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第 58 章

岑最果怕他伤心,想去他房中安慰,被刚跨进院子给魏瓒送东西的封鹊叫住了。

“我去吧。”,封鹊朝他点了点头,大步走了进去。

岑小宝还坐在地上歇斯底里地嚎着,岑最果无可奈何地看着他,心中怪岑小宝不懂事,也怪自己没教好孩子,自责不已,难受得自己也抹起了眼泪。

魏瓒走了过来,蹲在他身前握住了他的手,大手将他的小手包裹住捏了捏:“我知你必不忍心舍了他,如果你肯跟我回去,便将他也带上,到时候和实儿一起进上书房读书,规矩学起来了自然就懂事了。”

岑最果没想到他会留下这个孩子,眼泪汪汪地瞅着他:“你当真肯让我带着他吗?”

“稚子何辜,上一代的恩怨不应该由下一代承担,他是你在世上为数不多的血亲了,听说你的族父也因为出卖族人,被关押了起来,想必是凶多吉少了。”

乍听到这个消息,岑最果内心并无波动,但思及这人也是他其中一位父亲之时,像似被什么哽在了喉中般,胸闷气短了一阵。

岑最果以为他会以此为由头要他回京城,没想到魏瓒只字未提,转身对着在地上撒泼的岑小宝沉声说道:“你爹爹累了,今日由我带你俩小孩儿去洗漱。”

岑小宝看着魏瓒的脸怎么也嚎不出来了,识时务地爬了起来,屁颠屁颠地跟着走。

岑最果垂头丧气地跟在后面,心里松了口气,又觉得自己失败至极,怎么就把孩子教成这样了。

这孩子当初还送去上了两天私塾,第三天就拿泥巴丢先生,气得书院的老先生以孩子尚小,顽劣难教为名给退了回来,岑最果无法子,只能在家自己教他写字,可这孩子一点都坐不住,每日一早就偷溜出去玩,野到吃饭才回来,他整日忙于替人看病,瑞瑞又撵不上这孩子,慢慢地才让他变成了如今无法无天,肆意骄纵的模样。

且不说进上书房读书对小宝来说是百利而无一害的,就说这实儿,他作为一国之君也不便在此久留,岑最果开始反省自己是不是太过自私了。

他垂头丧气地走着,心中又想着事,冷不丁就撞上人的背脊,魏瓒转过身将他扶稳,又摸了摸他的顶发:“别想这么多了,我只希望你以后能为自己而活,无论跟不跟我回去都应该是你自己的决定,而不是为了别人。”

岑最果咬着唇,点了点头。

覃瑞瑞的房门哐镗一声开了,他抹着眼泪从里面走了出来,丢下一句:“我出去走走。”,又转身瞪着追出来的人喊道:“你别跟着我,别……别逼我。”

见他这么晚穿着单衣就跑了出去,岑最果有些不放心,正想着去追,被魏瓒拦下了,封鹊走了过来,搓了把脸说:“没事儿,夫人别担心,从今往后我都会护在他身后的。”,说着放轻脚步追了上去。

岑最果冲着着他的背影道:“他……差一点就不在了,你若真的有心,便好好对他。”

封鹊脚步一顿,点了点头。

一只大手扶上肩头,魏瓒在脊背上拍了拍,让他别担心,封鹊是个可以依靠之人,但感情之事任何人都没办法插手,唯有他们自己去解决。

岑最果缓缓转过身,看了一眼魏瓒,又垂下脑袋,嗫嚅道:“你……你再给我些时间吧,我需要好好想一想。”

魏瓒捏了捏他因低头露出来的一小截雪白的颈子,声音中带着笑意:“嗯,你想你的,不催你。”

岑最果小小地挣了挣,嘀咕:“你别……别随意碰我,你……你这是犯规的。”,他不得不承认魏瓒对他的这些小动作让他一如往昔的悸动不已,带着久违又熟悉的战栗感,这叫他如何清醒地去想明白事情。

魏瓒一愣,随即像是笑了一下,手却揽住了岑最果的腰,低哑地说了句:“可我忍不住。”

他低头噙住了岑最果的小嘴,辗转厮磨着,岑最果哪里受得了这个,没两下就被哄着启了牙关,被人长驱直入了,心中似有一道溪流撞了碎石。

他们接了一个温情而绵长的吻,唇齿分开时彼此都有些喘息。魏瓒用拇指揩去岑最果唇上的那一点水光,喃喃道:“谢谢你还活着,还能给我这个机会等你。”

岑最果只觉得耳边嗡嗡作响,心如擂鼓般狂跳,六年的思念圆满于这一吻,似梦醒成真,如失而复得。

他自知永远都无法拒绝他的小阿哥,哪怕头破血流,哪怕粉身碎骨也要走到他的身边,他就像魏槐之这颗槐树上结的槐果子,落入尘土里化作春泥依然滋养着槐树,等到来年春天,又从枝桠上冒了出来,周而复始,生生不息。

似是对这种宿命感无力,他轻轻地搡开了魏瓒:“我困了,明日还要接诊呢,我去睡了。”,说着火烧屁股似地跑了,留下魏瓒杵在原地哭笑不得。

望着紧闭的房门,魏瓒淡淡一笑,他的小果儿如今成器了,真的继承了他师父的衣钵成了一名妙手仁心的大夫,还要去接诊呢。嗯!?接诊?那岂不是要和那个姓黄的暴发户见面了!?他磨了磨后槽牙,决定得想个法子跟着去。

夜里魏瓒在帐篷里打坐,正逢更深露重,岑最果终究是没忍得住,抱了床被子往帐篷里一丢又跟狗撵似的跑了。

魏瓒抱着被子,嗅了嗅上面沾染的草药混着蜜糖的味道,是岑最果身上的,他方才抱他之时就闻到了,有些陌生又带着久违的熟悉,拥着棉被他心中妥帖不已,看来这颗小果儿还是放不下他的。

过了不久,覃瑞瑞被封鹊牵着手带了回来,身上还披着他的外袍,封鹊摸了摸他的脑袋,柔声道:“快去睡吧,明日陪你去出摊儿。”

覃瑞瑞红着眼,吸了吸鼻子嗯了一声就跑了,一会儿又跑了回来,将衣服还给他,说了句别着凉了。

待他回房后,封鹊躬身往魏瓒帐篷里一探:“借个地儿呗。”

魏瓒窝在被里,头也不回:“他答应你了?”

