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不出所料,维诺斯违约了。
作为传统到古板的典型代表,他顶着米契尔不满的目光,给人认认真真的搓了一个澡。
毕竟‘做’的解释有很多,它可以是个动词也可以是个形容词。
期间任凭米契尔多次诱惑,依旧岿然不动,除了被水温逐渐蒸熟的脸颊。
就在又一次抬腿勾人失败后,米契尔神情中浮现出奇妙的脆弱,他开始放弃,老实的让维诺斯给他搓洗着后背,心底怀疑起维诺斯是否有那个功能。
从湖中上岸,身上披着不属于他的宽大外袍,皮肤腾蒸着白雾,湿漉的头发耷拉在眼前,吹半天也不为所动。
就和不解风情的维诺斯一样!
被挂在树上的妖精发出了幸灾乐祸的笑,尼克趴在玻璃瓶的底部,脸蛋挤成了两张饼,恶狠狠的嘲笑着米契尔。
仿佛这样就能报了它好心没好报的仇怨。
“肯定是你太丑了,才勾不动了人类的**,嘻嘻嘻~”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米契尔一口好牙咬的嘎吱作响,这事只可能是维诺斯不行,而不是他没有魅力!
“嘻嘻~你除了弄人类一身口水,还能干什么?诶,诶?!等等,你想干什么!!”
尼克的嘲弄深深刺痛了米契尔,嘴上说不过的他果断摘下了装着尼克的瓶子,一手怼在瓶口一手怼在瓶底的摇晃起来。
“啊啊啊——”
剧烈的摇晃让尼克荡来荡去,它疑似看到了母神在朝它招手。
这场‘酷刑’持续了一会便停了下来,米契尔一只眼睛凑到了玻璃瓶边上,在折射下放大了几倍。
“再给你一次机会,我丑吗?”
尼克整只精灵在里面东倒西歪的,它仿佛看到了米契尔的眼睛分裂成了三只,在胃部涌上酸液和摇匀脑浆的压迫下,它依旧不肯软下嘴。
“丑——啊啊啊!”
凄厉的惨叫惊起一片寒鸟,尼克吐出了亮晶晶的粉层,生命啊,请告诉它伟大的母神,它是最有种的精灵!
...
“该走了,回去看看营地那边的情况。”
后上岸的维诺斯并不知道两者的争吵,以为两人是在玩闹,他勾勾唇并未阻拦,只是有些感慨。
魔族和妖精之间的关系,果然和书上写的一样,见面就如兄弟一样亲密。
还真是年轻活力,朝气磅礴的令人羡慕。
来自年仅28岁,却因为是短命种,导致成为在场最成熟的维诺斯。
柔和的光芒自手心发散,一点点的将米契尔湿透的衣衫烘干,他眺望高阶魔法出现的方向,微微蹙起了眉头。
天空的硝烟一直未能散去,斗争还未结束。
从挥发开的魔力余波看,这次的高阶魔法并不是法师本人发出,而是用的卷轴记录术,提前预存的魔法。
疑似公爵以上的贵族或者某位**师的后辈。
再结合在王都听到的消息来看,基本可以确定是那位冲动,鲁莽,外加无能的大皇子殿下了。
但和他发起冲突的,又是那方的势力?
就算陛下舍弃了大皇子,但该有的体面还是会给的,大皇子身边至少有两名七阶的骑士护卫。
能逼他使用一张高阶魔法卷轴的最弱也是接近传奇的存在,考虑到只有一种魔力余波,法师可以排除嫌疑。
难不成是佣兵?不太可能,袭击皇室这种事,麻烦只多不少。
教会?除去光明教,那些不合法的异教徒确实有动机去袭击一名皇室,但是按理来说,邪教组织不存在这个战力的单位。
仔细想来,最大的可能居然是大皇子身边护卫叛变,他不得不用卷轴保命是最优解。
维诺斯思索之际,米契尔已经恶狠狠的教训了尼克。
他将玻璃瓶系在脖子上当作了吊坠,不禁阴险的想着。
等这个不说实话的精灵一醒,他就要不停的摇,直到它说实话为止。
扭头望向维诺斯,米契尔疑惑的歪了歪脑袋,湿漉漉的头发快被冷风吹干,显然,只裹了一件外袍的他抵挡不住寒意。
“阿嚏。”
打了个喷嚏,他果断去找维诺斯贴贴,将冰凉的手塞进了维诺斯腰甲里面。
大号的人形暖宝宝,谁用谁知道。
这双冰凉的手总算将维诺斯从思索中拉出,他低头看向笑嘻嘻还不知问题严重的米契尔,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完了,要感冒了。
默默给人穿上衣服,他不再关注其他无关紧要的事,转而头疼起来。
米契尔的身体比普通人还要孱弱一些,上次感冒就花了好一段时间才治好。
通用治疗术无法治疗疾病,而车队随行的牧师又是光明牧,绝不可以让其接触到米契尔。
“是我失职了。”
五指梳为米契尔梳顺头发的同时散发着柔光烘干,在寒冷的对比下,暖意显得可贵起来。
米契尔并不明白维诺斯为什么会这么说,他想侧头看向背后收拾头发的维诺斯,又怕会给其造成困扰。
想了一下,便将手往身后晃了晃,趁机为自己谋求福利。
“那要牵着手回去,我才原谅你。”
他很可爱,而且也知道自己很可爱。
明明不说也会一路黏着回去,但他要给维诺斯一个理所应当的台阶才行。
维诺斯垂眸轻应了一声,将米契尔打理柔顺的发丝松开,十指交握。
米契尔瞧着两人交握的手弯下了眉眼,像是想到了什么,果断趁热打铁的欺了上去。
“下次一定要做的哦,你知道我的意思吧?”
