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气在冷空气中氤氲成白雾,模糊了万俟韵眼底的情绪。
她把泡面盛到碗里,端着走向客卧,看着紧闭的房门,她顿了顿,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抬手敲了敲门。
“绾绾。” 她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些,带着不易察觉的试探,“我煮了泡面,出来吃点吧?”
房间里静了好一会儿,一度让万俟韵觉得是师青绾不想理自己。
“不用了……我不饿。”房间里面终于传来一点点声音,闷闷地,听上去不怎么好。
万俟韵皱紧眉头,犹豫了一下,轻轻转动门把手。
客房是属于师青绾的私人空间,
门悄无声息地开了条缝,她看见师青绾整个人缩成小小的一团,被子把她全身都盖住了,只能看见毛茸茸的发顶。
这个角度看不见师青绾的情况,心脏被提起,她推开房门快步走到床边,将碗放在床头柜上,坐在床沿上,手搭在被子上轻轻往下拉。
很快她就感觉到里面的人攥着被角,不让她往下拉,她没再和师青绾对抗,改成轻拍,“绾绾,你怎么了,让我看看好不好?”
“没什么,不用了。”她蒙着头,连眼睛都不肯露出来,她不再说话只有细微的、压抑的呼吸声传出来。
万俟韵更担心了,手上稍稍用力,被子里面的人抵抗不了,最后任由万俟韵把被子拉下来。
师青绾埋着头,头发凌乱的散在枕头上,紧咬着下唇,似乎在极力忍耐着什么,眉难受地蹙在一起。
更让她心头一紧的是,师青绾眼皮有些肿,明显是哭过之后。
“很不舒服吗?”万俟韵的声音瞬间软了下来,带着点关心。
她理了理贴在师青绾脸颊上的头发,露出带着红晕的脸颊,感觉是在被子里被闷坏了。
“我没事。”师青绾偏了偏头,不想理她。明明昨天都不想理她,那今天有那么接近她干什么。
“还说没事?都疼成这样了。” 对嘴硬的师青绾,万俟韵并没有在意,她看见师青绾蜷缩的姿势和捂着的小腹,就知道是什么情况了。
稍微松了口气,可看她的样子疼得实在厉害,“要不要吃点止痛药,我去给你拿。”
“不要,我休息一下就可以了。”说着,她就伸手去捞被扯下去的被子,又想把头蒙住头。
“不可以把头蒙着,会闷坏的。”万俟韵轻声制止,手先一步按住了被角。
师青绾似乎因为被阻止而有些恼了,或者说,是因为自己狼狈的样子被看见了而感到难堪,“不要你管。”
她抬头看着万俟韵,微肿的眼睛瞪着万俟韵,莫名地让人感觉眼前的人受了天大的委屈。
她的话非但没有让万俟韵退开,反而顺势在床边坐得更近了些。
万俟韵松开按着被角的手,拇指轻轻拭过她微肿的眼睑,师青绾轻轻闭上眼,抗拒不了她的动作。
“我不管你那谁来管你?”师青绾想偏头躲开她的触碰,但被万俟韵固定住动弹不了。
那点挣扎的力气很快就在腹部的抽痛和对方过于温柔的动作下消散了,“我们现在…好歹也是室友关系,你不舒服我当然要照顾你了。”
师青绾撇了撇嘴角,万俟韵说得理所当然,可昨天她一点都不想理自己。
但拒绝的话一点都说不出口,这样的感觉她也有一点贪恋。
万俟韵不说话,直接脱掉鞋,整个人都侧倚在床边,连人带被地将师青绾拢进怀里,她伸手轻柔地覆在她小腹上,缓缓地揉着,“这样会好些吗?”
隔着被子似乎也能感觉到掌心的温度,难以忍受疼痛在逐渐舒缓,紧绷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松懈下来。
她调整姿势微微向万俟韵怀中靠拢了一些,这比任何语言都更能表达她的默许和贪恋。
“疼。”师青绾的声音轻轻软软的,尾音还不自觉地往下垂,像只被顺了毛的小猫,没了刚才瞪人时的倔强。
万俟韵离她好近,近得能清晰闻到她身上淡淡的冷香,又让她想起了台风的时候,被她抱着的感觉,很安心。
“那要不要我去烧点热水,喝点热水身体会舒服一点。”万俟韵询问她的意见。
师青绾摇头,她侧头靠着万俟韵,脸上出现一点困倦。
昨天难过了一下午,在地上蹲了一下午,到了半夜发现例假来了又开始痛经。
她一直有痛经的毛病,以前在来之前一周她都会注意饮食,不吃生冷的东西,结果到这里之后,她就没吃过几次热的东西。
因为条件所限,所以这个月来得特别厉害,反映也特别大。
她不想万俟韵走,去客厅也不想,就这么陪着她就好了,待久一点。
万俟韵撑着身体躺在旁边,感觉有点累了,干脆直接躺在师青绾身边。
师青绾在半梦半醒间感到身边的枕头一沉,那股令人安心的冷香骤然贴近。
困顿地撑起眼皮,她看见挨着身边的人,手臂还环过她的腰际,掌心依旧熨帖地覆在她的小腹上。
过于亲昵的姿势,让她想撑起来,离万俟韵远点,她们不该靠那么近。
可身体背叛了惊惶的意志,贪恋着这份舒缓。
身体感觉到的,眼睛看到的,鼻尖闻到的,每一块肌肉都叫嚣着拒绝,沉重得无法动弹,像是要陷在里面。
她一遍遍告诫自己,绝不能误解,绝不能沉溺,绝不能让她看出自己为此心绪不宁。
可当她感觉到万俟韵呼吸轻轻拂过她耳廓的时候,那温热的触感让她从脊椎尾端窜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一阵暖流涌出,她有些不舒服地动了动。
“还是很难受吗?我还是去烧点热水吧。”带着睡意的询问低沉而温柔,就在她的耳畔响起,气息拂过她的耳廓,让她那阵战栗还未平息,又添了新的慌乱。
“不用了,万俟。”师青绾的声音有些发紧,下意识地否认。
她能怎么说,难不成告诉万俟韵,她不舒服是因为更无法言说的悸动和生理期的尴尬,这样她只想将自己藏得更深。
“别硬撑。”万俟韵的唇几乎贴着她的发丝,声音像是叹息,“实在难受就吃点药好不好?”
心里筑起的层层堤坝逐渐崩塌,委屈和窘迫交织,她的心开始混乱,可说出口的却是低声地答应。
万俟韵照顾了师青绾两天,晚上师青绾准备休息的时候,万俟韵又出现在她房间里。
“万俟,我已经好多了,你可以睡回主卧了。”师青绾有些懊恼地看着她,怎么还被赖上了。
万俟韵抱着枕头,可怜兮兮地站在床边,说道:“绾绾,可以和你一起睡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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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 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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