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大坝决堤始于蝼蚁

越是想隐瞒的秘密就越容易传到你不希望他知道的人的耳朵里。纵然莫庆贤百般隐瞒,父亲去世的消息还是被自己那没了良心的混账弟弟知道了。

那混不吝竟然带着一群市井流氓回到家里。吵着闹着要要见莫庆贤。动静之大,把老太君惊到了。

“阿德,你这是干什么呀?你带着这群人来家里,你是不让你爹安息吗?”

“娘,这家业也有我的一份,难道你要全部留给大哥,一个子都不给我吗?你忍心让儿子睡大街吗?”

“我让你回来是想你见自己父亲最后一面,不是让你回来扰了你爹往生的安宁。你怎么能这么不孝呀。”老夫人见着自己不成器的孩子,眼泪止不住的流。

如此闹剧,莫庆贤不可能不知道,匆匆忙忙从店铺赶了回来。见到自己乱糟糟的家,以及站在一群地痞流氓中间的弟弟,还有哭得伤心欲绝的母亲,顿时明白发生了什么。

“呵,娘,您若真的偏心至此,我自问无论做什么都无法让您欢欣,请您往后跟着庆德生活。您也不必看着我觉得我对您不恭,对莫庆德不友。”

“大哥,你这是什么话,你作为长子,不应该担起照顾娘的责任吗?想把娘甩给我?你想得美!我这次过来不为别的。我也姓莫,爹的产业自有我一份,你可不能全部昧下。我过来是为了拿回属于自己的一份。不然,我就是让我这群兄弟砸了,也不会留在这里。你掂量掂量。”

“庆德!你这是什么话?庆贤才是你大哥,你把外人当兄弟不要自己亲兄弟吗?”老夫人听见着话,也不由得觉得自己小儿子过火。

“娘,大哥从小到大便看我不顺眼,没把我当弟弟,我自然也不需要当他好弟弟。今天要是不把我的那份还我。那就撕破脸,大家都别过安生日子了。”

莫庆贤环顾四周乱象,叹了口气,“我将家业平分,你从今以后,不得再出现惊扰我家人。分家以后你的妻子也不必再待在我家。要划清就一刀两断,你不再是我的兄弟。以后出什么事,找你的这群好兄弟,别来找我家人。签字画押,不得反悔。”

“庆贤,他是你的弟弟,你……”

不等老太君说完,莫庆贤“娘,您别劝了,我让管家帮你收拾行李,清算完家产后,您跟着这浑小子走吧。二嫂是莫庆德的媳妇,理应和他一起住,以后也别留在这里了。老刘,拿账本来,联系族长去祠堂,我们一笔一笔算清楚,当面结清,往后就别再来往了,我也不欠你的,以后别打着我的旗号去坑蒙拐骗,我不配当你的冤大头兄长。”

“庆贤!你这人怎么这样,老爷子才走几天你就要和自家兄弟闹矛盾?要把他赶上绝路,你当商人连良心都卖掉了?既然这样我也不跟你扯,我在这住也是碍了你的眼,现在立刻分家,往后你有什么事,可别指望有兄弟来给你撑腰。”

“娘,你这话说的,从小到大,哪一次不是他闯祸我收拾烂摊子?听你意思我还能靠着他有一番作为?我全家不被他害死就已经祖宗保佑让莫家留后了。您还想他能为家里做什么?您别说我唱衰他,不出一年,分给他的钱,准被他挥霍得连一个刮痧的铜板都没有。我现在只为自救。您要是想安享晚年,您好好盘算一下您的那些金银珠宝该怎么藏。别被他都拿去花天酒地了。哦……不,不会,在他打起偷你的钱财的念头之前,您就已经把全部养老钱都给他还赌债了。”

“你!你这个不孝子,你居然诅咒自己的娘?你也别想安稳度过晚年!”

“现在这个局势,能活到老已经很不容易了,我不奢求什么,只愿日后的人生里没有这个搅家精。”老太君听闻后气急,扇了大儿子一耳光。

“咱俩母子缘浅,当不得您的好儿子,既然如此,我便祝您与您最爱的庆德甘苦与共,享受他给你带来的天伦之乐,从今往后,您就当没我这个儿子吧。”

“老爷,账本拿来了。”

“大伯,您别生庆德的气,他是一时糊涂才会这样的,我劝劝他,劝劝就好了。您别分家啊。”李淑蓉扶着孕肚想要跪下求莫庆贤。莫庆贤使了个眼色,两个眼明手快的仆人立刻快步上前扶着李淑蓉不让她跪。

“你现在有孕在身,不便做这些事情,你说他一时糊涂,可我看着他从小就是如此糊涂,屡教不改。既然如此也不必让两看相厌的人仇人绑在一起过日子。现在还没成功分家,我作为大伯奉劝你远离泥沼,回到娘家,至于听不听,看你。”

“老爷,已经联络族长,他老人家三刻钟后到祠堂。已经备好马车,随时能出发了。”

“好,别废话,赶紧走,我可不想待在这里,一股子死人的晦气。”莫庆德摆摆手,示意那群市井流氓先离开。在场的莫家子孙听了这句话哪能不生气。特别是莫辛,拍案而起“你这说的什么混账话,那是爷爷,你的父亲,你不怕遭雷劈吗?”

