那张照片,我随手拍的。”

“挺好的,我都不知道高三部楼下有种小番茄的。”

高三部楼下的小花园,原本是学校以舒缓高三学生压力的名义,给每人发了些种子,腾地方让他们去种、去“陶冶性情”的,可谁知大部分人拿到种子随手塞进课桌里,再也没拿出来过。

小部分学生试着种了玩,可没几天也忘了这回事,倒是高一高二的学生有偶然发现的,会帮忙浇浇水松松土,才长出一些果实。

“就几棵。”白郁非也是在找许井藤时偶然发现的这片小花园,“你回老家过年,这么快就回本市了?”

那个新年礼物是大年初三送来的,那林厘然至少大年初二已经在本市了。

“嗯,待得不舒服,懒得再呆。”林厘然冷笑一声,白郁非还没见过他这种表情。

“乔姨的店今天开工,你后面都是晚上去帮忙?”白郁非转移话题。

“大概吧,晚上可能也有别的事,不过寒假里店不忙,乔姨和唐姐忙得过来。”林厘然想到什么,“对了,你有李宸乔的联系方式吧?可以发我一份吗?”

“有的,你找他有事?”

这俩人最多就是那天在乔姨家里打了一次牌,还能有什么交集?

“嗯,有点事问他。”

白郁非不怎么用聊天软件,却也加了不少好友,她在列表里找到李宸乔的名字,复制账号,给林厘然发过去。

林厘然收到后火速加了好友,李宸乔手机不离身,很快便通过,二人开始谈事。

第一次见林厘然那么着急地发信息,白郁非看他眉头紧锁,快把按键戳出火星子。

但结束得也很快,手机最后一次响起消息提示音,林厘然看了一眼,恢复平静后将手机放回口袋。

照相馆的门关着,怕雨雪飘进去,门口挂着正常营业的牌子提醒顾客。锁有点小问题,林厘然稍稍用力才打开。

陈旧已经坐在里面等了,她的身旁,还坐着李婆婆。

白郁非瞬间明白她想拍什么。

她刚进门,林厘然和陈旧匆匆打招呼后便上楼布景,陈旧朝白郁非身后看看:“秦语苏没来玩啊?”

“她上的美术班留了作业。”白郁非找来凳子坐在她对面,“你们选好妆造了吗?相机会吃妆的。”

陈旧观察四周墙上的照片,无一例外化了妆。她看了一眼外婆,眼珠一转。

“我自己来就行。”

说的也是。白郁非想起每次和陈旧见面,仔细看能发现她都带了点淡妆,化得很自然。

布置好场景,林厘然站在楼梯口叫陈旧她们可以上来,又折回去调试设备。

白郁非站起来,和陈旧一起扶着李婆婆,一步步往楼上走。

二楼化妆间,乔姨和唐姐正收拾化妆用具,见白郁非也上来了,唐姐便下楼去看店。

“乔姨,她自己化就行。”白郁非替陈旧解释。

“是吗?也行,你试试看吧。”乔姨见她带了老人,也怕自己没轻没重的。

陈旧没多说什么,点点头,带外婆坐到化妆镜前,她先熟悉一遍所有的化妆用具。李婆婆静静地坐着,像个刚上幼儿园怯生生地坐在班里的小孩。

很快,陈旧开始上手,外婆的皮肤干燥,她先补水,再抹水乳,随后上底妆。

乔姨在一旁看,越看越好奇。陈旧的手法可以说很熟练且专业,而且随时照顾老人的情绪。老人的颧骨很高,她阴影等上妆的地方和力度也恰到好处,扬长避短。

既不会太重,显得奇怪,又不会太轻,在尽量让老人显得年轻的同时,又做到保留她脸上时间的味道。

“你在家里经常给你外婆化妆吗?”乔姨按耐不住好奇心,出声问道。

“啊?没有。”陈旧直起腰,回话期间顺便歇一歇,“第一次给她化。”

“你的手法,不像是第一次。”乔姨有些惊讶。

“是吗?”陈旧重新弯下腰,看向镜子里的她和外婆,“那也许是因为我对外婆足够熟悉吧。”

不仅仅是。

乔姨能看出来,陈旧在化妆这方面要么是熟手,要么有天赋。

终于化完,陈旧只给自己拍了点散粉,把桌子上的化妆工具收拾好。

“我来弄就好。”乔姨接过她手里的笔刷收纳袋,让她带着外婆到摄影间里坐。

刚进门,林厘然早就准备好一切,正窝在角落里看手机,也把按键按得快飞出去。

“心情不好啊。”陈旧看出来,调侃道。

“没,开始吧。”

