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禾很熟悉这个地方,在外面欢快地跑着,从这株野果树跑到那一株,又从河里捞了两条鱼。
等他回到山洞里,看着傅清洲手上拿着东西,正往嘴里放。
他抱着野果呆愣在原地,腰带上还用藤蔓串起两条鱼挂着。
傅清洲艰难地咽下嘴里的压缩饼干,然后抬头和他对视。
这下两个人都愣了。
岁禾背着光,看不清脸上的表情,但傅清洲好像能感觉到,少年格外的伤心。
这种感觉很莫名其妙,就好像是突然出现在心理上的感觉一样。
岁禾有点落寞,但还是收起情绪,走到他身边,“我可以吃吗?我没吃过这个。”
待他走近,傅清洲才看清他腰上用藤蔓别着两条鱼,他的嘴角抽了抽,最后晃了晃手里的压缩饼干,“这个?”
岁禾点头,把野果放到地上,又把腰上别着的鱼拿下来,“库里尔在的时候,都是我去找吃的,他说我对森林很熟悉。”
“他还说我很强,遇到危险可以自己解决。”
只要不是踏进森林外围,那靠近岁禾的异种会很少很少。
没等傅清洲回答,岁禾的动作很快,抓着他的手,对着那块压岁饼干咬了一口。
很快……
“咳咳咳……”岁禾捂着脖子,想把噎在喉咙间的饼干咽下去,又想吐出来。
傅清洲眼里闪过笑意,伸手在他后背上拍了拍,“吐出来,会不会扣喉咙眼?”
岁禾摇摇头,抓起旁边的野果咬了一口,借着野果溢出来的汁水咽下去。
“好难吃!”岁禾被呛得眼尾发红,看着他很不满,“我快死了。”
“我没让你吃。”傅清洲为自己辩解。
岁禾气呼呼地瞪着他,“那你不会拦着我点吗?一点人情味都没有。”
这是初见时,库里尔骂过他的话,没有人情味。
一个异种哪来的人情味。
岁禾不知道,反正库里尔这样骂他,他也这样骂傅清洲。
虽然他不知道没有人情味是什么意思。
他没再理傅清洲,自己拿着野果一个一个啃了起来,还很人性的推了几个过去给他。
傅清洲垂眸看了一眼,还是拿起来咬了一口。
鲜红的果子裹着甜腻的汁水,很自然的清脆可口。
自从末日到来之后,他好久没吃过这样鲜美的果子了。
“好吃吧?”岁禾看着他失神的表情,得意洋洋的,“库里尔最喜欢这种果子了。你还吃那么难吃的东西,亏我还给你找吃的。”
“嗯。”傅清洲淡淡应了一声。
不知道是不是岁禾一个人在这里边待久了,话特别多,傅清洲觉得他有点吵。
得不到回应的岁禾又气呼呼的,“库里尔话很多的,你真的很冷淡,一点人情味都没有。”
他又搬出那句话。
岁禾一边说着,一边捡起地上的两条鱼,又给他分了一条。
分好食物,岁禾捧着那条大鱼张嘴就要啃,被傅清洲在身后捂住了嘴。
他语气有些不敢置信,“你就这样生吃?”
生鱼很多寄生虫。
虽然傅清洲以前在恶劣的环境也吃过,但看到岁禾这么自然的动作,还是不免有些震惊。
“对啊。”岁禾疑惑地回头看他,“库里尔也是这样吃的。他这样教我的,我没出去过,不知道该怎么吃。”
“不吃会饿肚子。”
后面这句话是岁禾撒谎的。
他作为异种,就算不吃也不会有饥饿感,只是需要多休息恢复能量,他是植物异变,跟那些啃食动物不同。
他需要的是吸收阳光的养分。
但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阳光了。
岁禾只能像肉食动物一样,吃饭睡觉。
库里尔也说,人类也是需要吃饭睡觉的,他想要伪装成一个好的人类,只能学着人类的生活习性。
傅清洲把他手里的鱼拍掉,从自己包里翻出一个打火机,山洞里有一些干柴,足够他烤两条鱼了。
现在没有危险靠近,离开这里的事也急不来,不要没苦硬吃。
去吃一条满是寄生虫的生鱼。
岁禾看着傅清洲找了一些干柴点燃,用防身匕首削了两根木棍把鱼扎起来。
很快,火光变大,整个山洞被照亮。
岁禾没见过这场面,凑过去看,越凑越近,还想伸手去摸,被旁边看着的傅清洲拉住了,“你不要命了?”