“人死了就是死了,要有报应,我早横死在街头了,哪轮到今天那老不死躺在那而我还站着?或许我活得比你还长命,下次我参加你的葬礼啊。”

“你再在这里胡说八道,就别怪我不留情面让人把你打出去,你以为你能活到今天是你有本事吗?还不是祖上积阴德,你且看吧,你好不了多久了。”莫庆贤气的浑身颤抖,捏着手里的杯子捏到指间发白。

莫庆德被怼的哑口无言,想动手打人,“你要是现在动手,我一定拼尽全力把你送进监狱。捞不到无期,也要把你关个七八载。”莫庆贤重重地放下茶杯,起身用手扫了扫丝质的长衫,“夫人,麻烦你先操持一下,守好我们的家,如果我今晚赶不回来,你就安排孩子们帮忙守灵。有什么事情立刻报官,找林大人,他会帮我们的。”说完就迈步向正门走去。

管家见自家老爷出发了,拿着一摞账本紧随其后,莫庆德等人跟着也一块去了。

虽然老太君溺爱幺儿,但是莫庆贤的话也不是怒火中烧时胡言乱语,老太君也知道幺儿是什么样的人,但就是舍不得把人往最坏处想,总觉得他对老娘还会有点良心,在马车上,忍着泪水坚定了维护幺儿的念头。

到了祠堂,族长坐在了正中央,正对着祠堂正门,右侧空出的座位就是莫庆贤以往的座位,其他都是同姓中有威望的长辈。

“庆贤,我来的路上也已经听到一些风声了,但是这种事情总归不光彩,没必要摆到台面上,这里都是自己人就算了,闹到镇里的人都知道了,我们莫家多丢脸啊。”族长拿起茶杯嗅了一股茶香,脸上还有一丝不赞同的意味,被热茶的雾气遮掩过去了。

“族长,你是我二伯公,是看着我兄弟两人长大的,我什么人,我弟什么人您难道还不了解吗?是我要把家丑扬到全城皆知吗?我已经尽力捂住了,是他硬要带着一群地痞流氓来打杂才会把事情闹到这种程度。”

莫庆贤看了眼族长表情还算平和,继续说“我资质平庸只能勉强支撑着我们这一房维持以往的生活,庆德只长年纪,不长德性,不能帮家里守住家业也就罢了,还把爹气得病情加重,驾鹤西去。我实在是没办法继续忍受和他做一家人了,我也有我的家,不能让他这个亡赖子拖累我的家。这么多年,爹为了他散了多少家财,要是那些钱地用来做生意,都不知道能赚回来多少了,后来我接手家中事业,也为了给他还赌债,也已经抵了百亩良田,银钱不计其数,现在时局动荡,生意难做,我的能力真的没法继续供养这样花钱如流水的人了,我也不想落人口舌让别人觉得我亏待他,现在住的莫宅,爹已经立过字据过户给我,其他的家产一分为二,我不多拿他的那一份,以后各走各的路,不能再来往。”

“老大,你这话就是要逼死你弟弟啊。你为什么这么狠心?我这么多年的教育真的是白费了。”

“娘,您的心偏到不分是非了吗?我但凡把这些年为他善后做过的事情列出来,看了的人都不至于说出我要逼死他的话,相反是他想逼死我。我再给您最后一次机会,您是选择跟庆德过还是跟我?如果跟了我,您以后别想有一个子儿能给庆德。”

“我!我不跟你这样的凉薄不孝的人过日子。赶紧分家,你庸碌无能还见不得兄弟好,兄弟过得差也不肯搭把手,怎么可能可以把莫家经营好。二伯你听听他说的都是什么话,你看好账本仔细算,可别让这个不孝子动手脚,让他克扣属于庆德的那一份。”

“够了,你为人母,手心手背都是肉,你觉得今天这个局面最大问题是庆贤吗?你和庆德消停一点吧。你好好待在家里享受天伦之乐不好吗?硬是要把事情闹得这么难堪,你可以放心,我会公平公正不偏私地给你们分家。”族长听着老太君的话不由得皱眉,敲了敲茶几让她别再闹了。

莫庆贤为了不被人诟病,没有在财产上做文章,把莫家所有的地契、帐簿都拿了出来,让管家交给族长核查并分配。“以往为庆德还的赌债也在账簿里写着,到现在他都还没能把这些债务填了,我也不强求,毕竟娘以后跟着他生活,这债务的部分我同意按三成折算便罢了。”

“你嘴上说的好听,谁知道你有没有转移了,想坑害我,要抹平就全抹了。还说什么只算三成,你这是做人老大该有的气度吗?”

“你要是再在祖宗面前胡言乱语,我一分都不帮你折。”族长翻看着一叠叠账簿,其他长老也在帮着核算,最后花了1个时辰才把全部财产分好。

可是拿到财产的单子,莫庆德怒了。“你们这群老不死的收了他多少钱?为什么我分到的钱这么少?!你们可别糊弄我,等会我就带着我的弟兄们找你们理论理论。”

“你三年的赌债以为真没几个钱?为了你的帐,莫家损失了十二万银元,9亩良田、7亩荒地,还有4间宅子。我心善不与你过多计较,只算你三成。现在外面在打仗,本来家里的资产就不停缩少,你还以为现在的莫家是以前的莫家吗?也只不过是表面看着风光罢了。”莫庆贤看着发疯的弟弟,心中五味杂陈。

钱不是一次性花出,莫庆德也没有一笔笔账算过,还真不知道自己原来花了这么多钱,一时也哑火不出声了。

“现在莫家能分的东西就这么多,你爱要不要,不要我就给你妻子,反正大房二房一定要分清楚了,我不要再被你拖累了。”莫庆贤说着,语气苍桑好像老了几岁。

“今天是我发善心饶了你们。别不识好歹以为对我有多大恩惠。赶紧把属于我的过户给我,搬到我府里。”莫庆德拿着单子大摇大摆走出祠堂,老太君随后跟上,气着幺儿不体贴自己,也气长子把事情闹大,现在族长已经在族谱里面把两家都分开了,事情无法挽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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