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吹着湖面掀起阵阵涟漪,湖岸边的百花也随风四处飘散。南芷凝放下施法的玉手,随手在空中抓起一片花瓣,笑喊道:“你也歇歇吧,咱们已经赢了。”
萧相旬放下手中的桨,回头笑说:“你想好今晚去哪里吃酒了没,我今晚可不会跟他们客气。”
南芷凝来到船头坐下,她拍了拍自己身旁位置,示意萧相旬也坐下。小舟停靠的观赏位置极佳,这大好的湖光山色映入眼中,哪里有不欣赏的道理。
“咱们坐下等他们,你也与我一起说说话。”南芷凝脱下自己的鞋袜,随后便把脚伸到湖中,来回踢踏湖水玩。
萧相旬粲然一笑坐在她身旁,淡然与她一起欣赏湖景。
南芷凝一边踢踏湖水玩着,一边直接开口问他:“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
萧相旬脸上依旧带着笑,反问她说:“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当然是真话!”凝儿认真看着他,肯定道。
“你无拘无束率性洒脱,虽做事有些任性,但好在你心地善良,也是个极好的人。”
南芷凝听完他的评价,不自觉抿起唇偷笑,随后又装作不在意样子,笑说:“我在你心中印象竟这么好?那我与畔儿你更喜欢谁一些?”
“畔儿她与你正好相反!她从小便受尽苦楚,导致她现在不管做任何事都没有自信。况且……”萧相旬说话说一半,就突然止住了话语。
南芷凝在旁急忙问他:“况且什么?”
萧相旬把双手背在脖颈处,身体不自然的往后仰了仰,开口道:“况且畔儿她是我的妹妹,你们俩又怎么能在一起比较呢!”
南芷凝当然听懂了萧相旬的话外意思,她高兴地咧着嘴纵情欢笑起来。
“说说你吧,那日在醉芳居你脾气为什么会那么暴躁?”萧相旬每次见南芷凝笑,他自己也会不自觉笑起来,心中的阴霾也会消散不见。
南芷凝怕他误会自己刁蛮,立马与他解释起来:“我那日发怒可是有原因的。母亲在世时,她每每带我去醉沁楼吃红烧鱼,都会坐在那间雅阁。那日我刚拜祭完,心情也不太好。”
“况且,我早就跟掌柜定下了雅阁,谁知道那小二会把你们领进去。不过这样也好,咱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
萧相旬摇摇头,放声开怀一笑说:“这么说来,我还得要感谢那小二哥了。”
“我倒觉得是咱们有缘,你也别干坐着了,与我一起玩玩水吧!”南芷凝用脚扑腾着湖水,使坏把湖水往他身上溅。
萧相旬见她玩的兴起,自己也来了兴致,开始施法把湖水洒她身上。南芷凝咯咯笑躲着,一个不小心脚一滑,竟扑通一声落入水中。她双腿不听使唤的挣扎着,转眼间就只剩头部浮在湖面上。
萧相旬见状立马扑进水里救她,他用力搂住凝儿肩膀,想要把她拖到舟上。凝儿见时机成熟,便嘴角上扬邪魅一笑,反身就用手挽住他的脖颈,顺势亲了他脸颊一下。
南芷凝乌发被湖水浸湿,还有一些碎发贴在面上,往下滴答着水滴,衬的她宛如一朵出水芙蓉。“看来萧兄心里还是很紧张我!”南芷凝笑道。
她突然亲这一口,实在令萧相旬猝不及防。可见她平安无事,这悬着的心也总算放了下来。萧相旬无奈笑了笑,他抱起凝儿,施法一跃轻松飞到小舟上。
他把凝儿放下,才开口说:“以后不要在开这种玩笑,万一真伤到自己岂不是得不偿失。”
南芷凝欣喜点了点头。上官亮他们也在这时划舟缓缓驶来。
等舟驶近,上官亮不由感叹一声:“凝儿这个方法极好,以后我交朋友也要学来用。”
乔畔闻言忍不住睨了他一眼,刚才的那一丢丢好感,也瞬间转为无语。
萧相旬嗤笑说:“那这天下岂不是又会多许多无辜的痴情人。”
他话刚出,与上官亮两人相视一笑,默契十足。
“我们回大船吧,你俩也赶紧换身衣服,我请你们喝酒去。”上官亮催促道。
南芷凝闻言不由振臂欢呼一声:“我要去醉沁楼吃红烧鱼!”
