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云天在王默语的注视下，领取了100积分。细看任务名称“邀请灵能者加入协会”，100积分/人。
她内心万马奔腾，难怪这小子一口一个语姐，还古道热肠地给她介绍协会的好处。她竟然还天真地以为胡家虽坏，但是这个大少爷心地善良想助力她在末日多活两天。终究是错付了！
“那我作为新人入门能领积分吗？比如说类似于见面礼这种。”听说人家找工作都能有个什么牵手费之类的，王默语心想可不能白便宜了他一个人，自己的权益还是要争取。
胡云天尴尬地笑笑：“啊，你没有的。”见王默语不高兴，赶紧找补一句：“不过语姐，你以后的任务积分高得很，不要在意这种蝇头小利。”
“那我要退呢？你这100积分会被退掉吗？”
他不解地：“退不掉的，硬要退的话要么赔钱要么扣积分。刚才条款里面写得很清楚，你签字了的。”
找工作果然还是要谨慎。她现在急需一个律师。
宽进严出不是传销就是诈骗。她作为一个高中生，还是社会经验太少，反诈意识薄弱了。
“那我要只是挂名、不接任务呢？”
“每月1000块，外加10积分的会费。扣完了你会上征信名单，影响后续入住地下堡垒。”胡云天看着她很认真地说：“毕竟协会给你提供很多好处的。比如安全保障、住房保障之类的。”
王默语沉默，想了想如果自己干那种看监控的工作，整体来说还是利大于弊的。虽然现在不如胡云天这个老滑头拿的多，但是长期来看加入协会还是非常划算的。看来还是要专注自身，不要和有钱人比幸福感。
胡云天在努力地察言观色，看到王默语的脸色好点之后，小心翼翼地试探：“语姐，你愿意接受协会的灵能者培训吗？这个任务我辅助你，你能拿200，我能拿50。”
接受培训比干保安一个月还多？她拿起手机看了看，她自己做培训也只能拿200，倒不如继续卖个人情给胡云天。
不过这次她长了个心眼：“培训内容都有什么？”
胡云天倒是老实：“主要是学习灵和灵场的一些系统性概念。还会有一些个人定制化部分，根据每个人的灵能不同，设计提升方案。”
听起来对自己百利无一害，王默语同意了。
“太好了，那我可报名了哈！”他说着就操作起来，培训辅助人需要缴纳10积分的保证费，确保辅助监督灵能者完成培训。看来他也不是白拿积分。
王默语这边倒是容易，点一下报名，再和胡云天绑定后，就报名成功了。
俩人同时收到了第一条指令，明天一早去清心斋领取培训礼包。
操作完毕后，下午给她上药的两个白衣天使又来了。
这次的操作倒是齐全，又是消毒又是上药缠绷带的。疼得她汗流浃背的。
“白主任说太晚了，就不来看你了。这是给你的止痛药。一天最多3粒，不要吃多了。”其中一个医生递给她一个小瓶子，走的时候表情复杂地叮嘱她：“你可别在乱动了，本来是个小伤口，你一折腾越来越严重。”
那是我想乱动的吗？王默语心里不服气，但是想着人家大晚上来也不容易，就没说出口。含含糊糊地应下了之后吃了止痛药就趴下了。
后腰的伤总算是不再大脑的众多感受中占据主要地位了。她趴在医疗床上，觉得松软舒适无比，这简直是她睡过最舒服的一张床了。
随着身体的放松，精神和头脑也不那么紧张了。她不再压抑着灵，充分地释放出来。灵似乎又成长了不少。
从外观上看，外溢的灵的光昨天还是德文猫的毛长，现如今已经长到了短毛猫的毛长。这一圈光晕罩在她身上，毛茸茸的很温暖很安心。
她下意识地又寻找了一圈灵的空位，也是怪了。这么大个庙，她能探及到的1公里的范围内，除了文曲星和几条鱼，连半个空位都没有。换言之，除了人，好像没有别的陆地上的动物了。随处可见的虫子、鸟、野猫统统没有。
这山头生态这么差劲的吗？她来不及多想，困意和疲惫就将她的意识吞没了。
早上醒来时，止痛药的药效已经过了，不过清晰的痛感让她知道自己恢复得还算不错。只要别再出什么意外就好……
一推开门看见胡云天已经在院子里忙前忙后的。他支了一张小桌子，给面包在摆盘。
见王默语走出房门，他点头哈腰地倒上牛奶，朝气蓬勃地问候：“语姐早上好啊！你来得正好，来趁热赶紧吃。”
桃花瓣随着和煦的春风洋洋洒洒地散落在小池塘中。可惜胡云天特有的憨傻和笨拙的讨好搅黄了这番美景。
王默语凑近了一看，不过是刚从包装里拆出来的普通面包和很普通的果酱，塑料袋还在边上。经大少爷的手一摆弄，显得像顿星级早餐。
“你审美不错。”她肯定了小弟的能力。
“语姐喜欢就好。”他很清楚自己的定位。
她打算趁着早饭多打听点情报，想了一圈先把最急的事情问了：“清心斋里住着谁？”