封鹊挠了挠后脑勺还有些不好意思,老实巴交地说:“也……也没,就亲了一下嘴儿。”

魏瓒冷哼一声:“显摆什么呀,跟谁没有似的,我娃都有了,去去去,你去外面找他们去。”,他们带来的人马怕惊扰了老百姓,都四散在附近不同的地方里扎了营。

封鹊有些不服气,也不想离开院子,他明儿还得起早陪人出摊儿呢,嘟嘟囔囔道:“有了孩子不也没答应跟你回去么。”

“啧——”,魏瓒心想着,你小子是不是要跟我练练呐,虽说他们是生死患难的好兄弟,他夺得这天下封鹊功不可没,可是事关男人荣辱,该练还是得练。

俩难兄难弟在帐子里谁也不服谁,这厢覃瑞瑞一进屋就看到岑最果在他的床上等他,见他回来连忙拥被坐了起来,小声问:“瑞瑞你还好吗?”

覃瑞瑞甩飞了鞋就爬上床,往岑最果怀里一拱,期期艾艾地说道:“小果子,我该咋办呀?”

岑最果看着他红艳艳的小嘴有点肿,心中了然道:“他欺负你了?”

覃瑞瑞把脸往被褥里一埋,露出的耳朵尖儿却红了,闷声道:“是我主动亲他的。”,他蒙在被里偷偷地摸了摸嘴唇,上面丝丝落落的酥麻感似乎还在,他见封鹊那张嘴叭叭地净说些胡话,情急之下就去堵他的嘴,然后就被亲得气都喘不上了,想想自己真是没用,手脚坏了,嘴又没坏。

岑最果用手捋着他的长发,叹了一口气,心想这傻瑞瑞恐怕是留不住了,就逗他:“那你自个儿占人便宜,还委屈个什么劲儿?”

“他就赖着我,说让我负责。”

岑最果噗嗤一笑:“说的没错啊,你占了人家的清白,可不得负责啊,我们瑞瑞可得当个好儿郎。”

覃瑞瑞伸出一根手指捅咕他:“小果子,你相公一来,你胳膊肘就开始往外拐了?”

岑最果一边笑一边躲,又不敢贸贸然去掰他的手,只能被他欺负得在床上蛄蛹。院子里的两个男人听着屋内的笑闹声,分头想着:“天暖了,该把覃瑞瑞嫁出去了”,“快别闹了,别一会儿又折了”。

岑最果赶紧求饶:“好了好了,不闹了,你跟我说说你是咋打算的。”

闻言覃瑞瑞眼神暗淡了下来,随即小脸一挎:“你知道我如今这身子是废了,我以前跟过别人还有过孩子的,他如今封侯拜相,要是跟我在一起,得多少人笑话他啊,总有一天他会后悔的。”

“他若后悔了,你就来找我过呗,咱俩有房子,有手艺,不怕过不下去。”,岑最果如今的腰板挺得笔直,再也不是从前那个无家可归的小可怜儿了。

“那你在怕什么?为啥不跟他回去?他现在可是太上皇了,你回去他不得给你封给个太后当当啊。”

提到太后岑最果的神色一滞,明显瑟缩了一下,覃瑞瑞查觉到了他心底这么多年都挥之不去的恐惧,心疼地抱了抱他:“别怕,都过去了,坏人都死了,听封鹊说那老妖婆死得可惨可惨了,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欺负你了。”

岑最果摇了摇头:“我……我其实很怕进宫,也不奢望当什么太后,至高无上的权力面前是无限重的责任,这些责任哪是我能担负得起的。我曾今就是个奴隶,机缘巧合之下才得了师父教诲,能够治病救人已是我从前想都不敢想的事,如今我只想精进医术,做个称职的大夫。”

“你进了宫,宫中有太医院,你可以在里面任职,一样可以治病救人嘛。”

“太医只为皇亲贵族治病,可天下有那么多穷苦之人,生病了连药都吃不上,师父在世时曾多次拒绝了朝廷的招揽,为的就是大能者兼济天下之心,虽然我不及师父之万一,但也希望能继承他的心志,为老百姓尽一份绵薄之力。”

“我们家小果子可真是志向远大,可我能干些什么呢?我如今只会做糕饼,京城有那么多好吃的,也没人会看得上我的糕饼吧。”

“净胡说,实儿都夸你的糕饼做的好吃,还要把你带回宫中呢。”

“是嘛?那我要让他封我个御厨总管当当,到时候谁欺负我,哼哼——我就往他的饭菜里尿尿。”

“臭瑞瑞净胡说。”,这回换岑最果伸手去挠他,覃瑞瑞最怕痒,在床榻间缩成一团滚来滚去。

俩人又笑闹了一番,一时间倒也暂时放下了对未来的忐忑不安。院子里的两个男人相视一眼,同时叹了口气,分别想着:“你能不能行了,赶紧娶回家吧!”,“嫂子嗳,你可轻点嗳,别给我媳妇儿碰坏啰。”

后面不虐了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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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第 5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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