自那日游湖回来后,安邑城一连几日天都阴沉,乔畔也偷懒躲在屋子里没出门。婢女每日都会按时把药送来,她也不用自己熬,倒也落得轻松自在。
今日她把喝完药,身体也不知怎的感到非常疲倦。她也没多想,索性就躺在榻上睡了过去。
她也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间听到芷凝喊自己。“畔儿,你快醒醒!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乔畔努力睁开睡眼,见窗外天色已黑。南芷凝正趴在自己榻边,喊着自己。
“凝儿,你要带我去哪里?”乔畔睡眼蒙眬道。
芷凝得意笑说:“我偷听到上官哥哥与侍卫的谈话,他今晚要偷偷去鬼市。咱俩在后面跟着他,一起去鬼市瞅瞅。”
“鬼市?那是什么地方?”乔畔努力站起身伸了一个懒腰,她又用凉水洗了洗脸,好不容易才恢复些清醒。
芷凝解释说:“鬼市距离安邑城不远,且它只在夜间开放。听说那里什么都可以买到,我也从未去过。它虽说叫鬼市,其实就是一些不能在明面上卖的东西,私底下偷偷交易罢了。”
“他去那里估计有要事,咱们就这么跟着他,万一再耽误他办事。”乔畔的担忧也不是全无道理,毕竟她仙力低微,万一芷凝出什么事,她也不好与南府解释。
“咱们就在后面偷偷跟着他,等到了鬼市就算被他发现,他想赶咱们回来也来不及了。我最了解哥哥了,你放心就好。”南芷凝不由分说,直接硬拉乔畔出了屋。
她们两人又在上官亮屋外等了一会儿,才见他从屋里走出来。
两人就一路偷摸跟着他,走了约莫一个时辰后,只见他来到了一处悬崖峭壁处。这悬崖高耸陡峭,与崖对岸也只有一座木桥相连。
上官亮停下脚步,转身从容喊道:“你们还要跟着我?等过了这座桥,想后悔可就晚了。”
乔畔两人正躲在一棵老松树后面,她俩互相看着对方,大气也不敢喘一下。上官亮见没人出来,再次高喊一声:“南芷凝你再不出来,我就把你小时候干的那些糗事全说出来。”
南芷凝闻言便什么也不顾,立即就拉着乔畔从大树后出来,她可不想被上官亮掀老底。
“哥哥,你就不能当看不见我们嘛!我不管,我就要跟你去鬼市。”南芷凝嘟嘴不开心道。
“鬼市不是你能胡闹的!等过了这桥,你后悔想离开也来不及了。萧相旬你也别躲着了,赶紧出来她俩离开。”上官亮眼角瞥向东面的阴暗处,大声喊道。
乔畔两人听着是一头雾水,没一会儿功夫,她俩就见从暗处走来一个身影。那身影渐渐走近,她俩才发现真是萧相旬。
“哥哥,你一直跟在我们身后?”乔畔有些不信自己的眼睛,她来时可是非常谨慎观察了四周情况。
“你们刚离开山庄,我就跟在你们身后。原本只是见你们鬼祟,后来才发现你们在跟踪上官兄。我怕出什么意外,就只好一直默默跟着。”萧相旬解释道。
“凝儿,你这次不许任性,听我的话赶紧先回去。”上官亮抬眼见悬崖链接木桥处抖动十分厉害,他明白时辰快到了,于是催促他们离开。
可他话音刚落,就见狂风呼啸,一道威严拱门从地底凭空而起伫立在桥梁边上。拱门牌匾上赫然写着“鬼市”两个大字。
从门里出来两个带厉鬼面具的人,一个身着白衣,一个身着黑衣,样子十分鬼魅。
穿黑衣的开口说:“鬼市已开,四位快请进!”那声音空灵无情,听着很是骇人。