“这是什么?”岁禾问他。
傅清洲冷厉的眉锋挑了挑,“你好像一个山顶洞人,刚好也是住山洞里,很符合你的身份。”
“山顶洞人又是什么?”岁禾继续问,眼睛却还在盯着那一堆火光。
他喜欢这个东西,像阳光一样温暖的东西。唯一的缺点就是不能让他吸收养分。
傅清洲懒得和他解释,为了防止他再去触碰那一堆柴火,把他禁锢在自己身边。
“你的话少一点行不行?”
岁禾瞪着双眼,“你这是嫌弃我吧?是吧?一定是吧?”
“是。”傅清洲面无表情的。
岁禾瞪大双眼,随后又落寞起来,自己缩到一旁静静的看着他,没再说话了。
山洞里又安静得能听见柴火噼里啪啦的声音。
岁禾抱着自己的膝盖,一眨不眨地盯着眼前泛着红光的东西,眼神里依旧带着落寞。
傅清洲看了一眼,随后叹了一口气,把那两条鱼翻了个面,“你说吧,不嫌弃你。”
算了,被困这么久,爱说点话也可以理解吧。
岁禾眼睛又亮起来,盯着他看,确定他没有骗自己之后,又挪着屁股靠过去,“这个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会发光?为什么它跟太阳一样温暖?”
傅清洲:“……”
要不还是嫌弃一下吧。
“山顶洞人又是什么?你还没跟我说呢,为什么我符合条件?”
岁禾没办法看清傅清洲的内心,不知道他依旧在嫌弃自己,嘴巴不停地问着。
傅清洲挑了几个他能解答的问题回答了,但他高估了岁禾的智商。
他解答完一句,岁禾又会冒出无数个问题。
他实在受不了了,刚好鱼也烤熟了,他把鱼挑起来,递过去给他,“吃饭的时候别说话。”
岁禾眼睛滴溜溜地转,抓着那根插着鱼的木棍,凑到跟前闻了闻,“好香,为什么吃饭不可以说话?”
他问完,顾不上烤鱼是否还烫,张嘴咬了一大口,然后烫得眼泪都出来了,嘴里的肉掉到地上,“好烫好烫好烫!”
傅清洲:“……”蠢货。
“你想害我!”岁禾扭头瞪他,把手上的鱼扔过去,被傅清洲稳稳接住。
“你自己蠢。”傅清洲扯了扯嘴角,不明白为什么有人蠢就算了,还把锅扣到别人头上。
“你不能等他凉了再吃?”
岁禾又歪了歪脑袋,“库里尔以前给的都是活蹦乱跳的,我可以直接吃,这个是烫的。”
“我舌头疼。”
“我是不是要死了?肯定都是你害的,我还救你了,你竟然想害我,呜呜呜呜,库里尔说穿黑色衣服的都是好人,你不是……”
傅清洲:“……”
他伸手去捏住岁禾的脸,逼迫他张开嘴巴,盯着他的舌头看了一眼,又放开他,“被烫伤了,让你着急。”
岁禾红着眼看他,“烫伤是什么?为什么会烫伤?它能好吗?什么时候才能好?”
傅清洲没回答他,又把烤鱼塞到他手上,“现在能吃了。”
可能是手上的烤鱼太香了,岁禾盯着看了一会儿,还是没能经住诱惑,又拿到手上,继续咬了一口。
“好吃,香的,跟库里尔给我的那些不一样。”
傅清洲勾了勾嘴角,拿着烤鱼咬了一口。
没有调味料,说不上很香,但也许岁禾没吃过,又或许是生鱼吃太多了。
总之,他觉得很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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