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此情可待成追忆

几百年之后,楚子虚面色苍白地跪在地板上,盯着在床榻上打滚的异瞳白虎,心念一动,便想起他在天庭任职的最后一日。

九天之上,天庭。

存放仙家秘籍的明哲殿悬浮于云海之上,灵金铸门,玉石铺地,琉璃做瓦。步入殿门,一股浓郁的仙气扑面而来,沁人心脾。大殿内侧,错落摆放着一排排书架,高约三层楼宇。书架上,密密麻麻地排列着无数典籍,它们或玉简,或金册,或丝帛卷轴。

一抹修长的身影,站在梯子上,停在了书架的某一层书格处,他轻轻拿下一本卷宗,掸了掸上面的灰尘,从梯子上跳了下来,立于书架前翻阅着陈年卷轴。

宫殿门打开,一位体型消瘦的男子走进明哲殿。

“子虚兄,你归纳完今日新登记的仙法秘籍了吗?”消瘦男子问道,他身着明黄色罗衣,面容年轻,却瘦得像一棵苍老的树。

楚子虚闻言抬头,合上手中的卷轴,答道:“槐杨仙君,我还差最后一卷,只是那卷与我手中这卷的仙法有些许雷同之处,我准备明日沐休之后,请示上清尊神,再做定夺。”

槐杨旋即问道:“你明日沐休?”

“嗯。”楚子虚点着头,把手中的卷轴轻放在桌上。

“正好,你沐休时,帮我把我未整理的仙法秘籍归纳好。”槐杨未经楚子虚同意,自顾自掏出一个乾坤袋,稀稀落落得倒出了几十本书籍堆在地上,同时说道:“我这几日经常有仙子邀约,不好拒绝,耽误了一点公务。”

虽说仙界扩招,神仙增多,可自创一本独家仙法,至少需要几百年的时间,因此,每日新收仙法秘籍不超过十本。

“我擦咧,这…叫一点?”楚子虚愣愣地看着地上突然冒出的书丘,不经意间,将心中的腹诽脱口而出,他没忍住又补了句:“冒昧问一句,您这是攒了多久?”

槐杨面露不耐道:“别废话,帮我整理好便是。”

楚子虚冲着槐杨微微欠身,拱手道:“抱歉,槐杨仙君,明日我有要事,实在无能为力。”

在这种揖礼姿势下,楚子虚半垂着脑袋,恰好一缕发落下,帮他掩住了眉眼,他眼角的余光瞟着心高气傲的槐杨,不由地眸底暗了暗。

此刻,一曲仙乐从四面八方传来,高低起伏,响声震耳。这首曲子一响便表示当日的散值时间到了,一天的公务结束。

虽说这首仙乐的曲调也算是空灵悠扬,但楚子虚总觉得这小调儿像个带着怨气的厉鬼哼出来的,听不出半点的愉悦感,反而内心更加烦躁。

槐杨大声怒道:“你的要事,能比我和仙子约会重要。”他的声音盖过仙乐声,显然,他对楚子虚的拒绝很不满意。

楚子虚默默不言,只在心里冷冷一笑:“只许你和仙子鬼混,就不许我和道侣双修。”

他抬起头,拨开额前的碎发,面色透着一丝疲惫,坚持道:“槐杨兄,不好意思,小仙,也早有相约,明日要下凡一趟。” 说完便拔腿往殿外走。

仙乐一停,小爷儿我下班啦!

槐杨紧跟着追了出去,挡在楚子虚前面,细长透骨的手指按在楚子虚的肩膀上,将楚子虚的道袍抓出几道褶皱,冷声说道:“你一个没爹没妈的孤鼠,有谁会约你。”

对于任何类似的辱骂,楚子虚早已置若罔闻。他暗自发力,肩膀一扭,甩开了那只枯瘦的手。

“唰!”风驰电卷般的一鞭,狠狠抽在楚子虚胸膛上,抽坏了红色道袍,画出一道狰狞的血色。

面对槐杨突然的袭击,楚子虚来不及躲闪。

楚子虚的确有重要约会,头一遭拒绝槐杨,未曾想槐杨会恶语相加,大打出手。

楚子虚心里恨得乱骂了一通:“真狗啊,我前几次帮槐杨狗处理公务,他习惯了,就觉得是我应该做的,我一旦拒绝这狗,便对我这如此态度。真是岂有此理!”

当晚,楚子虚还是帮槐杨归纳了仙法秘籍。

原因无他,只因槐杨比他早飞升了几千年,在天庭积累了广泛的人脉,若是今后找个理由背地里给楚子虚穿个小鞋、使个小坏,可是得不偿失。真是万善不知恩,一恶便成仇。

其实,明哲殿的这个工作不难,就是把仙法秘籍归档,但也不简单,他要先审阅每本秘籍的内容,再从上百种秘籍大类中,找到这本秘籍归属的秘籍小类,整理归纳并登记在册。

他将各种仙法秘籍分文别类、整理得井井有条。

直到第二日,在彩霞仙子施法时,楚子虚终于干完了。

他顶着浮肿的面颊,带着眼圈下的乌青,换上了姻缘仙专属的红色道袍,立马冲向天梯。

天梯是天庭与凡间的通道,要走两个时辰。到了凡间,暮色已晚。

楚子虚朝着天空招了招手,叫了一位羽客的‘顺风剑’,直飞瞻州的星云派。

月光如水般洒在高山之巅的星云派上,把门派建筑浇灌得更加湿润了,突然,一道飞影落下,激起一圈涟漪,打破了宁静的深夜。

楚子虚熟门熟路地穿梭在幽暗之中,推开星云派寝房区的其中一扇门,欣然喊道:“久等了,小猫!”

