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贺婷表情凝固在脸上。
“哈哈哈哈哈就是你看到的意思呗！”关朔寒竟然笑出了泪花！
“所以，什么被硫酸泼，被人嘲笑，全都是骗我的？”
眼见着自家仓库面色越来越阴沉，关朔寒适可而止，讪讪道：“啊，对。”
贺婷沉默半晌，就在关朔寒以为她要发怒的时候，她突然抬头，表情和声音都很平静：“那你本来是什么样子？”
关朔寒一愣，心底生起一股隐秘的欣喜，来不及深究，她转过头去，伸手在脸侧摩挲一阵，摸到一块像是粉底结块的突起，沿着它缓缓撕下一层薄薄的胶状物，随手丢在一边。
“是这样。”她垂了垂眼，竟然有点不敢和贺婷双目对视。
美人！
这是贺婷的第一反应。
刚刚看到关朔寒左半边娇美的脸时，她就在想要是她没被毁容该是多美，没想到她原本的面容竟比那想象的画面更加摄人心魄。
细长的瑞凤眼，眼瞳是有些浅淡的琥珀色，眉型锋利细长，英气十足，鼻梁挺直，薄唇轻抿，是老人常说的刻薄相。
这张脸上的任何一个部分都很普通，但组合起来却偏让人移不开眼。
唯一有些遗憾的是，右脸贴近耳根处有一小片浅色疤痕，形状并不规则，稍微破坏了整张脸的和谐美感。
不过如果不特意看，晃眼一瞥，还是十分赏心悦目的。
关朔寒很满意于贺婷的惊艳表情，一边抚摸着自己右脸的伤痕，一边老实交代：“哎呀，是我的错，可是话说回来，我也不算骗你……都怪你太没志气，我说等死你竟然真的躺下等死了，所以才想逗逗你。”
“哦。”贺婷死鱼眼：“所以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出去的办法了？”
她早该对这家伙的恶劣本性有深刻的认知的，什么同情，什么愧疚，在她眼里自己就是个笑话吧。
“唔……”关朔寒抚弄伤痕的动作慢了下来，目光看向车窗外黑沉的夜色，沉吟道：“办法么，有是有，可是就是不太好施行。”
“为什么？”
“因为我们能不能出去，还得看你的悟性有多高了。”关朔寒语气沉重。
贺婷正要问怎么回事，她又老神在在地补充一句：“不过你的智商咱们有目共睹，哎呀！这么说来，好像还是等那家伙放我们走更现实？”
贺婷：凸。
跟神经病生气简直浪费表情。
关朔寒神神叨叨掐指算了一阵以后，她们回到了刚刚那个弯道，两人站在车前，静静端详那个破烂的警示牌。
海风拂过，吹乱了两人的头发，也吹得那个破烂生锈的牌子摇晃起来，发出刺耳的嘎吱声，好似在附和远处越来越小的尖叫声。
关朔寒走上前去，突然一脚踹出，老旧的警示牌不堪暴力，从中折断，上半部分掉落在地发出乓啷一声，但是很快，在贺婷惊愕的目光中，那掉在脚边的半截牌子突破了地心引力，浮在空中，缓缓接了回去，恢复到原来的笔直，简直像倒带一般。
关朔寒抬抬下巴，道：“就是这儿了，整个空间最大的Bug。”
“那是不是只要照着这附近攻击，就能打开出口出去了？”贺婷思索后道，不过应该没这么简单，要是这样就能破解的话，这个暴力狂恐怕早就动手了。
果然，关朔寒摇摇头，“没那么简单。”
她耐心解释道：“领域本质上是将空间外放成形，一个完美的领域能够根据被困之人的记忆自动补全背景，做到和现实世界完全重合，让人根本察觉不出异样，也就永远也走不出，直接困死其中。”
“那不就是幻境？”贺婷回忆起曾经听说有人拥有能够制造幻境的异能，和关朔寒描述的十分相近，还是说两者本来就是一个东西？
“啊，这个和幻境还是有些区别的，幻境大部分都要借助外部环境，声音、熏香、阵法一类的，但领域只要彻底掌握了，就能随时随地困杀修为低于领域主人者！”
关朔寒眼底闪过一道寒芒，一双细长的瑞凤眼眯成了线，兴趣盎然地扫视贺婷，看得后者毛骨悚然汗毛倒竖，警觉地捂住胸口：“干嘛！”
“切。”关朔寒居高临下嫌弃道，“就你这菜板身材加菜鸡实力，我能干嘛？”
“说正题！”贺婷脸上羞愤的红晕瞬间褪去，催促道。
这迅速的表情转变引得关朔寒看了好几眼：“行吧，不废话了，这家伙并不高明，也可能是故意留了个破绽给我们，谁知道他怎么想的……至于破解的办法，说难也难，说不难也不难，哎呀你瞪我干什么，我没卖关子——办法就是用一个领域覆盖另一个领域。”
