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能听得出来，罗渔恨的咬牙切齿。
司命睥睨的抬眼，又淡然的翻开叶子牌：“九点，”紧接着道一句：“我赢了。”
罗渔的脸色一瞬间面如死灰，像是没了脊梁骨，瘫坐在了位置上，死死的盯着叶子牌，以及面前空荡荡的位置。
她的筹码，已然输了个干净。
宁雪数了数，从赌桌开始以来，共开盘三十九局，这是司命第三十八次拿到九点，唯一一次不是九点的，也拿了八点。
未尝败绩，全场通吃。
司命随手将叶子牌盖上，扔到了前方，发牌人将牌勾回去，同样嘴角发抖，像是想起什么恐怖的事情。
“还来吗？”
罗渔只是略微思索，指尖捏的发白，抬头道：“稍等，”继而深深的望着司命，起了身，走出了门外。
帘子掀开，外面的赌徒们声音喊的震天响，宁雪颤了颤，有些恍然。
话说，她们来这里是干什么的？
司命靠在椅子上点头：“嗯。”
其他人也寻了个借口离开了，司命没有管，捏着叶子牌把玩着，不知在把玩什么，默默轻叹，半响忽而转身看着宁雪，带着诱惑的语气。
“想学吗？”
宁雪一愣，意识到她说的是什么，又慌忙摆手：“不不不，不学，”又低着头，自言自语的嘟囔：“容易被打死。”
她怀疑司命出老千，要不然怎么可能次次都是九，哪怕运气再好，也不可能次次全场通吃。
凡人伤不到司命，哪怕出千被抓住了也无所谓，但是她不行，实力不够，要是被抓住了，可能会被打死。
而且赌博……并不是什么好东西。
宁雪甩甩脑袋，好半天反应过来自己来的目的，忙小声道：“别忘了我们是来干什么的，那个镯子，你能感受到位置了？”
司命微微闭眼，掐指一算：“能。”
“那去拿，”宁雪说罢，蠢蠢欲动。
“不急，”司命拦住了宁雪：“李桃身上的灵气可以撑到今天晚上，在此之前，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办。”
宁雪疑惑道：“什么事？”
司命将叶子牌举到了宁雪眼前，晃了晃，勾起嘴笑了：“学会赌。”
“……”宁雪下意识皱眉：“不学。”
“嗯？”
司命眯起了眼睛，似有几分危险，宁雪怕她又是不分青红皂白的生气，忙反手握住司命的手，皱眉道：“不想学，无用。”
这时候，罗渔掀开帘子进来了。
宁雪转头望去，罗渔的发髻乱糟糟的，脸上带着可疑的红晕，双眼蓄了些的泪水水，进来的时候衣衫不整，露出胸口大片雪白的肌肤。
她甚至来不及收拾，只是将一袋银子放在了桌子上，动情的眼神转眼变得火热，颇有种不成功便成仁的势头。
宁雪见过这种情况。
和外面那群赌徒一样，红了眼。
“再来！”罗渔直勾勾点盯着司命身前的筹码，贪婪之心溢于言表。
司命轻轻的拿起一个筹码，抿嘴道：“你有另一种选择，何须一直与我赌博，你的钱财来之不易，继续下去，你还是会输，并不值得。”
罗渔甩了一锭银子，咬着牙道：“还没有开始，你怎么知道你一定赢，这次没有旁人，没有庄，重新定规矩！”
“可以，”司命只是沉了沉眼，点头：“两个人存在点数相同的情况，开点数之前可以选择加筹码做庄，但是若是选择做庄，输了，便要付两倍的筹码，如何？”
罗渔理了理思路，假设两人同时下注，她选择做庄，开出来的点数如果比司命大，或者和司命一样，也算她赢，但如果开出来的点数小，那她要付两倍的筹码给司命。
“可以，”她同意了。
司命点了点头，却起了身，随手将宁雪按在了自己的位置上，在两人面面相觑下淡然道：“换人了，她帮我。”
“我不，”宁雪表示拒绝。
可身体像是有千斤重，让她一直坐在凳子上起不来，只能忿忿的抬头望着司命，司命也只是无辜的表情望着她。
好气，但是毫无办法。
“无所谓，”罗渔点了头。
第一局，两人都未加注。
罗渔冷着脸将点数翻开：“七八，五点，”这个点数中规中矩，没必要加注。
宁雪自从摸了牌后便一直在手抖，五张牌分别是：3、5、7、8、9，凑到最后，宁雪哆哆嗦嗦弃了三张牌。
“5、7，两点。”
罗渔愣了神，她好像赢了。
司命挑眉，将筹码扔了过去：“愣着做什么？你赢了。”
输的太多的，连赢都觉得是奢侈，完全反应不过来，甚至罗渔耳朵里听见筹码落在桌子上的叮当声，眼前见到筹码了，也有些不敢置信。
她，赢了。
下一秒，眼里出现了希冀。
赌博总是有输有赢，赢家欢乐，输家自然悲戚，宁雪心里告诉自己，赢了那么多局，输了属于正常，而且钱又不是自己的，无所谓。
但视线，还是直勾勾的盯着筹码。
心里还是不平衡。