上官亮眼神凝重,对着他们低声道:“你们不要说话先跟我进去,仔细跟着大家不要走散。”
萧相旬三人小心翼翼跟在上官亮身后。他们穿过拱门,又越过桥梁,走了不多会儿就来到了鬼市。
鬼市其实就是一座城,里面也是各式各样的店铺林立。只不过这里的店铺全都大门紧闭,铺内也无一窗可探。
所有的店铺外全都悬挂鬼市独有的招牌黑风旗,若旗身随风飘扬,就代表此店铺正在营业。可若旗身被束向下垂直,则代表今日不营业,闲人勿闯。
因鬼市地处于山谷中,时不时就会有阴风袭来。再加上街上只有昏黄的烛光映着,更让鬼市增添一丝诡异。街上也到处是各种奇怪打扮的人,攘来熙往很是神秘。
乔畔见这些古怪人,再看这鬼市到处都透露着妖异,内心十分恐慌。南芷凝也被这里的氛围吓到,可她还是强装镇定,大言不惭说:“这里……这里也传说中那么恐怖!”
她话虽这么说,可身体还是很诚实地一直抓着上官亮的衣角不放,一步也不敢远离他。
“上官兄,这里就是传说中的鬼市?你想来这里寻找须臾草?”萧相旬开口问道。
“我也想不到第二处地方了,只能试试运气。你们跟着我,大家不要走散。”上官亮拉紧南芷凝,萧相旬也把乔畔护在身后。
几人仔细向前走着,可不知为何,前面竟冲出来一大群人,让本来就有些拥挤的街道,变得更混乱起来。
慌乱中,四人被人流挤散。喧闹中南芷凝与萧相旬两人早已不见踪影,千钧一发之际,上官亮及时拉住乔畔,才不至于让她被人流挤走。
一阵吵嚷过后,鬼市街道立马就恢复了平静。上官亮把乔畔拉倒一处僻静的地方,赶紧检查她的身体有没有受伤。
乔畔笑着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一切安好。她看着走远的人群,不解问上官亮:“他们这是在干什么?为何现在又离开了?”
上官亮解释说:“他们这是在举行祭祀。这是鬼市独有的仪式,他们认为这样会挤走不好的霉运,鬼市才能顺利开市。怎么?现在知道怕了!刚才让你们走,你们又不走。”
乔畔不满哼他一声,质疑问:“你仙力高深,按说从一开始就应该知道我们在你身后。你既然不想我们来,为何不一开始就揭穿我们?非要等到了鬼市才揭穿!”
上官亮不想让乔畔误解自己,只如实回她:“我太了解凝儿的性子,若是一开始就揭穿你们,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只有让你们见到这鬼市的可怕,她才会心甘情愿离开。”
他又叹了一口气,接着道:“只是,我今日算错了时辰开市。鬼市使者前来引路,我没办法只能带你们进来。鬼市一月才开一次市,我今日必须来!”
“你有什么要买?你说出来,我来帮你找,咱们也能快些离开这鬼地方。”乔畔瞧向周围的恐怖环境,不由缩了缩身体。
上官亮瞧出她的害怕,便握紧她的手,笑说:“走吧!我先带你去个地方,凝儿她跟着萧相旬,应该很安全,咱们先去办正事。”
乔畔感受到他手心的温度,她也觉得安心不少。上官亮带着她,径直来到一个店铺门口。她抬头望向那牌匾上的字——“知心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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