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灼心，烟雾弥漫，一时寂静。
周围一圈吃瓜群众甚至搬出了小板凳。
“对……对不起，”丑男人被秦樾生按住后颈，“啪”地一下，鞠了个标准的90度直角躬。
再抬起头来时，他一张丑陋的肥脸皱成一团，眉毛拧成S型，绿豆大的小眼睛几乎快要滴出泪来，放在日剧里，颜艺技能可以获得五星好评。
“哈哈哈哈哈哈哈！！！”
围观群众爆发出一阵讥讽的哄笑，久久萦绕在集市的上空，就连那些不明就里的路人都跑来观看。
秦樾生压着嗓子说：“我记住你的脸了，再让我看见你欺负女人，就不止是鞠躬道歉这么简单。”
他冷冽的目光向下方一扫，丑男人一哆嗦，浑身上下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忙不迭地缩着脖子点头，“好的，好的，我知道了，对不起！”
石小灰撇撇嘴，看见方才还口出恶言的男人出了这么大的丑，她也算是气消了，礼貌而懂事地对秦樾生点了点头。
姜秋来看了半天戏，脸上已憋不住笑了。
她怎么说也是来自文化产品极度繁荣的二十一世纪，没想到在电视上经常看见的狗血桥段，竟然真实地在眼前上演，脑海里开始控制不住地吐槽。
……英雄救美倒也算了，为啥脸上还蒙着块黑布，现在可是大白天，这也……太装逼了！
但是。
这位逼王朋友看起来有些面熟啊！
质感不俗的黑衣，瘦削的身形，亮晶晶的瞳仁，醇厚的低音炮……
姜秋来愣了一下，这不是穿越第一天出现在客栈中，长得很像老秦的那个男人么！
啊，是了。
根据她之前的推断，这个男人很有可能就是传说中的月升帮**oss秦樾生。
她一双圆眼眨巴几下，讶异地打量那个又瘦又高的背影。
他拎着丑男人，一言不发就往集市外走。
可是堂堂帮主，末世里最有权有势的男人，为什么要来管这点儿小事呢？
她想不通，哎呀算了不想了。
看热闹的人渐渐散去，丑男人和秦樾生也消失不见了，石小灰和姜秋来重新收拾了摊位，继续今日份的练摊。
“小姑娘，”一个丰满的中年女人谄笑着走过来，她脸上化了妆，涂了艳丽的深红色口红，衣服也整洁干净，一看就是末世里的中产阶级，“绿萝养得不错呀！”
“嗯！”姜秋来立马站起，来了精神，将方才对秦大帮主的猜测抛诸脑后，“大姐，你要哪一株？”
石小灰拿胳膊肘捣她。
“嗯？”姜秋来不明所以，趁着中年女人低头看绿萝叶片的时候，用眼神询问石小灰。
“老鸨。”石小灰吐出一个嘴型，又摸了摸自己瘦骨伶仃胳膊腿儿，“做皮肉生意的。”
“啥？”姜秋来倒吸一口凉气，“难怪看起来很有钱。”
“秋来姐姐，”石小灰站起来，“要不咱们明天再来吧。”
“怎么？”老鸨有点不高兴，吊梢眼儿一翻，“连盆花儿我都不能买了？”
“可以可以！”姜秋来拍拍石小灰肩头，显然在这个末世里，并没有针对这一类生意立法，毕竟世道艰难，活着不容易，不应该歧视其他职业者，“大姐，您尽管挑！”
“这小姑娘办事爽利！”老鸨面色由阴转晴，咧开红唇一笑，“我也是个爽快人，这样吧，两盆绿萝我都要了，五个金条，成交吗？”
她从随身的包包里掏出五根金条，“啪”地一声，拍在摊位的桌面上。
“成交！”姜秋来眼疾手快地收好金条，对石小灰使了个眼色。
她们把绿萝抱到了老鸨的悬浮车上，老鸨十分满意服务，答应姜秋来给个五星好评，还推荐身边朋友邻居来光顾生意。
这才花了不到半天的功夫，就完成了一半的kpi。
姜秋来望着口袋里金灿灿的五根金条，心里乐得开了花。
按照这个速度，日进斗金真不是问题。
太阳贴向地平线，天色慢慢黯淡下去，气温骤降，集市上的人愈发少了
“秋来姐姐，咱们明天再来吧，”石小灰冻得耳垂通红，说起话来也哆哆嗦嗦的，“太冷了，我扛不住了。”
“唉，看来这末世人还不懂小金桔和无花果的好。”看着无人问津的两盆果树，姜秋来有点儿难过，都是自己的心头宝贝，偏偏这些人不懂欣赏。
“是啊，我也觉得怪可惜的。”石小灰将摊位交还给先前的老板，两人一前一后往荒原西客栈方向走去。
一整夜，姜秋来辗转反侧，在盘算着如何给绿萝之外的植物们打广告。
在二十一世纪时，她看多了营销带来的好处，这是最浅显的道理，酒香也怕巷子深，好东西要吆喝出来，旁人才能懂得她的好处。
第二日早上起来，照例先开了小食铺。