星云派首徒的寝室,十分宽阔气派,房梁上雕龙画凤,家具是千年古木精制而成,正中央摆着一枚巨大的夜明珠,璀璨夺目,照的屋内金碧辉煌。

一位同样身着红色道袍的男子,坐在八仙桌前,笑吟吟的望着风尘仆仆的楚子虚,轻声说道:“不久、不久,来坐这里歇会儿,尝尝我新酿的米酒。”

说着,拿起了酒壶,斟满了一杯酒。

夜幕低垂,月光透过窗户纸,斑驳地洒在静谧的卧室里,把杯中的米酒,映成了淡月色。

楚子虚坐到桌前,端起酒杯,小酌了一口:“还是老味道,小猫,你酿的酒,我甚是爱喝。来,我们一起喝。”

在朦胧的月光下,两位男子每人各执一杯酒,酒杯轻碰,交杯共饮,边喝边聊,有说有笑。

时而说道天庭欠薪不发,时而说道获得了新法宝,时而说道星云派起纷争,时而说道自创出新功法。

不一会儿,一壶米酒见了底。

饮酒之后,毛动天的脸上泛起微红,笑道:“小酌怡情,大饮伤身,到此为止吧。”

是,真是伤身,楚子虚喝酒之后,胸口昨日被鞭子打过的地方,隐隐作痛。

他想给毛动天看看伤口,希望好兄弟能慰藉一下自己,也不枉他挨着一鞭子。

于是,他急色得开始解裤腰带,说道:“时辰不早了,我们抓紧时间双修吧。”

“不行。”毛动天果断拒绝道,连着站起来,后退了几尺,与楚子虚拉开一些距离。

楚子虚心里一咯噔,双眸低垂,神色落寞:“怎么了,上次不是做过吗?是我表现不好吗?”

毛动天一改之前的温和地态度,犟道:“你闭嘴,上次是你用姻缘红线捆住我,强迫我与你双修,你以为你当了神仙就了不起了?凭什么神仙能掌控其他生灵的命运?凭什么神仙可以操控他人?”

楚子虚原本的计划是这样的:如果毛动天定期和他双修,吸了他的仙气,必能早日飞升,虽然毛动天不愿,但俗话说的好,一回生,二回熟,生米煮成熟饭,多试几次,毛动天食髓知味,渐渐就习惯了。

于是,他狡辩道:“小猫你嘴上说着不要,可你的身体看起来很享受的样子呀。”

毛动天露出难为情的表情,未料到这个不要脸的玩意儿会这么说,他郑重其事地说道:“大老鼠,你听好了,我现在修无情道。只要你不做伤天害理的事,我都会答应你,唯独双修这事,我绝对不会答应你的,除非我道消身死。”

有点微醺的楚子虚可不管毛动天说的那一套,直接冲上去,搂住毛动天的腰,他一双漆黑的瞳仁里照出毛动天的脸。

“登徒浪子!”毛动天哪能再让楚子虚得逞,他极力挣扎无果,便施法将楚子虚弹开。

楚子虚本就身受重伤,被突如其来的一弹,震倒在地,不小心瞥见墙上挂着的一把银剑,剑身上镶嵌着一颗红宝石,他一下子认出了这把宝剑——双雄剑。

这把宝剑可是大有来头,是用天地初开的混沌石炼制而成,此剑有灵,可幻化成双龙,而后丹心仙子以身祭剑,与剑灵融为一体,赋予这把剑诛仙斩神之力,此后这把剑不知所踪。

一想到丹心仙子,楚子虚心中醋意上头,只因他自己犯傻,亲手给丹心仙子和毛动天牵过姻缘红线,促使这两人有过一段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之情。

楚子虚爬起来,迅速摘下宝剑,问道:“这把剑怎么在你手里,你是不是对丹心仙子难忘旧情,所以不接受与我双修。”

未等毛动天回话,楚子虚晃了一下,似乎没站稳,用剑支撑在地上,勉强立住了,他用另一只手捂住胸口,冷汗从头顶流下。

楚子虚为了尽早处理完公务,急于见到毛动天,从未给伤口做任何治疗,熬了一个通宵后,又加点小酒一刺激,哪能不发作。

毛动天方觉端倪,跑向楚子虚。

唰一声。

“你!!!”

毛动天低头看着深深刺入胸口的剑,惊讶得只说了一个字。

楚子虚的脸庞扭曲,眼神失去焦距,嘴角抽动着说:“你不是说,除非你道消身死,才会与我双修吗?”

这一刺真准!正中毛动天胸膛。

两人身上的红色道袍更加鲜艳,像两个新郎官一样。

晋江首发,女士们、先生们、父老乡亲们,都来看魔尊大人吸猫猫。

猫猫的口号是:反攻、反攻、我不做下面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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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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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不肯仲子逾我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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