虽然她说的有点乱，但贺婷还是听明白了，下意识道：“这……这怎么可能？根本不可能吧！”
在场的空间系异能者就她一个，再结合她之前说的话，谁来构筑领域不言而喻。
这也就是说，她，一个不到一级的空间系要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学会连三级高阶空间异能者都没能悟出来的领域？这简直就是异想天开！
“我才一平米的空间，连保鲜保温都做不到，怎么可能有什么领域？……说实话，这已经不是我对自己有没有自信的问题，而是这种事根本就是痴人说梦啊！”贺婷一边说，一边注视着那块警示牌，不自觉咽了咽口水。
“你试一下，”关朔寒却认真得有些执拗，道：“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贺婷忍不住打断：“不用试都知道不可能吧？你又不是不知道空间系升级有多难，更别说……”
关朔寒摸出一张符纸，眼疾手快拍在她嘴上，又催生出一根藤条把人牢牢捆住，感叹道：
“啊，终于安静了……”
贺婷挣了半天，弄得满头大汗，却还是没挣开，干脆躺在地上喘着粗气，回复体力。
只一双眼还是一眨不眨地盯着关朔寒，那个俗套的比喻怎么说来着——如果目光可以杀人，那关朔寒坟头草早就三尺高了。
“这下能好好听我说了吧？”关朔寒背着手，在她身周走了两圈，拍了拍她有点汗湿的脸颊，对自家仓库的乖巧状非常满意，心道以后可以多多采取这个姿势。
“你还记得之前那只肥猫要被我揍的时候，自己做了什么吗？虽然你蠢，有可能根本没发现，但是你那一下确实击中了我，啧，要不是我反应快，可能就要摔残了。”关朔寒动了动手腕，好像在认真代入摔残的景象
“？！”啥？她攻击过关朔寒？什么时候？她怎么不知道？贺婷瞪大双眼。
关朔寒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你要感谢你遇见的是我，否则你一辈子可能就这样了，还不知道自己错过了多么难得的机缘。”
“你啊，知不知道你自己是有领域的啊。”关朔寒一脸恨铁不成钢，无奈极了。
“虽然只有一瞬间，但那种被完全控制的憋屈感，实在是让人想忘也忘不掉。”她唰一下撕掉贺婷嘴上的符箓。
贺婷喃喃：“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问你，之前在港口的时候，你是不是特别不希望我杀了那只肥猫？是不是很想阻止我靠近？后来小腹是不是隐隐作痛，跟事后肾虚似的？”
“你怎么能肯定那就是领域？”贺婷一边疯狂吐槽她的比喻，一边故作镇定地指出漏洞。
对方摊摊手，道：“这个嘛，当然是因为，我曾无数次被领域困住过。”
“那种讨厌的感觉……熟悉得不像话啊。”
她在说这句话时面朝海的方向，贺婷看不清她的表情，但却能从语气中听出，这不是个令人愉快的故事。
没想到强悍如她，也被人狠狠虐过，好像还不是一般的惨，都留下阴影了，真是——
大快人心啊！
只是这时的她只顾着想这些有的没的，压根儿没注意到一件事，而等到想起来时却又找不到机会问了：
无数次被领域困住，不是空间系异能者的关朔寒，又是怎么出来的呢？
这章进展有点慢，但是贺婷也不能一直这么弱对伐。话说刚刚发现有小伙伴给我灌了俩营养液耶，谢谢呜呜呜！抱住mua！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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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13.空间领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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