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51

郑大虎很生气。

给个缓期,还不如不给呢。

他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去农场,二丫这这一松,到时候他未必还有这样的勇气。

而且,这几天谁知道张屠夫那边,又闹出什么幺蛾子。

偏郑南乐说完,就进了屋,不再与两人说话。

郑大虎想拉住二丫,说他自愿进农村也不能。

郑老大倒是单纯的高兴,二丫这次能改变主意,四天后是不是气消了,就不抓他和他儿子了?

不过短短几月,当初能随意拿捏的二丫,一下子变成庞然大虎,郑老大苦涩地抬起头,瞧见郑大虎,拍拍他的肩膀,“大虎,离二丫远一点吧。”

郑大虎沉着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两日后,落到郑大虎身上的精神力有了异动,正在协调邻居关系的郑南乐眯了眯眼。

“……我年纪大了睡觉轻,天天半夜三点被吵醒,然后再也睡不着,睁眼到天亮,天亮我又要上班,时间长了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住,你说是不是小姑娘?喂,小姑娘,你有没有听我在说话?”

吊梢眼的大娘推了推郑南乐。

郑南乐后退一步,避过大娘这一推,标标准准地笑,“大娘,您说得对。”

另一个壮汉不满地嚷道:“哪里说得对了,我这个班值就是这样,难道为了她的睡眠,我难道每天不洗脸不洗澡地直接睡觉?”

“我干重活呢,身上全是灰和汗,不洗漱怎么受得了?”

郑南乐笑着点头,“您说得对,这要求合理,”她望向大娘,“大姐,您觉得呢?”

大娘不高兴,“别以为你叫我大姐,我就不生气了,我请你来,是让你解决问题的,不是让你和稀泥的。我说得对,他说得对,到底谁说得对?你想个解决法子。”

这个大娘和这个大哥的矛盾十分简单,就是大哥上晚八到半夜三点的夜班,回来时洗漱发出噼里啪啦的动静,吵得大娘受不了。

两人经常吵架,但谁也说服不了谁,干脆请个假,报上公安,请公安上来协调。

“大姐,您这边呢,我建议一下哈,您可以做个耳塞,晚上睡觉塞耳朵里,这样就不会吵醒了。大哥,您看这样行不行,您晚上呢,洗澡洗漱都在屋里,洗澡水先不急着倒,等您睡醒后再倒哈,还可以用这水先过一遍衣服,是不是?”

“至于热水,您可以上班前用保温瓶装着,这样就不用大半夜的去烧热水,发出动静了,您说是不是?”

见大娘和大哥都有话说,郑南乐抢在他们之前说,“都说‘百年修得同船渡’,两位能当邻居,怎么也得几世亲人才换来今生缘分,咱们各退一步,彼此体谅一下,好不好?”

两人明显对郑南乐的话不感冒,都拉着脸不高兴。

“我体谅他,谁来体谅我?我一开始就委婉提醒过了,他不听,院里管事大爷和街道办也都找他谈过话,他还是这样子,这还不止,他大半夜故意拉着他老婆做那事,将他老婆弄得嗷嗷叫,整个院的人都吵醒了。”

“以为只有我有怨气?整个院里的人都有,只是我勇,又在他家隔壁,受他的迫害最重,一直战斗在最前方。”

大娘恨恨地剜粗莽大汉。

旁边有人提醒大娘,“说这事干啥子咧,小妹子还没结婚呢。”

和小妹子说大男人房里的事,羞死人了。

大娘自知失言,闭了嘴。

郑南乐假装没听懂,视线又挪到大汉脸上,“大哥,您一直不改,又是有什么诉求呢?一直这么闹着也不是个事,您说对不对,远亲不如近邻,将邻居都得罪了,您留在院里的妻儿也受罪。”

大汉脸红了红,哼哼哧哧地开口:“她儿子不要脸,天天偷看我老婆。我故意的,就是要让他儿子死心,我和我老婆感情好着呢。”

大娘的儿子冲过来,脸颊涨得通红,“谁偷看你老婆了,我是在看三香。”

大汉脸也红了。

三香是他小姨子。

他老婆半年前给他生了个儿子,他忙没时间照顾家小,三香心疼姐姐,白天时常过来帮忙。

那天他回来,瞧见这小子直直盯着他老婆方向,脸颊通红,是不是偷笑,像偷了油的耗子,这个神色他再熟悉不过了,当年他瞧上他老婆,就是这个死模样。

他眼里只有他亲亲老婆,在他心里他老婆是最美的,理所当然地以为这死小子对他老婆有贼心,现在想想,好像那天三香和他老婆一起洗孩子尿布,有说有笑?

大汉憨憨地挠挠头,“哈哈,是看中三香了哈,大娘,晚上我不会再吵醒你了。”

误会解除了,大汉十分好说话。

大娘的儿子还是恶狠狠地盯着大汉,对他的污蔑十分愤怒。

郑南乐笑容不变,“哎呀,这叫什么,有缘成亲家,皆大欢喜啊,恭喜大姐,家里要添丁进口了,也恭喜大哥,邻里成亲戚,日子美丽丽,有事搭把手,没事聚一聚,这日子呀,天天美滋滋哈。”

院子里其他人:“……”

那我们算什么?

算冤大头?

大汉憨憨笑道:“谢谢,谢谢吉言。”

“大哥,这些时日呢,因为您的误会,给院里大家带来了些许麻烦,您看,是不是该给大家抓点瓜子,道个歉?”