林厘然耐心地引导李婆婆坐下,她不会摆什么姿势,便只让她轻轻靠在椅子上,头歪向陈旧。

陈旧很松弛,偶尔在外婆耳边说些什么宽慰她、让她放松的话。

一卷背景下,要拍第三张时,林厘然突然上前,下拉背景布,现在正使用的“英伦风”家居背景滚动着拖到地面。

他换了背景布。

陈旧虽然疑惑,但没出声,她转头看去,新的背景是一片旷野,宽广而清新。

外婆不懂这些流程,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来,看我的镜头。”林厘然提醒陈旧。

陈旧回过头来,按照林厘然的眼神示意,将手搭在外婆的肩膀上。

拍完照片,林厘然蹲在地上收拾东西,陈旧过来也蹲在一旁,琢磨怎么开口。

还以为是为了换背景的事,林厘然摆摆手,小声地说:“你们第一次来,就当送一次背景。”

陈旧点点头,却还是没有起身的意思,林厘然察觉到,一边加快手上的动作,一边朝她看。

“我还想说,我外婆以为是免费的才来拍照的,我说我有朋友认识这里的摄影师,待会儿……”

“嗯,我知道了。”林厘然不得已打断陈旧的话,他们一直蹲着,李婆婆已经有些好奇。余光中,他瞥到李婆婆正走过来。

“听说这次不收费,真的假的?你也是小新的朋友?”李婆婆有些害羞,目光躲闪,朝陈旧的方向看。

林厘然盯着李婆婆不停掐着的皱巴巴的手看,笑着说:“真的,陈旧之前经常来我们店里玩,大家都是朋友。”

“实在不好意思,其实我不想拍的,可是……”

“外婆,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们先回家吧。”陈旧上前拉住外婆的手,朝林厘然挤眉弄眼。

“照片你们过几天来拿吧,今天也很晚了,早点回去休息。”林厘然接收到陈旧的信号。

大概是怕说多露馅吧。

门外,白郁非还坐在小沙发上,见陈旧和李婆婆出来,打算一起走,也就和乔姨告别。

这个点的公交车站人不是太多,李婆婆坐在不锈钢凳子上发呆,陈旧和白郁非站在广告牌前面,看车流来往。

陈旧和以前一样,有空就拿出手机来看,这次没有疯狂打字,只是安静地盯着屏幕看,偶尔滑动几次。

“昨天的事有解决吗?”陈旧揣回手机,双手插在口袋里,一条腿弓着站。

“会解决的。”白郁非没想到陈旧还记得这件事,笑笑。

“我和秦语苏玩滑板的时候,听她断断续续说过一些你家的情况,但也不是特别了解,所以也不多说了,只是……”陈旧张开嘴又闭上,犹豫着,她听见自己牙齿碰撞的声音,“只是,如果解决起来有困难,可以找我。”

“找你?”白郁非不禁想起陈旧的“传闻”和“战绩”,难不成,她还要对周忌敏怎么样?

想到这儿,她笑了。

“笑什么,怀疑我吗?”陈旧见白郁非笑,不仅没生气,反而也笑起来。

“没有,不用啦,这事不难解决的。”

“你是不是想歪了?”陈旧转过脸,看向白郁非,碰上她的眼睛,“我的意思是,如果家里不好待,可以来我家住,我家虽然小,但我可以和外婆睡,你睡我房间,昨天看你睡得挺舒服。”

“好啊。”白郁非没有泼冷水,她听出来陈旧语气里的玩笑成分,只是想自己别太担心。

“或者……去秦语苏家住,我听她说,她爸爸常出差,她妈妈有很多套房子,是房东?”

“你们私底下聊的东西也不少嘛。”白郁非揶揄道。

“她话多。”

“安啦,我要是真困难了,你们这些朋友可都别想跑,一个个排队接济我才行。”

朋友。

陈旧好像想到什么,本来还笑着,突然卡壳,低着头,不易捉摸地呼出一口气。

“白郁非。”

“嗯?”

“你,你们,现在真的是我的朋友?”

陈旧的话语里有股不可名状的悲伤,问的这句话,好像是什么重大决定。

“不。”白郁非悄悄靠近她,轻轻抵住她的肩膀,“我们一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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