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砚愁顿了顿,眼神躲避,“没什么。”
见对方没有再问,也沉默寡言下来。宋浔舟将奏折整理了一下,眼神瞟了一眼旁边。
“刚得的消息,将军明日抵京。”将一份密报置于案上,目光转向国师,“这接风宴,朕思来想去,唯有交予你操办,方能安心,国师不会拒绝朕吧?”
谢砚愁心中嗤笑:宴会之事不交给下人办,反而交给吾?暗自压下冲动的魔气,面上微微躬身,“臣领命。”
“既然国师已无事,那就请回吧!”宋浔舟捏了捏眉心道。
谢砚愁没有说话,起身轻轻拍了拍衣袖,转头朝外走去。走了一段距离,见四下无人,大手一挥,魔气将谢砚愁包裹住,眨眼间传送回摘星楼。
“你……你是国师大人?!”
听见陌生声音,谢砚愁眼神凌厉转头,一位大约17岁少女拿着扫帚,穿着普通衣裙,双眼瞪大,刚打扫的落叶被风吹散了几片。
见有人居然在摘星楼附近,而且看见全过程,谢砚愁不自觉聚集魔气,打算杀人灭口。
少女似乎反应过来了,连忙行礼,“参见国师大人,奴婢是新进宫的宫女,专门照顾国师大人你的饮食起居。”
谢砚愁上下打量了一遍,似乎在思考可信度,见对方眼神清澈,才相信是新人。
少女眼睛亮晶晶的,语气有些崇拜,“国师大人原来真的会仙术。”
“你叫什么?”谢砚愁默默收回魔气,语气冷漠。
“回禀国师大人,奴婢叫秋杏。”
谢砚愁淡淡应了一声,心中暗想:算了,反正也构不成什么威胁。
想着,抬步走进摘星楼。秋杏握住手中扫帚,哼着小曲,继续打扫落叶,心情颇为愉悦:看来国师大人也没有他们说的那么难相处嘛。
微风徐徐,庭院中落叶已被打扫干净,伴随着一阵脚步声,树枝上的鸟儿惊起,一片绿叶飘下。
秋杏眸色一愣,回头看去。一位身着黑衣男子走来,秋杏呆呆询问,“你是谁?”
“国师可在?”
秋杏点点头,接着询问,“请问你是谁?找国师大人有何事?”
那人没有回头,在门口停步,敲了敲门,恭敬行礼,“国师大人,陛下命属下来嘱咐您一定要在今天之内安排好一切。”
顿了顿,又道:“对了,所有厨子都今日回乡探亲了,只能麻烦大人您亲自动手了。若是无事,属下先告退了。”
说罢,那人冷漠转身离去。秋杏不由蹙眉,“这分明是刁难,这怎么可……”
话音未落。
“吱呀——”
秋杏循声望去,谢砚愁打开大门,望着寝宫方向似笑非笑。是的,刚刚谢砚愁的确听见了,且差点想用魔气掐死那人和那狗皇帝,但是又想到了更好的报复方式。
却不知在秋杏眼中,国师露出坚强的苦笑,想到这,不禁有些心疼,向前一步,“国师大人,没关系的,奴婢什么活都会干。”
谢砚愁不由凝语,片刻才淡淡吐出几字,“不必,本国师自会安排好。”
秋杏愣了一下,看着国师如同一位温柔善良仙人,被欺负也只是坚强笑笑,又不敢麻烦他人的模样,心疼更甚。
谢砚愁低头看着自己掌心,感受到体内充足的魔气,心中暗道:“这些应该是过用了。”
骄阳悬挂在头顶,秋杏歪头询问,“国师大人,已经晌午了,您想吃些什么?”
“随意。”
见谢砚愁又回屋里去了,秋杏决定做顿大餐好好安慰一下国师。
谢砚愁静静坐在桌前思考,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不一会儿,一阵香甜的味道飘进谢砚愁鼻里。
回过神来,睁开双眼,桌上摆满了丰盛的午膳,谢砚愁挑了挑眉,拿起筷子尝了几口。
时间悄悄流逝,转眼便到了次日。清晨,文武百官上完朝并未急着离开,而是找到相应的位置坐下。
不知过了多久,些许大臣有些不满,你一言我一语。
“不是说将军要才边塞回来吗?怎么现在还没回来?”
“你以为从边塞到京城很近?”
“此言差矣,将军从几天前就赶路回京,今日一定会来的。”
此时。
“霍将军到——”
伴随着一道清亮的禀报声,文武百官齐刷刷回头。
少年身着未来得及卸的铠甲,迈着沉稳的步伐,风风火火踏入主殿。身姿挺拔,眉宇间英气勃发,眼神锐利似剑,无不让在场的宫女红了脸颊。
“末将霍忧民,前来回京复命。”霍忧民双手抱拳,单膝跪地。
宋浔舟眉头舒展,点点头,抬手道:“爱卿辛苦了,朕设了接风宴特意为你接风洗尘。”上下打量了一遍,“你去把这身换了吧。”
“是!”
说罢,一位宫女走过去带路,霍忧民紧跟其后。目送离开后,宋浔舟淡淡看了眼下方谢砚愁,“国师可准备妥当了?”
“自然。”谢砚愁似笑非笑道。
不知为何,宋浔舟右眼皮跳了跳,感觉总有点大事要发生。
待霍忧民换好常服落座,宴会也正式开始。宋浔舟使了个眼色,谢砚愁会意,打了个响指。
音乐响起,钟铃悦耳。俩列宫女井然有序入场,每人手中皆端着盘子,走到对应位置前,放下盘子退下。
众臣低头一看,无不震惊,此刀工精巧无比,普通的胡萝卜被雕刻成凤凰模样,周围还摆着一片片肉薄片。
“这……这!”
