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心情好,做什么都开心。
蓼蓼感觉自己好久都没有今日这样,静修都感觉分外顺畅。
玄度也看出了她的变化:
“蓼蓼,我觉得你精进了不少。”
被夸了,她自然是高兴的:
“我也觉得!”
玄度见其来了兴致,又给她添了把火:
“要不要我再给你看看灵脉?”
她原本是想拒绝,毕竟自己对于灵脉之结还是有那么一点小小自卑。
但又转念一想,自己用玄度教的方法静修了几天,第一天就化解过灵脉之结,那现在岂不是灵脉更加通畅?
如此,倒不如看看现在的情况。
于是她略带忐忑的点了头,却没想到玄度的神情从给她看灵脉之结时开始,就有了变化。
这下,她更紧张了:
“玄度,我的灵脉怎么样了?是灵脉之结又多了吗?你说实话吧,我顶得住……”
谁知玄度摇摇头,似是惊喜:
“蓼蓼!你太棒了!很多细小的灵脉之结已经消失,灵脉运行相较于之前通了不少!”
这次轮到她自己惊讶:
“真的吗?可是我这几天都没觉得想吐血啊。”
玄度被她这话逗笑,解释道:
“消失的灵脉之结本身就十分细小,这种小结的消失你可能感觉不到,只有大的灵脉之结消失时,你的反应才会比较大。”
蓼蓼这才明了,点点头,不过既然有了效果,她便想趁热打铁,让玄度赶紧再带她去灵潭继续静修。
没想到玄度却让她在花苑静修即可:
“灵潭虽灵力充沛,但水甚寒,且你体内灵脉之结消失甚快,灵脉也需要适应,所以你要给自己的身体一些时间。”
经此一说,蓼蓼便明白了。
况且之前玄度也同她说过,花苑的灵气也很充盈,本就是一个静修的好去处,因而她便同意了玄度的话,二人在花苑中寻个僻静之处。
其实比起灵修涧而言,她亦是更喜欢花苑。
花苑中,四季总会有开不完的花,不管什么时候都弥散着一股淡淡的清透香气。
若是待花开谢了,结了果,那便是更好。
届时花香中又有果香,吹过的每一阵风都好闻。
她坐在花丛中静修,身旁给她遮荫的是棵柚子树,果子尚是青色,丁零当啷挂了满满一树,让人看了就心生欢喜。
飞虫偶尔会去叨扰,落在她的发间,衣袖上,但她不知,只感觉有时会轻轻刮过一阵细碎的风。
此时,她只要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不管是思绪,想象,任是什么都好。
她会觉得自己是沧海中的一粟,银河间的星尘,有时自己又变成了身边的花,云落下的雨,甚至是自己成为了别人。
她变成了一切。
她再次睁开眼时,自己亦恍惚认为自己仍是飘落在空中的尘。
直到她看见眼前玄度微笑着的脸,她才会发觉,自己是自己。
柚子树此时已经被太阳炙烤得散发愈发浓郁的果香,即便树叶能为蓼蓼遮荫,但依旧挡不住太阳的温热,将她的脸烘得暖洋洋。
她感到十分幸福,似乎又回到自己还是一颗木天蓼小苗时的无忧无虑。
玄度亦没有打扰她,而是在她身边坐下。
没有说话,只是陪她静静的看眼前的风景。
不过这样的美好并没有持续太久,就见一个扭捏着身躯的长条生物出现在眼前。
还未看清那到底是什么,就见那血盆小口已经对着她张开,尖牙毕露。
蓼蓼下意识使出灵力,将那绿绿长长的东西弹开,却听‘哎哟’一声。
她与玄度对视一眼,二人都感觉这声音分外耳熟。
只是还没猜测出个一二,只听花丛里,那扭曲的绿色长条抖动着尾巴咆哮:
“我说你怎么不分青红皂白就打龙呢?”
“你是岚杉?”
听蓼蓼这样问着,岚杉气到十分努力的用小短手挥舞,不过即便它做着这样自认为愤慨霸气的动作,也改变不了它不比草地中的花高多少的事实。
它张牙舞爪的叫嚣:
“正是本大爷!”
蓼蓼用手掌将其从花丛中托出,只见岚杉一身酒气,眼皮耷拉着,眼神涣散,身上还背着个和自己一般大的葫芦。
将那个马上要将岚杉压倒的葫芦拿起来,手感沉甸甸的。
玄度将葫芦打开,一股酒气扑面而来,引得蓼蓼打了好几个喷嚏。
见其这副模样,玄度不由笑出来:
“我说怎么一天没见你,原来你竟去喝酒了。”
岚杉倒是毫不掩饰,伸出晃悠悠的龙爪指向蓼蓼:
“我给她留了字条的。”
“你是给我留了字条,但我也不知道你会喝成这副模样啊!”
