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千凌坐在月下宫的主位上，身边一群老头七嘴八舌地说着话。
“宫主啊，你怎么能又让她跑了呢？”
“你们先别急，我派千言去找了，听说是在客栈里找到的，已经带回来了。”
月千凌欲哭无泪：“我这眼神不好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况且她是身负帝王命的人，自然是有她的厉害之处，咱们主修的卦术，可不是灵力。我这抓不到也是正常啊。”
“小宫主，你可就闭嘴吧。”
月千凌：“话说要是那人真的是帝王命可怎么办？”
众人想了想：“陛下出了名的心狠手辣，肯定会将那人杀了，所以咱们就先陛下动手，干脆把她杀了，以绝后患，也省的连累我们月下宫。”
“咳咳！”这时候不知道是谁咳嗽了一声，几个老头面面相觑。
这时候，月千言带着人来了。
几个老头连忙正襟危坐，丝毫没有对刚刚自己的发言有任何的心虚，直到看见涂山玉带着白影从门口缓缓地走进来。鸦雀无声，几个老头在涂山玉身上来回逡巡，生怕自己错过了什么蛛丝马迹。
大长老不死心地问了一句：“宫主，这就是你说的那位身负帝王命的姑娘？”
月千凌拿起琉璃镜架在自己鼻梁上，走到涂山玉面前，然后笑着点头：“没错，就是她们。”
涂山玉：“月宫主还是如初见一般有趣啊。”
月千凌笑着说：“姑娘也和初见时一样好看。”
比起月千凌的无障碍交流，那几个老头吓得浑身颤抖，久久说不出来话，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过奖了。”涂山玉旋即道，“几位长老是要杀我？”
月千凌连忙辩解：“没有没有，我们不是那样的人。”
“是吗？”涂山玉又问了一句。
几个老头连忙从位子上走到涂山玉面前，行礼：“臣等见过朝月帝君，帝君万福金安！”
涂山玉摆了摆手：“都起来吧。”
涂山玉越过几位长老，坐到了主位上。
月千凌有些懵，挎着大长老的胳膊悄咪咪地问：“她是朝月帝君涂山玉……”
月千凌还没有说完，就被大长老捂住了嘴巴，大长老从来没有想封住月千凌的嘴，只能低声威胁道：“祖宗，你小声点！帝君名讳是你能喊的吗？”
月千凌立刻闭上了嘴巴，然后悄声道：“长老，我真的不晓得她是帝君啊，怪不得有帝王命。”
大长老瞪了月千凌一眼，月千凌立刻闭嘴了，委屈巴巴地看着大长老。
涂山玉唇角含笑：“这件事情和月宫主没有关系，月宫主还是个孩子，大长老就不要吓唬月宫主了。”
大长老抹了抹冷汗：“是是是。”
“月宫主的卦术是很不错，就是还需要多加磨炼。以及你们刚才说的，本座不敢苟同，你们需记得，无论是否身负帝王命，身上若无过错，怎么能随意杀之？本座在你们眼里就是如此狭隘？”
大长老：“陛下恕罪，是臣等的错。”
涂山玉也没有为难：“知错就好。”
白影站在涂山玉身边，看着低下诚惶诚恐的人，有些好笑：“行了，陛下让你们就坐下吧，这次来是有事商量，不需要这么拘谨。”
“谢陛下，谢白殿。”
大长老平复了一下心情，这才问：“敢问陛下此次亲临瑶台可是有什么大事？”
涂山玉道：“本来是为了太玄秘境，如今秘境消失，也算是了却一桩心事。另外就是，听闻你们月下宫有一个璇玑盘，可占卜天下运势，本座想借来一用。”
大长老有些迟疑了，神情有些复杂。
“敢问陛下不是和无妄圣僧一起的吗？”
涂山玉皱眉：“这是何意？”
月千凌出声道：“这璇玑盘早就被梵音寺的圣僧无妄借走了，若不是无妄圣僧告知陛下身处客栈，我等还找不到陛下的踪迹？”
无妄借走璇玑盘？
涂山玉和白影对视了一眼，白影摊了摊手，表示自己什么也不知道。
无妄想要璇玑盘想要干什么？而且以无妄的身手通过太玄试炼的第二道关卡并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但是他没有进入第三关，所以无妄是向姬光羽求了什么？
涂山玉望着月千凌道：“敢问月宫主这次太玄秘境一游，可拿到了自己想要的？”
月千凌点了点头：“臣通过了第二关，再加上对着太玄令并无兴趣，所以向太玄帝求了一个恩典。至此，月下宫的人再不会受到天道反噬。”顿了顿，“陛下，可是有什么问题吗？”
“并无问题。”涂山玉问，“那无妄临走时候可有说什么，比如他想要用这璇玑盘做什么？”
月千凌摇了摇头。
无妄临走时说成佛指日可待，可这又和璇玑盘有什么关系。
大长老深知自己刚刚才口无遮拦得罪了涂山玉，立马开始提议道：“陛下要这璇玑盘可是有什么用处，若是有急用，臣等现在就启程去西洲，将这璇玑盘拿回来！”
