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翀拿着柳条抽向怪物,细长柔韧的柳条抽打到怪物身上,怪物有点受痛,但没有很大的伤害,不过这一点疼痛引爆了怪物的怒火,怪物空着的右手以雷霆之势挥向莫翀,莫翀灵活躲开。
怪物发现捉着莫辛限制了自己的攻击速度,看着莫辛不算好的脸色,虚弱得下一秒就要晕厥的模样,怪物松开手,猛然扑向莫翀。莫翀想跑到弟弟身边,带弟弟一起逃离,可是怪物就挡在自己面前,越来越猛烈的攻击已经让自己自顾不暇,就这么一会功夫,身上已经被划了几道不浅的伤痕,血液染红了身上破烂的孝衣。莫翀无奈只能专心应对怪物。
怪物两掌做虎爪状,从上往下猛扣,如果被这虎爪划下来,莫翀的背就要多八道深血痕了,莫翀瞬间微蹲双腿用力一蹬前空翻,滚了两圈,撞在了供桌桌脚上,撞击力度之大,把桌上摆放的祖宗牌位给震倒了几个。
怪物感应到就在牌位倒下了几个后,灵堂内的温度更低,笑得愈发猖狂。“祖宗们都让我把你俩带走,乖乖送命吧。”
怪物挥挥衣袖,顿时灵堂狂风大作,木门被风吹得哐哐作响,可是桌上的牌位屹立不动,丝毫不受狂风影响。莫翀见状扑向供桌,把撞到的牌位扶正,大声喊道“太爷爷!不肖子孙今天冒犯您了,请您看在我们是莫家血脉的份上,救救我们吧!”
灵堂内的风停滞了,纸钱香灰、供奉的瓜果满地都是,一片狼藉。莫翀正面对着怪物,怪物贼心不死继续向莫翀心脏处攻击。怪物速度之快,莫翀开始体力不支,躲避的速度越来越慢,身上的伤口也慢慢增多。无奈之下,莫翀抽出腰间缠着的麻绳,尝试用麻绳限制怪物的动作,就在怪物又一次双手直直攻击过来的时候,莫翀双手拿着麻绳两端将怪物两手手腕困在一起,然后往前踏一大步到怪物跟前迅速将剩余的绳子绕着怪物的脖子,迫使怪物双手曲在胸前。麻绳居然能限制怪物,莫辛看见哥哥为了救自己拼命与怪物打斗,莫辛也努力支撑起来,抽出腰间的麻绳,孝服一松,老道给的护身符掉了出来。莫辛也不知是否有用,只能堵一把,将护身符捡起来,小跑着把符拍到了怪物脑门上。
怪物顿时痛苦地激烈挣扎,扭动身躯想要反抗。莫辛松了手,符还是牢牢贴在怪物脑门上,因此用自己腰间拿下来的麻绳帮莫翀一起捆住怪物,怪物最后无法挣脱,说了一句“我不会放过你们的。”嘭的一下化作一团黑雾。莫辛和莫翀避之不及,吸到了几口黑烟,晕了过去。
等莫辛醒来,母亲就坐在自己床头,用手帕擦着眼泪。“娘,别哭了。”
“辛儿醒了,快叫大夫来!翠屏,快叫大夫。”
“娘,哥哥呢?他还好吗?”
“翀儿昨天就醒了。你一直昏迷不醒,快把娘吓死了。”
“娘,我没事,你不用怕。”
“你让我怎么不怕?你昏迷三天了。伤口也不见愈合。不行,我一定要把那位老道长请回来,救你的命。”说着,孙静琬立下决心,起身要去说服莫庆贤同意自己把幺儿送去修道。
莫翀和莫瑠得知弟弟醒来,也赶紧跑到莫辛房间。“你终于醒了,这几天我们都吓坏了。”莫瑠让还有伤的莫翀坐在刚刚孙静琬坐的位置,然后自己站着。
“那晚我跑出去的时候发现很奇怪,沿路居然没有遇到一个人,而且还在家里迷路了。我当时心里也慌啊。心里一直在念南无阿弥陀佛,后来思绪清明,跑到了爹娘房间,发现他们在昏睡过去,我喊了很久才把人喊醒。来不及解释带着人到灵堂救你们。怎知一开门,只见你们两人伤痕累累满地是血倒在地上。然后让下人们把你们送回房间找大夫给你们看病包扎。”
“阿翀的伤还好,好的慢了些,但总算稳定了,睡了一天也醒过来了,但是你,无论用什么药,那个伤口一直渗血,你昏迷多久爹娘就急了多久,爹虽然不说,可是急得嘴长泡了。”
“那个老道给了我一个护身符说会保我平安,也是那张符,把那怪物化成烟的。那老道说,让我去三清观找他。”
“娘已经派人找那位老道长,应该很快就能来了。你的伤怎么样?”
“我觉得好冷。反而不怎么觉得痛。”莫翀在一旁,身上有纱布包扎过,可是行动还算自如。
“我也觉得很冷,反而不觉得痛了。”
“我让下人拿暖炉,烧点碳,让屋里暖和暖和。”莫瑠把开着的窗关掉。在衣柜里再拿出一床被子给莫辛盖上。
“嗯,爷爷呢?还在灵堂吗?”