她一边说着话,忍不住拽起岚杉晃了晃,希望它能清醒一些。
只是这一晃下去,岚杉不仅没清醒,还被晃晕,瘫软在了自己手心。
这情形谁都没见过,她连忙凑近了,想要去探探岚杉的鼻息。
谁知岚杉打出一个大大的酒嗝,接着便起了鼾声。
无奈,此时蓼蓼也只得捏了鼻子,先将这只醉酒的蜃龙拎会房去,但又恐其半醉半醒之时惹出什么事来,于是她只能和玄度告别,回房去守着这只不让人省心的龙。
不过他们两个着实让玄度放心不下,于是便将他们送到了女寝门口,这才转了身去,却道了句:
“出来吧。”
话音刚落,遂见一个白影从不远处的墙角走出来。
是长钰。
玄度睨了眼前之人一眼,挑眉笑道:
“说吧,你跟着我们,又不现身,所为何事?”
那人缓缓走近,脚步轻柔,声音沉稳有力,却略有躲闪之意:
“我只是想看看,你们是如何相处的。”
玄度又是一笑:
“那你看到了,为何不走?”
他的轻蔑任是谁都看得清楚,长钰自然也明白,但眼下也只能这样做:
“今天早上我所言之事,还望你为我解答。”
然而玄度根本没把长钰的事放心上,更别说是他早上说了什么。
不过此时他已将长钰视作自己劲敌,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既是如此,似乎为他解答些什么也未尝不可。
于是他便将长钰请进了自己的寝室中。
倒不是为了什么待客之道,实在是他自己口渴了。
正如之前所言,他根本没把长钰看在眼里。
坐在桌前,玄度便倒茶喝了起来,但见长钰也坐了下来,为示礼貌,他也给对方倒了杯茶。
只是长钰刚坐下,余光便看到,在一旁的柜子上,安放着一件叠得整齐的衣裳。
玄度见其望向一旁,便也看去,原来是蓼蓼给他做的那件外袍,不由心生得意:
“那是蓼蓼为我做的,说怕我冷。”
“仙门冬天寒冷,她心思细腻。”
话说着,长钰的眼睛还是没从那衣裳上挪开。
他看得出,那是一件外袍,用了月白色的布料,配以银线刺绣云纹。
只是在此之外,那衣裳上还用雪色白线绣了好些藤蔓,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那是用灵力凝结而成的丝线。
想到此处,他心中一痛,苦笑道:
“似乎她对你,不止心思细腻。”
玄度抬了抬眼:
“怎么说?”
长钰的眼神依旧没有收回,让玄度也忍不住又向那件外袍望去,且听长钰说道:
“那外袍之上,有她用灵力绣的木天蓼藤蔓,想必冬天穿起来,会格外的暖。”
这句话让玄度手中茶杯一晃,洒出几滴水来。
但他又迅速将那余下的茶一口饮了,欲盖弥彰:
“倒是你,说吧,你找我是想问什么?”
长钰倒也不遮不掩,开门见山:
“你说我曾伤过蓼蓼,到底是何意。”
明明是自己做的事,还在这里装糊涂?
因而这话让玄度觉得可笑,不想自己右眼突突跳了两下。
他抬头看了眼长钰,却见其一脸郑重,似是真的不知一般。
一时间,他亦觉得此事好像有些蹊跷:
“你自己做过什么事,会不知道?”
“我……”
长钰一时语塞,不知如何作答,遂只得问道:
“蓼蓼她将事都告诉你了吗?”
玄度觉得若是将这件事都同他说了,对蓼蓼不是太好,毕竟是因为信任自己才同自己说了这么多,若是再讲与其他人,并不妥当。
于是他低头抿了口茶,反问道:
“你愿将你知道的,告诉我吗?”
长钰顿了顿,纤细的手指执起茶杯。
看着淡绿色的茶汤,未饮一口,却已觉苦涩,于是最终也没有喝下一口,只叹了口气,缓缓起了身。
见其并没有同自己说的意思,玄度也并不挽留,只在将要出门的时候,他淡淡说了句:
“你们不会在一起的。”
长钰楞住,推门的手也悬在了半空。
其实他知道,自己和蓼蓼的缘分或许已经在曾经的某一刻断裂,但这次的重逢,又何尝不是上天再给他一次机会?
他曾为失去而痛苦百年,遍寻无果,难道这次就因为她身边多了一个人,而那个人多说了一句话,就放弃?
他不愿。
他不甘心。
于是,他回头,故作镇定:
“还没到最后。”
但他指尖与声音的细微颤抖,早已出卖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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