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之一盯着谢京墨的双眸。
它无法形容自己和这双眼对视的感觉,只要看着这双眼睛,它就仿佛有千万话语要同眼睛的主人诉说,恨不得把自己的所思所想全都告诉他,好让他像此时此刻一样,满眼都是自己,可话到嘴边却又吐不出一个字。
它突然觉得在心底深处的一个角落里,有一片小羽毛在轻轻地骚弄着它,痒得它忍不住想要拥抱眼前这个人。它也这么做了,它挣开谢京墨的手指,一下就扑到了他高挺的鼻梁上。
许之一突然有些遗憾自己不是人,它想要更多地接触谢京墨。如果能变成人就好了,它在心里悄悄地想着。
谢京墨被扑了一鼻子的绒毛,须得脸上痒痒的,他无奈地伸手,想把脸上这只抱脸鼠拿下来,抱脸鼠坚决地用自己的爪子推开了他的手,它现在就想抱抱,无人能撼动它的宝位,谢京墨本人也不行。
谢京墨哭笑不得,大概能猜到这只小仓鼠突然古古怪怪的原因。他干脆翻了个身,抱脸鼠打不过地心引力,从他脸上滑了下来,落在了枕头上,和他脸颊贴脸颊。
抱脸鼠:哼。
“怎么了?”
脸颊边的小仓鼠没吭声,自顾自地掰着自己的爪子玩。
“因为白天的事情?”
嗯,很好,爪子也不玩了。
“因为那个红毛?”
脸颊边还是很安静。谢京墨眼神深沉,差点忘了,他的小仓鼠在重生之前,不过是一个19岁的大学生而已。
“你觉得自己做错了?”
许之一摇头,它能帮到大家很开心,只是它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没做错为什么不开心?”
许之一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你觉得是你导致的红毛死亡?”
许之一鼠嘴都瘪了,它确实是这么觉得的,不是它觉得红毛不该死,只是当一个活生生的人突然死在自己的面前,还是自己间接导致的,一时之间有点接受不了。
谢京墨耐心地开解它:“如果你当时没有收起他的铁棍,是不是我们的房车就会受损?我们已经损失了别墅安全区,房车是最后的依仗。一旦受损,且不说我们可能会避不开一场恶战,还有可能无法再继续接下来的道路,对不对?”
“孽因结孽果,他们既然自己选择了作恶,就要承受起作恶带来的恶果,红毛的死是他自己的原因。夏警官不也说了,不是他们没有去劝诫处置过这帮人,是他们完全没有听进去。”
“而且他们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尚不知遭到他们迫害的人有多少,但是如果那些人知道坏人遭到了报应,是不是会感到开心?坏人尚不知悔改,好人又为何自我批判。之一,你是在行正义之事,不必畏手畏脚,瞻前顾后,对自己的行为挑三拣四。”
许之一偏头看着眼前的人,黑暗中,谢京墨温柔的声音将它包围,即便是小小的声音,它也能听出里面的柔和与耐心,就像一位老师,在开导他迷路的学生。它更加贴近了谢京墨,这样的人怎么能不让它沉醉依赖。
床帘突然被拉开,白不留的头从上铺探了下来,强行加入了话题,他捏着嗓子小声地说:“对呀对呀!”他和谢京墨就隔了一个床板,尽管他们已经很小声了,但是这么安静的环境下,他还是断断续续地听了个大概。
不是他故意要偷听的,实在是他在末日前对睡眠的质量要求太高了,一丢丢声音都睡不着。再加上这个床板属实比不上他原来那个大床柔软舒适,一时半会还没转变过来习惯,身体虽困,人却难以入眠。
沉浸在自己小世界里的许之一&谢京墨:“……”
床对面突然传来翻身的动静。两铺床之间隔着淋浴间,谢京墨的位置看不到对面状况,应当是惊到了林叔他们,他抬起膝盖拐了一下白不留的头:“小声些,别吵到林叔。”
白不留捂着脑袋委屈,他睡不着嘛。
对面床的林叔突然开口:“嘿嘿,我没睡着。”
上铺的林小夭也加入:“我也。”
许之一大惊,感情一车人都没睡!