“已经你昏迷的时候已经入土为安了,你也别想太多,早点养好伤,我们再去拜一拜爷爷。爷爷不会怪你的。”
莫辛听完话,低着头沉默良久。莫瑠和莫翀面面相觑,再也说不出别的安慰的话语。这是翠屏带着大夫进房打破了僵局。大夫看了看情况,拿笔写下药方,叮嘱几句就走了。这时莫庆贤夫妻带着老道走进房间。老道环视一圈,开口道“把窗户打开吧,三公子被阴物所伤,如果气不流通,积聚的阴气无法消散,反而会伤到他的根基。每日午时在外面晒阳光一盏茶的功夫,慢慢祛阴补阳,否则,他的伤口好不了。看多少大夫都没用。”
“道长,那究竟是什么怪物?为什么能被麻绳捆住?”
“如果贫道没算错,那应该鬽。由旧物幻化的精怪,会吸人血。它道行不高,想化身你们祖宗,但是不伦不类,如果道行在高深一些,就凭普通人是没办法制伏此等精怪。门神神荼郁垒以苇索抓鬼,麻绳有以芦苇制成,故有驱邪一效。加上我给三公子的护身符,以及你们祖宗庇护,被你们歪打正着消灭了这只鬽。不过它之后也留了一手,我看你二人吸入他的阴邪秽浊之气,要彻底拔除才能恢复健康,否则小病缠身,霉运连连。近期饮食加入少许黄酒入膳,黄酒性温补阳,内里驱赶阴气。”老道挥一下拂尘,全部窗门都打开了。“门窗还是日落以后再关,现在三公子阴气入体,晚上容易有小鬼找上门。拿香囊装入二钱朱砂,分别挂在床的四角,夜里便能安稳入睡。”
“这些做法二公子同样适用。带我去灵堂看看。”
“老刘,快按照道长的吩咐准备,道长请跟我过来。”孙静琬听着老道的话,心中懊悔那日为何不坚持留下老道,导致两个孩子遭罪。莫庆贤看着妻子对老道的态度,本来自己不信怪力乱神之事,可发生在自己两个孩子身上的事情确实真实的,一时间不免开始怀疑自己所相信的是否正确,或许在这个世界上真的有无法解释的事物。
走到灵堂门前,还未进去,空气中已经能闻到一股霉味混杂着尸体的臭味,虽不浓烈,但是也让人感到不适。“听说令翁已经入葬,不知是否已经给尸身去过秽?”
“法师没有说,我们按照正常的步骤给爹下葬。是有什么问题吗?”
“按理来说正常方式下葬没有任何问题,可是令翁是被气死的,有一口气堵在心肺无法疏解,本就是不吉之兆,加上鬽的秽气,如果按照普通方法下葬,恐怕会坏了一族气运,凡是与莫家有血缘关系之人,血缘浅则倒霉五年,血缘深则要同走黄泉路了。现在找个吉日,把令翁起棺,做好祛秽以后再下葬。否则不出三年,莫家家破人亡,妻离子散,我不单单说你这一个小家,你可要想清楚了。”
莫庆贤听这个老道说话越来越过分,怒目圆睁,但也怕这老道施法对莫家不利,气愤地转头就走。
“看来,莫老爷不愿意,再过一段时间吧,你们会相信我说的是真的了。你们这里的灵堂也要祛秽。寻一些丰年时收下来的禾秆。有多少就拿多少,一定是要丰年的,不是丰年都不能要。叫你三个孩子一起来烧禾秆,虽然莫小姐没受伤,但她毕竟也遇到鬽了,沾了点秽气,一起来烧稻秆对她百利无一害。”
“好的好的,谢谢道长。”孙静琬拿出几两碎金想给老道,可是道长没收。“我来此处并非为了赚钱,我是为了收徒,把我的本事传下去,我看三少爷是个好苗子,想与他结个善缘,如果收了你的钱,断了缘分,本末倒置。你让他想好了到三清观找我,还有半月,我就要离开这个县了,你们赶紧决定。最近在家里养几条两三岁的公黑狗,被天黑夜轮流在家里遛,邪祟暂时就不敢靠近了。”老道掐指一算,满意点点头,转身便离开了。
孙静琬看着手里的金子,莫名觉得烫手,将金子收回钱袋里。让下人赶紧找来一堆丰年的禾秆,叫三个孩子进到灵堂,打开窗门,点燃火盆,让三人跪在灵堂里烧禾秆。管家老刘被孙静琬吩咐监督三人一定要烧完才能离开,因此陪在旁边看着三人一小把一小把将禾秆放入火盆内。
但是莫翀很不理解,他很讨厌灵堂里的怪味,加上那晚在灵堂里发生的惊悚的事,他只想赶紧走。
“为什么我们非要在这里烧禾秆不可?我们的祖宗在天有灵肯定会帮我们祛除祛秽啊,为什么要留在这里?我真的好想走啊。”
“翀少爷,我老家那边有这么一个说法,古时候五谷是天神恩赐之物,让我们能吃饱活着,是有神明赐福所以才有的丰年,可能就是因为这种说法,丰年的稻谷蕴含的神力更强。那位道长是要借助神力帮你们驱邪纳福。”
“哥,烧一下也不会有什么,我们就把这里一堆烧完就好,再忍忍。”莫辛对老道的话还是敬重的,乖乖按照要求跪在灵堂里面烧禾秆。
一开始烧的时候,灵堂里的怪味还是不肯散去,慢慢的禾秆燃烧的白烟把灵堂里的怪味全部逐出屋内,屋内四人皆感觉神清气爽了,接着把剩余的一小撮禾秆也放入火盆燃烧完毕,再把火扑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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