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齐大石冷着脸问。
“小姜，叫我小姜就行，”姜秋来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脸上却装得面不改色，“齐先生，您这是？”
“小姜，你怎么进来的？”齐大石问。
“啊？”姜秋来不明白为什么所有人都问她这个问题。
来不及细想，她眨巴着眼回答：“客栈我开的，我是老板娘啊！”
外面三人的表情不同寻常地同时顿住。
方才还张牙舞爪的小弟一号向齐大石身后躲，还娇滴滴地扯齐大石的衣袖，用眼神问他咋办。
齐大石表情艰难，半天才挤出一句话。
“你说……你是客栈老板娘，有证据吗？”
“呃……”姜秋来心头一颤，张口反问，“你说这客栈是你们月升帮的，有证据吗？”
“姜小姐，”齐大石笑得一脸褶，“这栋客栈是我们月升帮末世前的家产，屹立此地近百年了，月之城无人不知……”
小弟二号抢答：“至少你有个经营许可吧！”
姜秋来此时很想掐自己的人中。
方才那个男人长得和老秦那么像，他他他不会是老秦的子孙后代吧？
“嗯……”姜秋来吞吞吐吐，把手伸到背后，握紧了菜刀的刀柄，“这个，我才来这里，暂时没办|证明呢……”
沉默，死寂一般的沉默。
姜秋来不知道门外的齐大石和小弟们会不会闯进来。
齐大石阴晴不定地看着眼前的女孩，分不清话中真假。
“齐哥……”身后的小弟探出个脑袋，“要不咱回去和白哥汇报一下，看看老大怎么说……”
“唔……这样吧。”齐大石略一点头，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皱巴巴的单子，上面潦草地写了几行字，走门缝硬塞进来。
姜秋来颤抖着手接过打开，是张费用缴纳通知单。
“限你两周，”齐大石笑了，露出满口乌黄的牙渍，夹杂一颗镶了纯金的牙齿，“要么交给月升帮客栈经营许可，要么交来十个金条，你自己选吧。”
目送齐大石和小弟们背影渐远，姜秋来默默咕哝，月升帮，什么东西啊，这鬼地方讲不**律啊。
刚宣布了客栈的所有权，就莫名其妙的背上了房贷，冤不冤呐！
拉下卷帘门，她皱着眉头思索，冷不丁看见前厅的茶几上，一盆兰花对着她笑。
她放下缴费通知单，凑近了瞧那兰花。
这花没什么香气，倒是长得挺丑，像个鬼脸。
按照人不可貌相定律，这兰花一定很名贵。
*
客栈向南三十公里。
跨过一片简陋搭建的居民区，就到了月之城。
距离突然的气候变化已经过去了几十年，在外星舰队虎视眈眈下，地球破败不堪，散发着沉沉暮气。
而月升帮的总部是一幢末世纪元前修建的小别墅，巴洛克风格的洋楼，带着庭院和玻璃花房，像城堡一样华丽而低调。
李萍萍、王点点和张圆圆从玻璃花房走出来，三个女孩都是一样的脸色青白，神色尴尬。
守在门外的白飞羽一甩披肩，挑起眉头迎了上去。
只看了看她们神色，便猜中结局。
“没成？”
站在中间的李萍萍摇了摇头。
白飞羽叹了口气：“可是我昨天明明看见他……”
“白副帮主，您是不是……看走眼了……”王点点垂着眼皮小声说，“秦帮主他……根本不准我们靠近……”
“行了，知道了……”白飞羽摆摆手，从口袋里摸出几块银币，“之前谈好的，拿着吧，辛苦费。”
他目光冷冽地打量她们三人：“你们也太瘦了，跟排骨一样，换我也不成，回去买点高级营养液喝吧。”
李萍萍、王点点和张圆圆心中忐忑不安，生怕祸及自己，见白飞羽出手大方，忙不迭地连声道谢，伸手接过银币，拥簇着走远了。
而此刻玻璃花房内——
秦樾生盘着两条长腿，靠坐在青石砖地上，聚精会神地给一盆花修剪枝芽。
他周身散发着冷淡而散漫的气息，似乎眼中只有这盆半枯萎的“朱红女王”。
这两年气候愈发恶劣，地球很不宜居，大部分品类的植物都已经死光光了。
而月季，在仅存的植物里称得上是十分难寻的珍贵花卉。
秦樾生大刀阔斧，瞅准部位，“咔嚓”、“咔嚓”几剪子下去。
只要熬过接下来这个寒冬，这株花就算救活。
他停下来，对自己的手艺挺满意。
末世里头，有权有势的人都有点自己的爱好，这些爱好在百十年前，可能不过稀松平常，放到眼下这个环境，却是上等人才能享受的乐趣。
秦樾生伸出手，拍了拍手上的尘土，正准备起身。
门外传来嘎吱嘎吱的闷响，有人走过白雪覆盖的石砖地，向玻璃花房靠近。
“小白，”秦樾生没转头，“不用费那心了。”
白飞羽叹了口气：“老帮主的遗愿，我怎么能不上心。再说你昨天不是……”