“诶诶,是是是。”大汉连连点头。

解决了这桩矛盾,郑南乐礼貌地同大哥和大娘告辞。

走出院子,郑南乐根据那缕精神力移动方向,以及自己调查到的张屠夫工作以及住处方位,推测郑大虎是去找张屠夫。

那缕精神力只是一个印记,除了打标记,并没有窃..听.之类的作用,如果她精神力等级高,能做到,但现在她不是只有一级嘛,精神系异能的作用就聊胜于无。

她有些好奇,这好坏东西凑在一块,能又想出什么坏事来对付她。

她决定去偷听一下。

尚未走到公交站,听到一个女声喊道:“二丫?”

郑南乐回头,瞧见郑大丫。

郑大丫神色不错,面色红润,眉宇间暗藏的轻愁没了,有种舒朗大气感。

她走到郑南乐身边,将手中买的饼子塞到郑南乐手里,笑道:“这是绿豆油糍粑粑,味道还不错,二丫,快吃。”

郑南乐接过,往嘴里塞了一口,味道确实可以,外表炸得金黄,酥软焦脆,里边绿豆软糯清香,一下一下得吃得停不下来。

“二丫,谢谢你。”大丫望着郑南乐吃得香,眼底也闪过笑意。

那天,二丫提醒她之后,大丫找到付成华,说要结婚。

付成华答应了,当天就带她去见了他父母,可是付成华父母不满意她,嫌弃她是农村人。

大丫没说自己其实找到了工作,放弃了付成华。

付成华人不错,他没有让大丫忍忍,或者谅解他父母,他替他父母对大丫道了歉,又说若是结婚,他俩会从家里搬出去,其实不用太在意他父母。

不过,他户口本在家,他得先说服自己父母,才能与大丫结婚,可惜,大丫最缺的就是时间。

在她与付成华见父母的那天晚上,被郑大虎强压着送去张屠夫家,当做赔礼,当做商品,当做没有尊严的玩意儿,送给张屠夫家供张屠夫驱使。

她的表哥表妹,姑姑和姑父就这么看着,谁也没有阻止。

若不是她逃出来,又碰到了谢建华,她会遭遇什么,不言而喻。

郑大虎不再是她哥,郑家那群人也不再是她亲人。

她还记得自己抓着谢建华的手臂,求他娶自己时的狼狈。

当晚其实她是没多少意识的,整个人泡在仓皇中,说话语无伦次,哭时涕泪泗流,她说了什么,毫无逻辑,更多的还是哀求。

现在回想起来,她都觉得和谢建华那场谈话十分失败,本来瞧见他,她是想坚强地与他商量谈判,盘点自己的优势,但一开始就是哭。

她不知道是哪点打动了谢建华,或许是瞧她哭得实在可怜,又或许是不忍同村小妹妹落得凄惨下场,她和谢建华结了婚。

她无比庆幸,听了二丫的提醒,才会那么果断向谢建华求婚。

现在的她,过得很宁静。

“二丫,我在前边的纺织厂工作,暂住在纺织厂员工宿舍,等我搬到家属院,你来我家吃个便饭,有需要什么瑕疵布的,也可以与我说一说,我替你留意。”

谢建华之前单身,说是不给单位添麻烦,没要单位分配下来的房,而是住在员工宿舍内。

现在结婚了,自然得有自己的房子,申请了分配住房。

目前住房刚刚分配下来,但还未打理好,大丫和谢建华目前都还住在各自单位的员工宿舍。

“好。”二丫应了一声,问,“这绿豆油糍粑粑哪买的?”

“前街小饼记,除了油糍粑粑,其他绿豆糕、鸡蛋糕等副食品,味道都很不错。”

“好的,谢了。”

“二丫,你衣服破了,去我那换件衣服,我替你补一补。”大丫指了指郑南乐袖口。

郑南乐低头一瞧,不知道什么勾到,划出一道口子,“不用了,大丫姐,广白会替我补。”

大丫意外。

毕竟针黹活计一向归女孩儿,男孩儿是不动手的。

转念一想,二丫在外忙碌,小陆大夫持家,好像也合理。

“挺好的,你主外他主内。”大丫有些感慨。

以前她预见二丫的未来不会很好,她没读过书,也没父母兄弟撑腰,一辈子能看得到头。

她曾想过,等她嫁人后,就将二丫从农村带出来,看能不能在自己周围给她选个不错的。

她嫁得不会差,爷奶在她身上投入那么多,给她选的夫家不会差到哪里去,她选的,总比爷奶选的要好,而只要聘礼没少,爷奶也不会计较二丫嫁到哪里。

没想到世事难料,她的婚事一波三折,自己差点沦为悲剧,二丫反倒立了起来,给自己选了个知青。

这时公交来了,郑南乐朝郑大丫道一声“我走了”,郑大丫点头,“注意安全”。

到屠宰场站,郑南乐下了车,用精神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屠宰场和养殖场相距不远,郑南乐上次过来帮忙找猪,对附近的路径还算熟悉,她从后山抄小路,避过人进入屠宰场家属院。

她慢悠悠的闲庭漫步般在家属院里行走,目标明确地前往张屠夫家。

张屠夫家是个小院儿,院子里种了小葱之类的小菜,没有养鸡鸭,因为没养家禽,院子不臭。

一个肥硕的老太太坐在屋檐阴影下,用扇子扇风,石头堆砌的洗池边,一个瘦瘦的小男孩带着一个瘦瘦的小女孩正在给鸡拔毛。

瞧见这一幕,郑南乐眉毛微挑。

烈日当空,骄阳似火,大夏天的还是正午阳光最烈的时候,让两个不足六岁的孩子拔毛?

女孩这么虐待时下正常,男孩也这样不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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