司命寻了个位置，坐在了宁雪的身边，撑着脑袋漫不经心，却不去看宁雪一眼，只是带着诱惑的语气问：“想赢回来吗？”
宁雪心里下意识应了一声：想。
她知道，这种想法不对。
可不等她再有其他想法，发牌人却在司命的示意下迅速发了牌。
罗渔简单凑了凑，七点。
虽说刚刚赢了，可司命给她的恐惧还压在心里，让她不敢放肆，所以哪怕这个点数赢面很大，她也暂时选择了不加注。
宁雪摸了牌，牌数：1、4、6、7、8。
甚至，她没有用三张牌凑出来整数，直接判了输。
筹码，再一次没了。
宁雪的眉头皱了起来。
局势似乎完全被调换了，司命对罗渔的时候未尝败绩，宁雪对罗渔的时候，三十九局，三十局负，一局平，八局胜。
宁雪面前的筹码，只剩下一半了。
而罗渔，像是翻身一般，与刚刚的颓废相比全然不同，只是眼底的贪婪不减，哪怕已经赢了一半，也对宁雪面前的筹码虎视眈眈。
宁雪却望着叶子牌，红了眼。
司命抬手，阻止了发牌人继续发牌，淡淡的望着罗渔：“刚刚三十九局，你休息，现在我要求休息一段时间，如何？”
“可以，”罗渔对司命还有些忌惮，说完便拎着筹码出去了，这边无法开局，外面一堆人都可以一起赌。
司命示意清场，诺大的室内只剩下她与宁雪两人，她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撑着下巴，看着如今的宁雪，觉得十分有意思。
“心情如何？”
宁雪憋红了脸：“为什么不继续？我要把输的都赢回来！”
那渴望的样子，与刚刚打死不学赌的人判若两人。
司命给了她一记刀眼：“若是筹码全输了呢？”
“我……”宁雪的话一瞬间哽住了。
司命懒懒的笑着：“那就算全部赢回来，你又想怎么样？”
宁雪再一次哽住了。
和刚刚哽住的原因不同。
输光了，她心里想的自然再赌，然后赢回来，只是没有筹码，所以在思考如何才能有筹码。
可全赢回来，她心里想的是赢得更多。
但是，她意识到这个想法有问题了。
宁雪望着面前的筹码，晃了晃神：“我好像，不应该这样。”
司命给自己倒了杯水，抿着茶轻笑。
“你先回去吧，”司命开了口，随手从怀里掏出了镯子，放在了宁雪的手中：“天色已经暗了，你先把镯子带回去。”
“那你呢？”
“还有事要办。”
至于办什么事情，司命没说。
宁雪像是被抽干了精气，晃晃悠悠的起身，望着筹码，又迷茫的掀起帘出去，其他赌桌上，罗渔赌的正欢。
她全然不在意自己的身体，混在那群人中，即使被轻薄，也只是哈哈的笑着，让人动手的人付钱。
“啧，摸一下又要不了多少钱。”
“要不你再多花点，把人领回去颠鸾倒凤一下？要不了几个钱。”
“就是，刚才那位大哥已经试过了。”
“是不错，哈哈哈……”
宁雪下意识想要吐，却什么也吐不出来，捂着面纱干呕着，疯了一般跑了出去，这里哪怕再多待一刻，都叫人恶心。
她带着镯子，头也不回的跑了回去。
司命等了一会儿，罗渔进来了，得知宁雪已经走了，而她如果想赌，只能和司命赌的时候，罗渔只觉得浑身宛如千金重。
好在，司命连赢三十九局的事情已经被赌坊老板知道了，等两人正式开始赌的时候，罗渔身后沾着光着头的男人，以及左右身后十个打手。
赌坊老板叫汪二。
“这是何意？难不成赌坊还不让人连赢了吗？”司命一脸惬意。
汪二拖着个凳子坐在一旁：“你若是真能连赢，也算是你的本事，”继而话锋一转：“只不过，若是耍什么手段，也别怪我们不留情面。”
司命挑眉，示意开牌。
第一局正常未加注，罗渔开牌，八点。
司命想开牌，却被汪二拦住了。
一旁的打手上前，随手开了司命的牌，宣布道：“七、七，四点，罗渔胜。”
汪二宛如笑面虎道：“承让。”
司命看着打手将换下去的牌收回了口袋里，懒散的笑意僵在了嘴角，继而依旧是轻笑着，只是笑意不达眼底。
出千出到她面上了。
除夕快乐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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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误入歧途的某医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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