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一早起床,乔畔就觉得胃里很不舒服。她浑浑噩噩洗漱完,拖着沉重身子出了屋。
乔老爷见她双手捂着肚,还皱着眉,赶紧上前扶她。“畔儿,你这脸色苍白,是哪里不舒服吗?”
乔畔不想爷爷担心,她勉强挤出一丝笑,轻松说:“我胃里不太舒服,可能是昨晚饺子吃多了,有些积食。我打算去宝春堂,找徐大夫给我瞧瞧。”
“来,爷爷陪你一去宝春堂。”乔老爷不放心她,想要一同前往。
“我没事,爷爷留下看铺子吧。钱叔跟钱婶去了隔壁镇子探亲,店里怕会忙不过来。我并无大碍,自己去就好。”
乔老爷小心搀扶她出了当铺门,叮嘱道:“那你自己小心些,看完了就赶紧回来休息。”
宝春堂是三水镇唯一的药铺,徐大夫医者仁心,经常会赠医施药,深受大家的敬仰。
乔畔到了宝春堂,她坐在医案前,乖乖把手放在医案上。“徐大夫,我昨日许是饺子吃多了,又喝了些酒,今早起胃就不太舒服。”
徐大夫眉目慈祥,仔细帮她把脉。“乔姑娘不必担心,你这是饮食积滞、肝气犯胃、脾胃虚弱所致。我一会给你开点消滞丸,你记得回家饮食清淡些,不几日就无虞了。”
“切记!这几日你可别再饮酒了。”
徐大夫叮嘱完,又起身从药柜里拿出几包药递给她。“这几日天冷了,空气又有些潮湿。这是祛湿的草药,你等身体好了,去给你月爷爷送去。他不喜人去看他,你就替我捎过去。”
乔畔赶紧接过药包,笑说:“还是徐大夫您细心,惦记着月爷爷的腿。这些药多少钱,我先帮月爷爷付了。”
徐大夫微微皱眉,连连摆手说:“咱们都是街里街坊,他自己一个人,腿脚又不方便,几包草药而已,我还是负担的起。你记得叮嘱他要按时喝药。”
乔畔见状,也不好再推辞。“那徐大夫,我的那份您必须得收钱!否则下次我都不好意思找您来了。”
徐大夫用手指了指乔畔,摇头笑说:“你啊,哪里有人盼着来找我,我巴不得咱们镇子没人找我看病才好。”
“行!我在给你抓些药,你配着消滞丸吃,双管齐下,保管你两天就可以活蹦乱跳。”
乔畔等徐大夫抓完药,付了钱后,才道谢离开宝春堂。
她又在集市上买了些蜜饯,想着回家配药吃。等买完蜜饯,她才匆匆赶回归园馆。
还未等她走进店铺,就听铺里有外人说话的声音。她以为店里来了客人,也没多想。等她走进去才发现,来人竟是萧肃。
萧肃一袭蓝色锦袍,锦袍上映着几朵月白色银线绣的祥云。衣服虽不如上次的华丽,但更能衬托他温文尔雅的气质。
乔畔呆呆看愣在原地,还是乔老爷提醒她,她才想起施礼问好。
乔老爷对乔畔说:“萧公子这几日没地方住,会在咱们店里留宿几日。”
“都怪我没算好日子,那客栈老板又把房间定给了别人,没办法才来叨扰你们。”萧肃依旧彬彬有礼。
“萧公子不要客气,你就在店里放心住。上次救命之恩,我正愁无以为报。正好趁这次机会,让我尽些地主之谊,好好招待萧公子。”
乔老爷也没说客气话,他是真心欣赏萧肃的气度。
“畔儿,你先带萧公子去后厅休息。让招财进宝赶忙把客房打扫出来,好让萧公子安心住下。”
乔畔点点头,她在前方引路,带萧肃主仆去了后院。
招财进宝正忙着在后院劈柴,见乔畔带着两个陌生人进来,他们不禁停下手里的活,纳闷起来。
“招财进宝,这位是萧公子,他们主仆会在咱们铺里暂住几日。你们先把客房收拾出来,好让萧公子休息。”
“让阿厉也去帮忙,多个人收拾也能快些。”
萧肃既然开了口,招财哪能轻易放过阿厉。还未等乔畔开口客气,招财就立马拉着阿厉去了客房。
他劈了许久的柴,眼看就可以休息了,没成想还得帮他们收拾客房,他心情哪能愉悦。
等三人离开,院子里就只剩乔畔、萧肃二人。乔畔招呼他坐下,帮他倒了杯茶。
“萧公子出身不凡,这几日怕是会慢待了你,还请萧公子不要介意。”
“乔姑娘客气了,是我打扰你们才是。上次见姑娘奋勇,我对你才真是敬佩。”萧肃一言一语,尽是谦卑。
乔畔面对萧肃的夸赞,也没放在心上。人家说些客套话,自己听听也就算了。
她自顾自的闷头喝起茶来。
微风拂拂,茶香满溢。
等进宝他们打扫完客房,乔畔才告辞去厨房熬药。
她从小就不喜药的甘苦,看着这黝黑的汤药,她把眼睛闭起,猛吸一口气,一股脑地全灌进自己口中。