谢京墨头疼,把众人赶去睡觉,最后大家还是东扯西扯了几句才各自睡去。
车内终于安静了下来,谢京墨偏头去看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很安静的许之一,只见那只“罪魁祸首”正一头扎到枕头下,只露出个屁股在外面装睡。
他笑了笑,伸手捏了下小仓鼠,闭上眼睛,酝酿睡意。
不知过了多久,许之一听着谢京墨绵长均匀的呼吸声,悄咪摸地爬回了颈窝,趁人睡着偷亲了一下他的下巴,窃喜着入睡。
“睡着”的谢京墨悄悄地勾起了嘴角。
……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谢京墨等人便早早到达集合点,同大部队的车辆一起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他们约定好每日轮流留下一个人守车,今天留下的是林小夭。
许之一和林小夭一起趴在车窗前,担忧地看着车辆远走的背影。很快,体育馆便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工作人员在来回忙碌。
一人一鼠在车上无所事事,又担忧外出的同伴,说了几句话,便沉默了。林小夭倒是想出去看看,早上的时候她看到体育馆内场也在招后勤人员,有一定的物资补贴,不少人抢着去报名,只可惜她要守车,不能离开车子太久。
许之一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它借口自己还很困,躲进被窝里偷偷地练习收放物资,它上次帮着搬运了几车的物资,空间就变大了,想来多练习是有用的。
将近中午时分,林小夭外出领取食物,正好体育馆外回来了一波人。听到动静的许之一一头炸毛地从被窝里钻出来,跑到窗前眼巴巴地看着外面,只可惜没有谢京墨他们,它垮着张小脸,蔫蔫地趴在窗前。
这时,有两辆车停到了附近,一辆是白色的,车主是一个尖嘴猴腮的青年;一辆是红色的,车主是一对夫妻,男的大方脸,声音洪亮,女的则是缩在车上,只听声音不见人。猴脸男和方脸男下车来看到他们的房车,啧啧称奇,极为自然地搭伙围了过来,对着车子东摸西敲,品头论足,一边说这车这那不行,一边大声唠嗑自己也有一辆就好了。
趴在窗前的许之一:“……”走开啦!不要挡它视线!它对着外面龇牙咧嘴。
猴脸突然注意到了车窗里有只耗子冲着自己龇牙,他吓了一跳,扭头和方脸说这车子里进了只老鼠。
方脸凑近一看,锤了锤窗玻璃:“哟,还真是!我就说这车不行吧,你看,耗子都进去了!”
林小夭领完食物回来,远远地就看到有人围在房车前,她赶忙跑了过去,自己才离开一会儿,车子就被人盯上了。
“你们在干嘛!”她警觉地看着眼前两个男人。
猴脸和方脸一见车主是个漂亮姑娘,表情立刻就不对了,他们对视一眼,似乎达成了什么默契。
猴脸最先有动作,他猥猥琐琐地走进林小夭说:“妹子,别怕嘿嘿,我们这是看你的车进了老鼠,想帮忙呢!”
“对,对!”方脸附和道:“你们小姑娘不都是怕这些玩意吗,我们可以帮你捉!”
林小夭不吃这套,她把手臂横在身前,冷冷地盯着眼前这两人:“离我的车远点。”
猴脸方脸见不奏效,又走进想说些什么。
林小夭猛地就从口袋掏出一把小刀对着他们,她已经吸取了教训,可不会轻易地让人欺负到自己的头上。
许之一窜到右车窗前,警惕地盯着外面,要是这俩人想要做什么,它就隔空掏东西砸他们。
那两人见林小夭不好惹,讪讪地后退了几步。
林小夭趁机一溜烟跑上车锁好门。那两人还不死心,在车周围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讨论什么,一直到谢京墨他们回来。
猴脸方脸看着眼前人高马大的几个人,有些瑟缩。尤其是最前面的那个,宽肩长腿,戴着副眼镜,脸色阴沉得能滴水,被那双眼睛冷冷地盯上一眼,寒毛都竖起来了,简直像条眼镜蛇。他们不敢多逗留,跑回车里躲着了。
“眼镜蛇”谢京墨带着人回到房车里,许之一见人就乐颠颠地床铺上飞跃下来,跑过来要抱,然后在半路刹了车——它从来没见过他这么黑的脸。
谢京墨见自己吓到许之一,脸色缓和了不少,他蹲下来轻声说:“别怕,豆豆。身上脏,等我换了衣服我们再抱抱。”说罢就转身朝车里走去。
许之一才没有被吓到,它只是看谢京墨的脸色不好,担心他们遇到了坏事。
林小夭从车后出来,看到一脸局促不安的林叔,担心地问:“怎么了爸爸?”她走得近了,才发现自己父亲的裤子从后面被划拉出了一个巨大的口子,像一条高叉裙一样,一直划到了屁股下,露出了里面的皮肤。
她吓坏了,紧忙检查父亲有没有受伤。
林叔直说不碍事,只愧疚地说自己对不住谢京墨,问他具体怎么了,又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来,差点把林小夭急晕。
许之一跑过去扯白不留裤腿,问他发生了啥。
白不留这才叹了好大一口气:“我来说吧。”
昨天感冒了,咕咕了一天T-T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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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抱脸鼠”和“眼镜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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