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炎炎,蝉声阵阵。
一个穿着破烂,浑身脏乱不堪,看上去莫约五六岁的孩童蹲在草丛里。
忽地响起的说话声,让他身体猛地一颤,随即便竖起耳朵听起来。
男人的声音响起,“哼!丑八怪,妄想癞蛤蟆吃天鹅肉,我呸!也不撒泼尿照照自己,看看自己长什么样。”
孩童双手悄悄拨开草丛,只见一个身着锦衣的青年男子,手拿一把折扇戳着一位被胎记覆盖住半张脸的少女肩头乱骂。
少女抬手一把拍开锦衣男子的折扇,柔声道:“柳公子,你何故这般羞辱于我。”
男人冷哼一声,抢过少女手中拿着的一朵荷花,狠狠地丢在地上道:“那你这是何意?只怕是傻子都能看的出来,我难道没有拒绝的权力?”
少女道:“我想柳公子是误会了,我只是觉得好看,想予你瞧瞧罢了,还劳烦柳公子少往脸上自己贴金。”
男人似遭到莫大的羞辱般,脸色顿时黑沉下来,拉着脸吼道:“陈黛香,我奉劝你认清楚自己的身份,你竟敢这般与我说话,我……”
不待男人把话说完,陈黛香翻了个白眼径直离去,只留下男人呆愣在原地干瞪眼。
随即,男人反应过来,吼道:“陈黛香,你给我站住。”说着便急忙抬脚追了上去。
待两人走远,蹲在草丛里的孩童方才缓缓走出来,弯腰捡起地上的荷花,那荷花似比寻常的荷花更晶莹剔透,妍媚艳丽。
孩童将其拿在手中仔细打量一番,小声嘟嚷:“扔了多可惜啊!”
孩童抬手戳着额头,似在思考。随即,他抱着荷花走到一旁的池塘边,将其放入池塘里。
他在旁边蹲了一会儿,似乎觉得放的位置不好,又将其拿起,朝有树荫地方走去,岂料脚下一个不注意,他便抱着荷花跌进池塘。
四下无人,孩童在水里不停扑腾,每当他想开口呼叫之时,水便会伺机灌进他的嘴里。
没一会儿的功夫,孩童扑腾的动静渐渐弱下去,就在孩童即将沉水之际,一位青衣男子凭空出现,一把将孩童拉起。
孩童剧烈的咳嗽几声,抬头看向青衣男子,只见他左眼为桃红色,而右眼却呈青色,乌黑长发用发冠高高束起,额前短发随风飘逸,容貌甚是好看。
孩童目光与青衣男子对上。
须臾,那孩童豆点般的眼泪便顺着他的面颊滚下,他向青衣男子伸出双手,抽噎道:“哥哥,抱抱。”
青衣男子一愣,随即将人一把抱起朝岸边走去。
孩童趴在男子肩头,弱小的身体随抽噎颤抖。
他无意间往下一看,黑黢黢的脸上浮现出一丝震惊。他们竟是在水面上行走!
由于离岸不远,青衣男子抱着孩童如履平地般两步便走到岸上。
男子正欲将孩童放下,那孩童却死死勒住他的脖颈不松手。
他轻轻拽了两下孩童,却没能将其拽下,声音平淡,似乎还带有一丝哄的语气,道:“你,放手。”
孩童摇摇头不说话。那男子又尝试着拽了一下仍是没能将其拽下,一时无奈。
须臾,孩童低头瞟了一眼自己的手,虽方才掉进水里,但手上却仍是有些许污渍,身上也湿漉漉的。
孩童仔细打量一番,才发现自己手上的污渍沾到了青衣男子身上,他的衣裳也打湿了一大片。
许是觉得愧疚,孩童便将手松开,等着青衣男子将他拽下。
岂料,那男子只是将手抵到他的背上,倏然,孩童身上的水渍便消失殆尽,身上的污渍也尽数消失,青衣男子身上亦然。
孩童还沉浸在震惊中没缓过神,就被青衣男子抱着走了,他也不觉害怕,还将头埋进男子脖颈。
男子抱着孩童走到街上,此时大街小巷沸沸扬扬,熙熙攘攘,似在举办着某种礼仪祀典。
他抱着孩童朝一处卖糖葫芦处,在小贩那里买下两串。紧接着他将串糖葫芦的竹签尖头取断,道:“你,下来 ,给你。”
五六岁的孩童哪里经得住诱惑,随即便从男子怀里跳下来。见状,男子果真递给那孩童一串。
随即他便听那孩子道:“谢谢爹爹。”
男子:“……”
须臾,男子不确定问道:“你叫,我,什么?”
孩童边吃边道:“爹爹啊,崔管事说了,这世界上,除了爹娘不会有谁无缘无故的对谁好,嗯……我总不能叫你阿娘吧?”
闻言,男子一把夺过孩童手中已经吃了一口的糖葫芦,缓缓开口道:“现在,不,是了。”
孩童急忙恳求道:“哥哥,哥哥,我错了,我错了,我不叫便是了,不要收走它。”
男子置若罔闻,抬脚便走。
孩童连忙追上去拽住男子的衣袖,似乎是怕自己弄脏他的衣裳,孩童急忙把手松开,抬起手仔细瞧了瞧,确认没有污渍后再次抓上去。
在孩童不懈努力下男子终是将糖葫芦递到孩童手中。
孩童一手拿着糖葫芦,一手拽着男子衣袖,边吃边走,道:“哥哥,你说话怎么有点奇怪?就是,嗯……一字一顿的。”
男子稍愣驻足,随即加快脚步。
孩童察觉到气氛不对,连忙跟上,急道:“哥哥,哥哥,你生气了?”
男子不语。
孩童继续道:“对不起,我不问了,你别生气。”
见男子不怎么理自己,孩童也不自讨没趣,讪讪的拽着男子衣服低头走。
两人闷声往前走。倏然,人声更沸,随即一阵阵锣鼓声响起。
只见一群穿着怪异的人在人潮的簇拥下朝两人这边走来。
其服饰或青或红,或黄或黑,其面具或丑陋诙谐,或慈善祥和,或端庄秀丽……
锣鼓声不绝,他们以一种诡谲的语言唱着曲调,神秘的动作跳着舞蹈,传闻此礼仪祀典有驱散疫病,辟邪祈福之用。
街巷逼仄,人山人海。
那男子拉着孩童站到一边,为其让路。没一会儿的功夫仪仗队便到了他们面前。
人声鼎沸,那青衣男子一脸淡然,孩童倒是看的不亦乐乎,拍手叫绝。
许是靠得过近,那手提铜锣之人将锣“咚”地敲响,炸的那孩童头皮发麻,猛地弹起。
林悠倏然睁眼,便看见将茶壶弄到木地板上“乒乓”作响的谢灯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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