“我二姨，胡永清。做事雷厉风行毫不拖沓，能力很强。之前是前线作战的头号干将，从前线退下来以后，她相当于超灵协会负责实事的一把手了，虽然大家都叫她二当家。”胡云天一边说着一边殷勤地给她递了块黄油：“语姐你现在是自己人了，你想问啥随便问，我知道的全都告诉你。”
一说这个，王默语顿时来了精神：“那你给我讲讲那个疯子的来历，咋疯的。是不是你们家或者那个协会把人家害成那样的？”
胡云天像是受到了冒犯，不高兴地说：“什么叫我们家害他！”
“不不不，”她生怕他急了不讲实话：“我没有讨伐你家或者协会的意思。你们这么做一定有道理。咱么现在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你不要误会我的诚心。你但说无妨。我绝对支持你们这边。”
胡云天慢慢靠后，双手抱在胸前，皱着眉头不满地说：“语姐你这个三观不行啊。亏我还把你当伙伴。不论什么原因，任何人都没有权力去摧毁另一个人的精神世界。况且对于灵能者来说，那是比摧毁□□更不可原谅的事情。”
王默语无语，好家伙，怎么坏人轮到我当了？我这不是为了套你话才刻意说的混账话吗？
懒得解释了，她晦气地说：“我人坏，您多担待。那你倒是说说这人咋变成这样的？”
胡云天狐疑地看看她：“那你以后可得改。能力越大责任越大。”看到王默语点头同意后，他才继续说：“他是神爱医院做过那个手术，放进去了小金属块。我们找到他的时候已经疯了有一阵了。为了避免他再伤人，也为了能够治疗，才把他暂时关在安乐狐仙洞疗养。白好认定他发疯是灵受到损伤，觉得他没救了、人废了。”
王默语倒吸一口凉气：“放了金属块就会变疯？”
他摆摆手：“那倒不至于，接种金属块的人很多，但是目前发现只有这么一例发疯的。打镇定剂也不起作用。白好怀疑是手术过程中不小心伤到了大脑，导致灵和大脑无法产生正常通路。”
“不对，不是手术过程中伤到脑子了。”王默语斩钉截铁地说。
“？”
王默语看他也不像编的，于是一五一十地将昨天在东厢房的事情跟胡云天讲了一遍。
疯子被砸以后明显是更清醒了，像是摆脱掉了控制他发疯的东西一样。所以不是手术过程中伤到了脑子，更像是先前被金属块控制住了。
脑子一磕，虽然人也受到重创，但是金属块也不起作用了，人就短暂的清醒了一下。
“被锁着？取熊胆？”胡云天若有所思地念叨着：“协会只是关他，也没给他拴链子啊？而且没伤着他啊，还定期给他投喂食物。他身上那些伤都是他自己搞的。”
“这是比喻吧？很明显，他看起来也不是一头熊。”王默语怀疑胡云天的语文成绩应该多少是有点问题。
他却模棱两可地说：“这也不好说。有点复杂，等你培训完了就明白了。这个一会我们去清心斋顺便和二当家汇报一下。”
啊？难道这世上还真有能变身的妖怪啊？昨天的疯子难不成是偷袈裟被抓，锁起来取胆汁吗？
疯子的事情讨论结束，王默语说出了令自己惴惴不安的另一件事：“你既然把我当伙伴，那你给我透个底。你们有没有对我的检测结果动手脚？我分数怎么那么低？”
胡云天努力忍却没憋住：“语姐，你该不会到现在都觉得你分低是外界原因吧？”
“不然呢？”她活生生地把“我这个天之骄女”吞下去没说。
他语气无奈：“我就这么说吧，你见过你的爷爷奶奶或者姥姥姥爷吗？”
她摇摇头。确实没有，她父母甚至不怎么提。
“你的基因真的是糟糕透了：姥姥直肠癌，30岁去世。姥爷31岁阿尔茨海默病去世。奶奶乳腺癌，28去世。爷爷肝癌，29去世。父亲阿斯伯格综合症，至今仍未痊愈。”
胡云天继续说道：“协会调用权限查看了你的基因检测，这些病的基因你全都携带。甚至还有很多其他的遗传病，而且你的脑部扫描呈现你有极大概率是反社会人格。你能成长到今天这个样子简直是医学界和教育界的传奇。不过不可否认的是，你的智商和体能都不错。”
王默语沉默了，但是随即又不满意地嘟囔：“基因携带而已，又不一定会发病……环境和个人生活习惯关系也很大啊……”
“姐，你以为地下堡垒是啥？度假村吗？”
王默语愤愤不平地一声不吭地吃完了早饭。
由胡云天带路前往清心斋，路上远远地看到白好哭丧着脸进了鸟笼子。看样子是工作遇到了瓶颈的样子，太好了，说明疯子还有救。
小门童进院通报后，俩人被请了进去。清心斋整个院子都比桃花源大气许多，院内的小庭院种了许多竹子和松柏，果然让人清心气爽。
院中有个小亭子，正中央的石桌坐了一人，短发白衣，优哉游哉地正在品茶。
这短发白衣看起来好眼熟，走近一看，王默语情理之中意料之外地看到了那双漂亮的丹凤眼。
“又见面了，王默语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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