她又赶紧拿出蜜饯含在嘴里,这才心满意足。
徐大夫的药有安神的效用,她昨晚也没休息好,这会儿感到有些困倦。她迷迷糊糊回屋,安心躺在榻上沉沉睡去。
等乔畔这一觉睡醒,天都黑了。徐大夫医术精湛,她睡醒后觉得胃里舒坦了许多。
乔畔闻到饭菜香味,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一天也没吃东西。她寻味来到后院,见招财进宝忙活不停,长桌上尽是美味佳肴。
她忍不住伸手拿了一个鸡腿,边吃边问:“今日钱婶不在家,是谁做的晚饭?况且今日又不是什么大日子,怎么弄这些菜。”
进宝把菜端到长桌上,诧异说:“小姐,你忘了吗?那萧公子不是在家住,这些都是老爷在宴宾楼买来招待萧公子用的。”
乔畔闻言才想起萧肃来,她这一着急,还差点噎到自己。
她连忙把鸡腿塞到嘴里,硬是一口气全吞了下去。因这鸡腿太大,她又用双手顺了顺气,才勉强把它咽下。
“我睡了一觉,怎么把他给忘了。还好,没让客人发现我偷吃。”
招财在旁瞧她这副狼狈模样,竟捂着肚子嘎嘎大笑起来。“好姐姐!我这偷吃的手艺,你学的可是惟妙惟肖。”
乔畔见招财嘲笑自己,撅嘴睨了他一眼,顺手从桌上拿起一颗花生扔向他。“让你笑我!”
招财眼疾手快忙把花生接住,拨开吃了。吃了也就算了,他还连连说好吃,故意来气乔畔。
乔畔气不过,又拿起一只筷子,冲他扔去。“你来试试这个好吃不好吃!”
招财见状赶紧转身一躲。他这一躲不要紧,筷子径直从他身边飞了出去,正好飞到从前厅出来的萧肃面前。
只一瞬,萧肃便用手接住了筷子。
乔老爷在旁赶紧打圆场,笑说:“这俩孩子从小就爱在一起胡闹,让萧公子见笑了。”
萧肃把筷子放在桌上,丝毫不在意刚才发生的事。“不打紧!我从小也没个兄弟与我一起打闹,还真有些羡慕他们呢。”
乔畔也赶紧施礼致歉:“是我太鲁莽,差点伤到萧公子。”
“乔姑娘也是无心,不打紧!”萧肃客气回礼。
乔老爷见萧肃无碍,赶紧招呼他坐下,两人边喝酒边闲聊。
他们一会聊聊三水镇的风土人情,一会又聊到朝陵国的政治形势,这一顿饭吃得好不热闹。
饭毕,乔畔对乔老爷说:“徐大夫今日给了我几包草药,嘱咐我转交给月爷爷。我现在左右也无事,想着给月爷爷送去。”
萧肃在旁无意听着,心里却早已有了主意。
“天色已晚,乔姑娘一人去怕也不安全。不如让在下陪乔姑娘一起,我正好也可以欣赏这三水镇的夜景。不知乔老爷意下如何?”
乔老爷见萧肃客气,而自己也怕外面夜深不安全。“那就有劳萧公子跑一趟。”
乔老爷已答应,乔畔也没别的办法,只好与他一起出了当铺门。
月色旖旎,但路上行人很少。三水镇的村民,都很在意家庭和睦,天色只要稍晚些,就都回家用膳去了。
两人并肩走了许久,萧肃才开口问:“那日见乔姑娘仙术不凡,想必你定是师从名师。”
“我师父他淡泊名利,不喜与人打交道。更不喜我与外人告知他的情况,恕我不能告知萧公子。”乔畔垂眸,不想与他多做交谈。
萧肃也不窘迫,反而笑说:“看来,令师也是位闲云野鹤的高人。其实我这人一向不拘小节,乔姑娘与我一起不必如此拘束。咱们岁数差不多,可以试着以朋友相处。”
“萧公子客气了!”乔畔与他不熟,心里还是有些拘谨。
萧肃见她还是拘礼,只无奈一笑,也不再说话,两人就这么静静地走。
直到路过那些合欢树,萧肃才又开了口:“这合欢树可有好意头。因这树生命力顽强,所以有好运降临,死而复生的寓意。不知乔姑娘是否知道,这树是何人所种?”
乔畔用手摸了摸自己下巴,思索道:“这路的尽头只有月爷爷一户人家,应该是他种的。”
“其实我对他的往事,不是很了解!你不必费心用这合欢树来套我话。”乔畔心思单纯,可她不傻!萧肃这么明显的试探,她哪里会不清楚。
萧肃觉得她十分有趣,不禁朗声一笑。“乔姑娘多虑了,我不过是欣赏这树而已。既然你不想说,我也不为难姑娘。”
“乔姑娘请!”
乔畔微微欠了欠身子,与萧肃一同赶往月爷爷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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