涂山玉：“实不相瞒，当年那场大战多少仙门名士就此陨落，又有多少门派就此没落，一振不撅。几乎所有的事情都和当年昆仑神宗的掌门罗青言有关系，哪怕是如今罗青言被封印在天阙低下也不老实，所以本座这才想起来贵司有一神物璇玑盘，可知天命，正好能时刻监督罗青言的动静。”
月下宫的人听见涂山玉如此说，几个人一合计，月千凌立马道：“要是陛下不嫌弃的话，这件事情可以交由臣来做。臣定然不辱使命，守好封印。”
“是啊，我家宫主虽然眼神不太好，还有点缺心眼，但是这卦术确实是极好的，要是陛下放心，我家宫主可以立刻随陛下前往天阙。”
涂山玉听此也算是了却心中一件大事，从主位上起身：“既然如此，那本座在此先行谢过了。”
“陛下客气了。”
就在这时候，涂山玉头上忽然划过一道金色的光芒，光芒闪过，留下一道血色痕迹。
涂山玉眼神猛地凌厉起来，就连周身的气质更是一变，吓得众人不由自主地去看涂山玉的脸色。涂山玉面上并无变化，但是这笑意却消失的一干二净：“本座可能需要先行一步，此乃我贴身玉佩，宫主可凭借此物入天阙，封印的事情就有劳宫主了。”
月千凌连忙结果玉佩：“陛下谬赞，臣定不辱使命。”
月千凌只感觉自己面前刮起了一阵风，再抬头的时候，涂山玉带着白影已经消失不见了。
白影看着涂山玉的模样：“涂山玉，怎么了？你怎么生气了？是谁惹你不高兴了？”
涂山玉才出了瑶台，一拳将身边一块几人高的巨石打的粉碎，眼神望向西泽梵音寺的地方，情绪波动之大，就连白影也倒吸一口冷气。
“有人动了悯生的尸体。”
这下子不止涂山玉不淡定了，就连白影眼神也变得冰冷刺骨，泛着诡异的白光：“是谁这么大的胆子，简直就是找死。”
——
而另一边，无妄拿着璇玑盘径直回了梵音寺，才走进梵音寺的大门，就被梵音寺的主持空空大师察觉了。无妄行事招摇，也没打算瞒着空空大师，才回来，就直奔莲池而去。
莲池里面放着悯生的尸体。
无妄才一到地方，就召出九龙禅杖，一条金龙自无妄身上冲出，直接打碎了莲池涂山玉亲自设下来的封印。
见到封印破碎，无妄就要往里面走。
“无妄，你这是做什么？！”空空大师拦住了无妄。
随着空空的到来，八十一位罗汉显出真身，将莲池围了个水泄不通。
无妄拿着九龙禅杖，单手行礼：“方丈，你打不过我，还请让路。”
空空看着无妄叹息：“莲池里乃是帝君故人，老衲奉命看管，恕老衲不能让路。”
无妄眼尾金光闪过，九龙禅杖猛地砸在地上，只见金莲刹那间怒放，那身着破烂袈裟的和尚变成了身着宝衣的佛，法相庄严，佛光普照，惊心动魄。
空空不可置信地看着无妄显出了自己的法相，双手合十念了一句：“阿弥陀佛。”随即，也亮出来自己的法相，空空缓缓地向无妄走来，“无妄师父，你在执着什么？你已经是半步真佛，为什么依旧是放不下执念，今日你若是毁了莲池那位的肉身，可有想过后果？”
所谓后果，无非就是惹怒了涂山玉，但是显而易见，无妄并不害怕。
无妄嘴角含笑：“和尚我活了几千年了，为的就是成佛，况且这莲池躺着的人本就是我的一片魂魄，我拿回自己的东西，本就是天经地义。”
空空却摇了摇头：“一切有缘法,如梦亦如电如梦幻泡影,当作如是观!①悯生师父才是真正的佛，你不是他，他也不是你。无妄，回头是岸啊。”
无妄却不听：“胡说八道。”
说着，无妄手里的九龙禅杖已经打向了空空。
两位佛陀打架，虽然都是出家人，可打起架来却也是天翻地覆毫不留情的。风卷残云，金刚怒目，震天动地，一时间整个西洲都为之变色，道行浅的小和尚甚至都不敢靠近。
无妄心知这里的动静闹得这么大，过不了多久涂山玉就会闻风而来。
“空空，念在你是我后辈的份上，今日我不杀你，可若是你再阻挠我，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帝君所托，老衲不敢不尽心耳。”
而另一边，快速穿梭的涂山玉猛地停留在西洲的天空之上，看向了西洲天空。
只见风云变色，那翻滚的云彩被破开一个大洞，风声呜咽，嘶鸣刺耳，电闪雷鸣之间，缓缓落下一场小雨。
白影声音有些发颤：“有大能陨落……会是谁……”
涂山玉闭了闭眼睛：“我们尽快赶去梵音寺。”
①不是原创，佛家的话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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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红莲（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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