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忘了自己到底是谁
藏在心里的诡
三人走了二十多分钟,找到了停在路边的车。
“咚”,祝小星把狼狗丢到车的后座,然后再坐到旁边。
“哼,一股狗味,难闻死了。”他朝坐在前面的愈逸一抱怨道,“你是不是为了不干活才故意狗味过敏的。”
愈逸一表示很冤枉:“怎么可能!我天生动物毛过敏你不是知道吗,而且我说真的,你们狗子身上不都是狗味吗,怎么还嫌弃上同类了。”
他边说着边启动汽车,路面崎岖,愈逸一开得又快,很是颠簸,祝小星挤到前面,对着愈逸一耳朵吼。
“靠,你他喵身上才有味。呵呵,说是对狗过敏,你以前趁我不懂事摸我的时候还少吗!”
“那我怎么知道,我可是毛茸茸资深爱好者,有一个能摸的我肯定得摸个够啊!”
“去你的吧,反正你以后别想再碰到我。”
“小星星你……”
祝清屿坐在副驾目不斜视,稳如泰山。
在两人的斗嘴声中,车一路开远了。
而像条死鱼一样躺在地上的狼狗根本不知道,当她在虚无空间里转圈的时候,三人已经商量好了,等她出来后无论如何,都不会把她放走的。
天色渐暗,一队狗子在山坡上奔跑,他们来到了几人和狼狗停留过的地方,草地上的味道已经消散于无。狗子们在原地嗅闻了会儿,又到附近搜了搜,依然空无一人。
这队狗子的领头是一只圆滚滚的萨摩耶,在别的狗子四处搜寻的时候,他站在坡顶,远远眺望狼狗被带走的那个方向,雪白的毛发被风吹向后,整只狗站在那就像一朵蒲公英。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不用找了,晚上站好岗,聚会不能被破坏,小心那三个人类。
萨摩耶向狗子们嘱咐完,仰天“嗷呜”了一声,回去吧,它转身向农场跑去,队伍紧紧跟随在它身后。
当天边吞没最后一丝余晖,夜降临了。
一间小平房里,昏黄的灯光下,坐着几人说笑着吃饭聊天,他们面前的餐桌上摆了六七盘子菜,已经吃的差不多了,盘里剩下的几片的腊肉散发着油量的光泽。
中年农夫黝黑粗糙的脸喝得发红,他操着一口方言,朝桌子对面举起杯子:“今天能遇到各位兄弟,我真的特别高兴,来,再喝一杯,我干了!”
“干了。”一道清冷的声音应道,祝清屿也举着酒杯,一饮而尽,他眼尾有些发红,显然喝了不少。而他身旁坐着的祝小星和愈逸一都不喝酒,只顾着吃菜,现在也差不多吃饱了。
“老弟,你这酒真不错,是我这辈子喝过最好的酒了,哈哈哈。”男人摸了摸酒瓶,笑呵呵地夸赞道。
农夫舔舔嘴边的酒渍,想再满上一杯,而他身旁坐着一个裹着头巾的农妇,骂了他两句。
“这真的是最后再喝一杯,我发誓,真的。”农夫对她赔着笑,刚才他妻子已拦了几次,但农夫显然喝上头了,劝不动。
这时祝清屿也劝道:“老哥,时间也不早了,感谢你们招待我们饭菜,我们得回去了。”
“对呀,老哥,我们还得开几小时车,再不走来不及了。”愈逸一也附和道,虽然是晚上了,但他脸上的墨镜一直没摘,可能是怕吓到这对夫妇。
“这瓶酒老哥可以留着改天再喝。”
“好吧好吧,既然都这么说了,你们下次来这边考察一定再找我,我一定会再好好招待你们。”农夫大着舌头热络道。
说起来也挺巧,三人从那片山坡离开后,可能是因为这片地本来就偏,除了面前这条路,就是两旁的山坡,根本车找不见一个村庄。
开了许久,在众人耐心告罄之前,远处的平地上终于出现了几间平房,平房前还站了个人。他们把车开到房子前停下,一下车,屋前那人就迎了上来,是个披着汗巾的农户。
一番交谈后,他听祝清屿三人自称联盟的考察队,便热情地邀请他们去家里做客了。
于是三人便在农户家吃了顿晚饭,农户的妻子厨艺很好,几个小菜炒得油亮鲜香,一上桌大家都吃得停不下来嘴。
等农夫说完话,愈逸一先站了起来:“老哥,今天多谢你款待,我们走了哟。”说完他便站了起来,顺便把祝小星也拉上。
“好好好,走,我送你们出门。”农夫要送他们,他妻子也跟着站了起来。
几人一起向外走去,夜晚下的山野寂静无声,天空上的星河美如银辉。
“今晚的天空很美呀。”愈逸一感叹道,他靠着车门欣赏,祝小星也抬头看着。
不远处的农夫和他妻子还在和祝清屿告别,不知他们聊了什么,农夫朴实的脸庞笑得只看得见牙。
“你们住在这人烟稀少的地方,平常怎么维系生活?”聊着,祝清屿忽然问了个问题。
农夫脸上还笑着,听到这问题愣了一秒,继而很快答道:“唉,种地种田,养鸡养鸭,这边也没什么人,勉强能够活生活。”
“是吗。”祝清屿轻轻吐出两个字,他面色淡淡,仿佛刚才在桌上言笑宴宴的人不是他。
他看着农夫夫妇,妻子紧紧挨着丈夫站着,很恩爱的样子,两张饱经风霜的脸,鬓角都生了白发,显然岁月待他们并不宽容。
接着,他又开口说道:“看到我们三人还能站在这,毫无反应,心里是不是很疑惑?是疑惑自己下药下少了,还是疑惑我们的身份呢?”
