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什么心事吗?”
穆宁睁着眼,没什么睡意,身边的小女孩虽然装成睡着的样子,但她能听出来她刻意压着的呼吸。
张汐彤静了一阵,背才缓缓放松下来,转了个身,面朝天花板,“嗯...”
“那你说吧,我好好听着。”穆宁翻了个身,看着她的脸。
张汐彤嘴唇动了动,过了一阵才开口,“...嗯,我想...跟你讲讲我的事。”
“好啊。”
“我小时候,爸妈就离婚了,我跟着妈妈一起。她...从前一直很喜欢芭蕾,但是自从结婚之后就全身心放在家里了。”
“嗯。”穆宁手指轻轻帮她捋了捋额前的头发。
“但分开之后,她也不愿意再自己去跳芭蕾了,她总是说,都这个年纪了,还跳芭蕾多丢脸啊...”
穆宁接了她的话,“其实,年纪不是任何阻碍吧,阻碍她的只是自己的心。”
“嗯,所以...她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到了我身上...”张汐彤轻轻叹出口气,目光低垂着,“我其实...算不上喜欢吧,我真正喜欢的是另一种舞,但...我也知道她多么辛苦,所以只好去迎合着她平时对我特别严苛的要求。”
“要说恨吧,也算不上,只是很无奈,很可悲,她甚至在看到我和某个男孩走得近之后,立马就带我转学了。”
穆宁看着她,皱起眉来。
“啊...那次之后我去纹了个身,在小指这,特别特别小,她没有发现你知道吗?”张汐彤笑起来,像是在讲一件别人的事,穆宁看得越发心疼。
她见过张汐彤那个小小的纹身,但她也没有问,只是等着她开口。
所幸,她在分别之前等到了。
“这也是一种小小的叛逆吧,后来...丧尸爆发的那天,我在商场里面,”张汐彤愣神了一下,然后笑了笑才接上,“我...刚被她批了一顿,然后...她就为了保护我替我挡住了...一个丧尸,把我推到了安全门里面。”
两人沉默许久,张汐彤低着眼,呼吸看着很平稳。
穆宁只是静静地抚摸着她的脸,很苦涩地笑笑,过了很久才开口,“你知道我第一次见你是什么感觉吗?”
“啊?”
“我觉得你虽然在笑,但眼神里似乎藏了很多的悲伤。但我也不知道你是不是愿意告诉我,所以就悄悄地旁敲侧击,”张汐彤看向她,她则轻轻拂过对方有些泛红的眼角,“我很幸运你能告诉我这些,嗯...过去的事在心里留下了很深的痕迹,但我们终究是要往前走的,对吧?”
她拍了拍张汐彤的手,后者看着她,点点头,泪不自觉就落了下来。
这似乎是她第一次在人前哭。
穆宁抱住她,下巴抵住她的头,听着她的哭声一声一声越来越大,似乎是把内心那些积压已久的苦涩都翻涌了出来。
她轻轻拍着她的头,“你看,你现在也救了崔小禹一命,对吧,你现在在你妈妈眼里也是英雄了。”
张汐彤咳了一声,哭得更加情难自抑。
“哭出来就好啦。”
夜里越发寒冷,雪飘了下来。
地上很快就覆上了一层白霜。
等天亮时,已经染白了整片大地。
梁景川睁开了眼,看着怀里的人闭着眼,有规律地呼吸着。
他坐靠在床头,枕着双臂,看着面前那面墙,忍不住地发起呆来。
昨夜...
他嘴角莫名勾了起来,脑中不自觉地回想起昨夜的画面。
他从未在白沨的脸上见到那种表情,极度隐忍克制却又流露出隐秘的**。
梁景川清了清嗓子,歪过头摸了摸白沨的头发。
他们似乎正在一点点看见彼此未知的那些地方。
这让他十分愉悦。
过了片刻,白沨转了个身,两只手抓住被子蒙住脸,深吸一口气,还是闭着眼。
下一刻他的第一反应居然是抱住一边的梁景川。
白沨的手大概地环抱在梁景川的腰上,脸也一点点蹭到他的腹肌上。
两人默契地都不动了,外面雪纷飞时,此间温度却是暖人。
过了不知多久,白沨突然一激灵,撑起身子来,看着梁景川,用了好几秒恢复神志,然后急切地问道,“你有任务吗?”