“别说了。”秦樾生站起来，斩钉截铁地打断他，“还有什么事？”
“诶，别说，还真有件稀罕事儿，那荒原西的客栈，老帮主传下来的，还记得不？”白飞羽站在一株凤尾竹边，摩梭油绿的叶片，被那旺盛的植物生命力吸引了注意，“五十多年了，没一个人进去过，不知怎么昨天忽然就挂上了匾，真是奇了怪了，于是小弟我灵机一动，让城主洪苍山唤了荒原西的小头目齐大石去问……”
“说重点。”秦樾生皱起了眉头，他这义弟白飞羽什么都好，就是说话罗里吧嗦没完没了。
“哦哦哦，”白飞羽有些委屈，觉得自己一腔热情都喂了狗，这狗还是只不近人情的冰山狗，“那洪苍山和齐大石就在门廊候着，不如让他进来汇报？”
齐大石跟在直属上司月之城副城主洪苍山的屁股后面，低着头，一直不敢抬。
这月升帮可真如传说中那样，富丽堂皇的！
头一回见秦樾生，末世五大帮派之一——月升帮的帮主，大大**oss，不知是何等厉害模样。
他紧张地心脏扑通扑通，快跳到嗓子眼儿。
眼观鼻鼻观地包天下巴地走进玻璃花房，目之所及都是郁郁葱葱的植物。
齐大石瞪大眼，不由得在心中赞叹：真有钱！
绕过两道绿萝屏障，两个身形挺拔的男人面对面站在他面前。
一个是白飞羽，他先前见过。
另一个更瘦更高，然而气度十分不凡，相貌极度俊秀的，大概是帮主秦樾生。
面对如此年轻、俊朗、白皙，新雪冰雕一样的男人，齐大石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给吹化了。
这末世里头，最好看的女人，也不如眼前的秦樾生秦帮主夺目。
哦，除了昨天客栈里的那个女人，姓姜的小姑娘。
——她也很白，长得很美，肌肤丰润，不像在这末世里头挣扎生存过的模样。
齐大石低着头不敢说话，坊间有传闻，这有钱有权武力值颜值爆表的完美男人，居然有不、举的毛病。
他偷偷看了对面一眼，传闻要是真的，得多可惜呀！
洪苍山见齐大石畏畏缩缩一言不发，只好轻轻咳了一声。
齐大石这才反应过来。
“秦帮主，白副帮主，”齐大石点头哈腰，“我是荒原西片巡逻首领齐大石。”
“大致情况白副帮主已经介绍过了，”秦樾生低着头掸袖口的尘土，眉间是淡淡的不耐烦，“捡重点讲。”
“好嘞好嘞！荒原西边老帮主留下的那间客栈，很多年都没有人进去过了，我上周还路过一次，那楼老旧啊，也没上匾额，您猜怎么着，昨晚我又路过那边，竟然亮起了灯光，门口挂着牌子，我走进一看呐，那牌子上写着【五星级客栈】……”
“【五星级】，啥意思？”白飞羽一脸疑惑。
秦樾生忍住翻白眼的冲动，这两人跟说相声似的，一唱一和，一捧一逗。
“末世前酒店业的评分标准。”秦樾生冷冷回答。
“喔噢！咱们秦帮主果然博闻广识！”齐大石顺畅无比地跟着拍马屁，“哎呀，我一开始也不敢进去，就在外面观察，我发现啊，这客栈比之前看起来精致崭新了不少，不知那老板娘用什么手段，把楼房翻新了一遍……”
“老板娘？”白飞羽又一次疑惑。
“您稍等哈，马上就讲到那，”齐大石显然讲到了兴奋处，连领导的问题都敢驳，“我就在外面观察啊，好像那里头有人活动的痕迹，正好天色暗了，一楼还亮起了灯光，哦对了，门外泥路上还有悬浮车驶过的痕迹……”
秦樾生眉头一动，忙侧过了脸，让额角碎发垂下。
“里面的人就是老板娘？”白飞羽的思维还停留在上一层。
“您说对咯！”齐大石拍拍手。“我叫上两个小弟去敲门，开门的是个女孩，自称老板娘，长得可真漂亮！”
“齐大石。”秦樾生憋不住了，一双黑得像夜的眼瞳冷冷一瞪。
场上登时鸦雀无声，齐大石狠狠一哆嗦。
“说了这么多，和我有关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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啾(づ￣ 3￣)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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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月升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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