这话一出,农夫和他妻子瞬间变了脸色,两人脸上一会儿青一会儿白,最终涨成了紫红色,“扑通”两声,两人跪倒在了祝清屿身前。
“大人!求您饶了我们吧!大人!我们是被逼的,求求你放过我们吧……”农夫伏扑到祝清屿脚边,脸上涕泗横流,他和他妻子朝祝清屿用力磕了好几个头,鲜血从他们额头上滑落,看着颇有些狼狈。
祝小星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他看那夫妻两个头上的血都快要甩到了祝清屿身上,眉头一皱,想过去帮忙。
愈逸一却拉住了他:“小星星,大人的事咱们不要管,你哥会处理好的。”愈逸一依然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倚着车门,不让他过去。
祝小星本想甩开他的手,一抬头却看见祝清屿在看着他,十分平静,于是他就明白了,停住了脚步。
任脚下两人如何哭天喊地,祝清屿都面无波动:“你们用这种手段害了多少人?”
农夫听到这问题,浑身一抖,结巴着说道;“大概…大概三十多个。”说完他小心翼翼地抬起头,似乎还想为自己狡辩几句。
可在一瞬间,不知从哪冒出来的藤蔓,已死死勒住了他的脖颈,他两只眼睛凸着,嘴里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下一秒,便没了气息。
农夫身旁的妻子看着丈夫死得如此迅速,顿时吓得瘫坐在了原地。
“杀人了!杀人了!”她大喊,拼命向后爬去,而紧接着,几根藤蔓也缠上了她的身体。
“不要,不要……”她最后的求饶也被吞没了,安静了下去。
藤蔓在农夫两人的尸体上蠕动着,似乎在汲取着养分,或许不用到第二天,两人尸骨便被消化了。
“走吧,天黑了,我们回去农场看看。”祝清屿没有再多看一眼,走到车旁。
“嘻嘻,看好戏去喽~”愈逸一十分松弛,三人都坐上车,他便启动引擎,往农场方向去。
一路上,祝小星还有些疑惑:“哥,那个农夫是不是有哪里不对劲啊。”
“小星星你这就是没有在外闯荡的经验了,这荒郊野岭的,独独住着家农户,简直比见诡还可怕。”愈逸一开着车,漫不经心道。
“今天这饭菜好吃吧,蒜苗炒腊肉,啧啧,在七区随便一个能做这菜的饭店,至少得卖到200联盟币。”他回味着,这餐确实吃得不错。
“这么贵?我以为乡下人家有点存货是正常的。”祝小星讶然。
“新世界都多少年了,一个普通农夫吃得和新世界前没什么区别,可能吗?唉,有哥哥就是好呀,小狗崽不知人间疾苦~”愈逸一阴阳怪气的。
祝清屿也抿嘴笑了下:“小星确实不了解这些,他一顿不吃肉都不行,也不愿意吃青菜。”
接着,他朝祝小星说道:“这农夫夫妇在菜里下药了,是一种植物污染物里提取的迷药,无味,但会散发一点点草木香。还能增加菜的香味,吃饭前我让你们喝得营养剂是解药。”
他这么一说,祝小星就想起来了,吃饭前他哥从黑色小包里掏出两只营养剂让他们喝。当时他还奇怪呢,都要吃饭了为什么还喝营养剂,不过他当然听他哥的话,原来那是解药吗,哥真是有先见之明,祝小星如是想着。
“那他们为什么要害我们?为了抢我们身上的物资吗?他们这样大胆,肯定成功过了,但我没有在那儿闻到别人的气息啊。”祝小星身为狗子,嗅觉十分灵敏,但凡那几间屋子里出过人命,他觉得能察觉到。
“如果我没猜错,今天我们在棚子里看到的大多数人,都是被这对夫妻迷晕了,然后农场那边来带走的。”祝清屿说出自己的推测。
这片十区边缘的山坡接连着十一区,如果有人想去别的区域,只要从这儿经过,必然会看到那几间小平房,遇到那对夫妇。
“最明显的是,这儿荒无人烟,那个农场绝对已经控制了整片区域,而这两个普通人,凭什么能安然生活在农场控制的范围内,却没被抓走和那些人一同关在棚子里呢?”先前一看到农夫,祝清屿便瞬间笃定他和农场脱不开干系。
每当有过路人经过,这对夫妻便邀请他们留下,热情招待着,就算有人会怀疑这他们居心不良,可心里也会觉得,就一对农村夫妇,又能造成什么威胁呢?
祝小星瞪大了眼,原来如此。
“你说得对,但我们并没有逼他们去害人,是他们在自己的命和别人的命之中,选择了自己的命而已。”一道女声幽幽响起,狼狗醒了。
它坐起来看着窗外,毫不掩饰地嗤笑道:“呵呵,你们现在是要去农场吧,那就准备好一起上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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