梁景川回过神来,眼神瞥了瞥白沨的胸口,“有齐启在呢,而且最近都是巡逻的事,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话是这么说,白沨思索片刻,还是皱了皱眉,推着梁景川坐起来,然后把衣服扔到他身上。
梁景川站起身,回过头对着他笑,一抬手穿好了单衣。
而白沨这时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某个部位的不适。
他脸一下子有些红,撇过脸很想打昨天的自己一巴掌。
...好奇心害死猫啊。
然后就听梁景川闷闷的声音透过衣服传来,“那个...疼吗?”
他和白沨对视着,露出不好意思的神情,摸了摸鼻子。
“还好...”白沨不想在谈这个话题,赶忙披了外套,把梁景川推到了门边,梁景川也顺着他的力气,一步步往前走,“那...舒服吗?”
“闭嘴。”
白沨打开门,把面前这个嘴角越扬越高的人推出门,正要关门时,梁景川的手挡在了门缝。
而白沨的力道也一下子松下来,梁景川则趁着这个机会抵着门在他侧脸一吻,然后笑着跑开了。
白沨看着楼道,有片刻无奈,但又夹杂着莫名其妙的喜悦。
最后还是嘴角带着笑,关上了门。
“砰——”
子弹瞬间出膛,雪在枪口上落了几片。
几米之外的一只丧尸应声倒地。
持枪的人看起来三四十岁的样子,收了枪撇了旁边的女孩一眼,然后两人迅速转过身,飞速拿过地上的东西,夺路逃回了商场门口。
门口有人接应,看到他们靠近后立马开了门,几秒后立刻关上。
然后铺上黑布。
中年人抱着怀里的东西,走到大厅里,那里聚集着零零散散十来个人,大都是身体精壮。
而那女孩则有些腿软,扶着门框走到角落坐下来。
尽管和枪还有杀戮接触了这么久,她仍然没有克服内心深处的恐惧。
“枪。”
一个青年走来,面无表情地对着她伸出手,她在腰间掏出那把枪,递给了对方。
雪下的太过迅猛,她还没来得及添件衣服,于是拉紧了身上的外套。
外套上面污浊不堪,已经辨别不出原本的颜色,但她还是舍不得丢。
那是张汐彤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来分食物了。”
大厅里那个男人喊得很大声,栗佳听到这声音抿了抿嘴,然后站起身来。
刚刚是她第一次外出找物资,这里是一个临时的聚居所,在她的家附近。
是一个警察在执行任务时被临时困到了这里,所幸他有远见迅速关上了多个入口,才不至于让这里的所有人一并丧生。
但几个月的时间,尽管紧衣缩食,商场里的资源仍旧是早早就被吃完了。
他们只能外出。
而原本有上百人的商场,也因此只剩下这些人存活。
原本执行任务的那队警察也只剩下这一个。
她不愿意去细想里面的来龙去脉,只知道这个警察看起来似乎对她很不满意。
前段时间,他利用剩下的枪,开始一个个教着这些暂定为无用处的人,那时她通过清点物资而躲过训练,事实上,外出的人必须经过训练,然而能回来的总是少数。
这次,她终于是逃不过了,警察在一周前带着她上了七层,最高层,也是他们训练的地方。
但这次她仍然没有勇气按下扳机,万幸的是自己还能活着回来。
他们带回来的是一些饼干,众人几乎是疯抢着之后一哄而散,她缓缓走过去,翻了翻袋子,什么都没有剩下。
那叫程峰的警察就坐在一边,拆开袋子冷冷地看着她。
那种威压,不言而喻。
身边的人不时瞥着这里,却都是面无表情的。
他们已经无所谓再少一个人了,只要自己能够活下去。
栗佳也一度陷入到这种思想里,但她却又一边极力否定这个思想。
如果麻木得如同他们一样,那和外面的丧尸又有什么区别。
她叹了口气,自己找了个地方坐下,冷冷地看着周围的人。
“小妞,吃吗?”
身旁伸过来一只手,栗佳回过头,就见那个耳侧一道大疤的恶棍戏谑地看着自己,晃了晃手里的那包饼干。
这原本就是该被逮捕的那个罪犯。
据说是个多年的逃犯。
栗佳不说话,淡淡转过了头。
那人自讨没趣,把手收了回去,哼笑了一声。
休整一下,断更几天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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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同一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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