狐疑的目光盯着维诺斯,一眨不眨的等待一个承诺,如果不是认定维诺斯不会欺骗他,他真的怀疑是维诺斯故意曲解了做的含义。
维诺斯被盯的微微偏开了头,嘴上含糊不清。
“下次的事...下次再说。”
“诶?你这是欺负我!”
米契尔还是那个米契尔,有点阳光就灿烂,只要心的天平倾倒一点,他就会耀武扬威的站到主子的位子。
气鼓鼓的脸颊看起软乎乎的,想捏,于是就那么做了。
维诺斯捏住了米契尔左边的脸颊,轻轻揉了揉,低嗯了一声。
是的,他是在欺负他。
欺负他孤立无援,只能依靠在自己身边。
“哼,好吧——”
米契尔拉长了声音,忿忿不平的踢了一脚地上的碎石,猛然又转折挽着维诺斯的臂弯道。
“那也只能你欺负我,知道了吗?”
他说的很认真,一句孩子气的玩笑话,里面却藏着某种含义,米契尔固执的等一个答案。
那双灵动的眼睛让人难以拒绝,而维诺斯只是扯了下嘴角,就想将其糊弄过去。
“分离是谁都逃避不了的命运,世俗如此。”
米契尔咬紧了下唇,沉默片刻后,直呼其名。
“维诺斯。”
“嗯。”
“你给我听好了!我虽然不记得自己的过去,即没有朋友也没有家人,但——”
米契尔抓紧了维诺斯的手,不让他有松开或抽走的机会。
“我的灵魂始终高傲如一,如果有一天,你会离开我,那我必然如无足之鸟一样,落地即死!”
“你迟早会知晓一切。”
维诺斯依旧平静,他不为动容,滚烫的感情似乎捂不热这块石头。
在我死后,魔王如一。
一个持续数十年的谎言,什么都改变不了。
仅是利用,仅此而已。
“所以...”维诺斯弯下了腰,和米契尔逐渐湿漉的双眸对上,空出的手用拇指抹去了即将溢出的泪珠。
试图怜惜的动作却因手指粗糙,再度加重了眼下的红痕,强调着这份感情不属于卑劣不堪的他。
“米契尔,我会珍惜过去,现在,未来的所有时间,神明在上,我宣誓只有死亡才能将命运重启。”
如果你只是米契尔就好了。
如果我只是维诺斯就好了。
而这份感情永远不会发芽,我爱你,仅因王座待我。
诶诶诶?!维诺斯是在跟他说情话吗?!
米契尔被突如其来的宣誓弄得晕乎乎得,他低下烧红的脸,感觉脚下踩着云端。
天哪,维诺斯说情话这么怎么熟练?
哦,对,他是个中央制冷设备来的。
虽然被洗掉了魔王的记忆,但并没有被洗掉王都记忆的米契尔选择隔空吃味。
“你肯定对很多人说过这样的话。”突然冷漠起来的米契尔。
“?”不懂话题为什么跳到这的维诺斯。
他的心思还真难猜。
从某种角度来说,两人此刻的心理想法差不多。
...
“他居然背叛我!”
大皇子猛地捶打身侧的树木,面色狰狞。
相比他红润的脸色,身后佝偻着腰,脸色惨白的骑士气息微弱。
“殿下,咳,我听闻勇者的队伍也从这边经过,咳咳...”
骑士的话断断续续,显然,腰间大片的血迹是他难以清醒下去的根源。
“请您,咳,发射救援——”
“闭嘴!我就是死,也不会向那条肮脏的鬣狗求援!”
大皇子打断了骑士的话,他像是一头被侮辱的雄狮一样,咆哮着愤怒。
可惜他是一头瘦弱不堪,被狮群驱逐的年轻者,即比不上成群结队的鬣狗,也比不上独来独往的猎豹。
只会张牙舞爪得吓吓食草者,而一无用处。
因此,受他所统治的最后一头猎犬在闭上眼睛的最后一刻还惴惴不安于未来。
骑士怀着他崇高的品德,死在了效忠的王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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