经过两天的营业，“黄金油炸馒头片”已经在荒原西一带打响了名号。
头两天吃馒头的人发现自己不仅没有中毒的迹象，而且浑身上下，比喝那营养液要更有力气。
于是这天没到七点，【五星级】客栈门口的泥巴路上已经老老实实地排开一溜长队。
所有人都规规矩矩地站成一条直线，直勾勾地伸着脖子看客栈大门何时敞开。
姜秋来抬着油锅走出来时，看见此景，脸上止不住偷笑。
看来只要美食当前，这蛮荒之地的末世人也能被规训得这么自觉。
不到十分钟，黄金油炸馒头片就被购置一空，有人一口气买了一麻袋，最少最少的，都是给家人朋友带了五六个。
排在队伍后面，又没买到的客人难免有些不愉快。
“没事没事，我们这小食铺明天还会在七点营业，”姜秋来脸上绽放着甜美可爱的笑容，“另外啊，这个馒头片还是现出锅的最好吃，建议各位呢不要囤货，凉掉了就丧失风味啦！”
人群嗡嗡地散去，姜秋来眨巴着眼想，要是她的植物生意也能像小食铺生意一样，就好了。
转头向摆在身后的小金桔和无花果看了一眼。
可惜早上来光顾馒头片生意的人，根本就不是会买绿植的目标客户，大部分人看见那绿油油的鲜嫩，只当是营养液催熟，或者好奇打量两眼，连靠近都不敢，生怕呼吸会破坏这份自然的绿意。
赶在收摊前，姜秋来拿纸袋装了四块馒头片，拉上石小灰，两人又往集市赶去。
除了小金桔盆栽和无花果盆栽，姜秋来又带上了几枚砂糖桔，几枚无花果，计划着向潜在顾客们展示展示水果的美味。
一路上，姜秋来拉着石小灰排练前一日想好的广告词。
铺好摊位后，姜秋来放石小灰去别处转悠，自己独守着两盆孤独的盆栽。
有了前一日被众人围观的热闹，这一会的客流量也不算小，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围着摊位指指点点，却没人敢下手购买。
“这一盆是小金桔，这一盆是无花果，”姜秋来早就料到这个情状，温声细语，极度有耐心地向每一个好奇的客人介绍，“现在还没到开花结果的季节，这两盆植物啊，都会结出甜美的果实。”
日头高升，客流量已到最大，姜秋来看着时间差不多，连忙向换了身装扮、站在路边假装客人的石小灰使眼色。
“老板娘，空口无凭，你说会结出果实，我怎么信你？”石小灰走过来，故作挑事地问姜秋来。
“小妹妹，你这个问题问得好！”姜秋来嘻嘻一笑，从身后摸出一个菜篮子，篮子里摆好了砂糖桔和无花果，她拿出一枚砂糖桔，当着众人的面，小心翼翼地拂去上面的灰尘，轻手轻脚地拨开果皮，分了一片果肉递给石小灰。
“这就是小金桔结出来的果实，请小妹妹品尝。”
石小灰接过小小的一片橘瓣，送往口中，然后按照姜秋来先前教她的模样，故作惊诧地感叹：“天呐，这也太好吃了吧，比营养液美味百倍啊！这就是传说中天然食物的味道吗！”
其实这也不算骗人，是她第一次在客栈中吃到水果的真实感受。
“给我也来一瓣尝尝！”
“我也要！”
“老板娘，也给我一瓣！”
一时间，小小的一枚砂糖桔就被分食殆尽。
“别看这颗金桔树不过一米高，但是每年，它都会结出果实，一个秋季，能结出几十枚这样的小橘子呢！”趁着众人品尝，姜秋来不忘各种添油加醋，“各位，是不是一定要买它？有了它，就可以吃到自己亲手栽种的天然水果了！”
“还有个无花果，我也要尝尝！”
“好嘞！欢迎品尝，金桔金桔，五根金条，无花果果，六根金条！”
终于，在这场热闹的水果品鉴会中，小金桔和无花果盆栽都以四根金条的价格被人买走。
“太好啦！”人群散去，石小灰换回衣服，像只小兔子蹦蹦跳跳地走过来，“秋来姐姐，咱们终于凑齐了十根金条，现在回客栈吗？”
“不回哦，”姜秋来看她一眼，狡黠地一笑，“我们还要去买点东西，我的事业大戏现在才正式开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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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致富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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