吃惊的不但是这巧妙的刀工,更是这“凤凰”嘴里竟然叼着一只蜈蚣。见它还在挣扎,众人顿感一阵恶寒。
瞧这恶趣味,宋浔舟脸黑成了锅底,瞪了眼幸灾乐祸的谢砚愁。除了谢砚愁和夜清岁的菜式全是正常,其他人的第一盘皆是下马威菜。
音乐响,舞女起,众人举杯恭喜。谢砚愁轻轻摇晃着酒杯,淡淡抿了一口,余光不自觉落在宋浔舟身上。
见宋浔舟吃下那盘菜,嘴角不由上仰。宴席之上,觥筹交错。文武百官纷纷举杯相敬,霍忧民一杯杯回敬。
一位大臣满面红光地近前,“来!霍将军,李某敬您一杯!”
霍忧民不语,头一仰,先干为敬,动作干脆利落,擦了擦嘴角,做了个请的手势。
那位大臣爽朗大笑,“好!霍将军果真豪爽。”说罢,也一口闷下。
夜清岁眼睛放光,拿起一旁酒壶倒了一杯,酒水刚入喉,辛辣的味道刺激到大脑,脸颊因呛咳而潮红。
“咳咳咳……”
霍忧民注意力被吸引,循声望向夜清岁,眼神停留片刻又移开视线。
谢砚愁心中暗自倒数:30、29、28、27……
宋浔舟心无在焉吃着小菜,就在倒数为0时。
“咻——”
一支箭羽快速破窗刺来,速度快到还未来得及护驾。宋浔舟眼神凌厉,猛地低头躲过,那箭羽直挺挺刺在龙椅上。文官惊呼,武官护驾,场面乱成一团。
一支、两支…十几只箭羽纷纷刺来,一旁公公惊呼,“护驾!快护驾!”
谢砚愁挑了挑眉,毫不在意品酒。霍忧民随手拿了件外衣,张开外衣旋转,以柔克刚,挡下那些箭。
锦衣卫姗姗赶来救驾,不知怎么回事,锦衣卫一来,箭羽便停下,霍忧民眺望门外,却连刺客影子都没见着。
公公急忙询问,“哎呦,陛下,你可有受伤?”
“查!快去查是何人所为!他肯定跑不远。”宋浔舟脸黑的可怕,语气微怒。
在一部分人还未踏出大殿门口之际,宋浔舟瞳孔微缩,右手抓住胸口,一口黑血喷出,眼前忽明忽暗,在晕倒最后一刻,瞧见谢砚愁淡淡勾起的嘴角。
“陛下!”
“陛下!”
“来人!快来人!快去传御医!”
“……”
偏殿内,宋浔舟躺在床上,眉头紧锁,傅太医为他把脉。
公公惴惴不安,徘徊不定。傅太医将宋浔舟手放回原位,公公急忙询问,“陛下他怎么样了?”
傅太医蹙眉。奇怪,太奇怪了!分明像是中毒迹象,可偏偏什么也查不出来。
“下官……无能为力,此迹象太过于奇怪,下官属实未见过。”
偏殿外,文武百官面面相觑,互相猜疑,在这时候皇帝遇刺,他们也逃脱不了嫌疑,有些甚至吵了起来。
“好端端的,何来刺客?”
旁里却传来一声冷笑:“若是宴席布置得宜,守卫尽职,反而不会出这种事,纵不能当场拿下,也断不会让贼人如此轻易脱身。”
说到这,有些官员眼神不自觉偷偷瞟向谢砚愁,查看他的反应。
“表哥不会有事吧?”
听着细小嘀咕声,谢砚愁循声看去,夜清岁眺望着,双手紧握,眼神里满是担心。
夜清岁转头看向谢砚愁,语气带着些许期待,“国师大人,你有何办法救救表哥?”
“本国师为什么要救他?”谢砚愁双手环胸,邪魅反问。
闻言,夜清岁抓住重点,语气微微激动,“国师大人,你的意思是你可以救表哥?!”
见对方默认,夜清岁双手合十,恳求道:“国师大人,求你救救表哥吧!”
谢砚愁依旧是那句话,“本国师为什么要救他?”
夜清岁自然知道国师什么都不缺,自己有的,说不定对方也有。
二人对话意外传入他人耳中,文武百官议论纷纷,满脸狐疑。
“连太医都束手无策,国师能救陛下?”
“是啊!难道国师会医术?也没有听说啊。”
一位大臣走向前一步,“国师大人,此事可不是儿戏,而是关乎国家兴亡之事。”
谢砚愁虽不愿帮,但是第一次遇到质疑自己能力之人,“你看本国师像是在开玩笑?人不行别怪路不平。”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些大臣拱手行礼,异口同声道:“求国师大人出手相救。”
夜清岁也露出诚恳的表情。
另一方大臣自然不信,却也不轻易顶撞,毕竟如果治好了国家也有主,治不好不但可以降罪与国师,还可以立傀儡为皇帝,方便操控。
“国师大人,如你治不好又该如何?”
谢砚愁自信一笑,“还没有本国师办不到的事情。”
一大臣让出一条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谢砚愁退后一步,语气随意,“本国师可没说要救。”
“国师大人见危不救,此乃亵职!这可是重罪,国师确定承当的起?”
谢砚愁嗤笑一声,面上平淡,“此法有干天和,会折损国运或陛下阳寿,本国师可是为了江山社稷才不敢妄用。”
此话一出,那大臣有些语塞,场面僵持不定。
夜清岁抿了抿唇,眼泪汪汪看着对方,“国师大人,你真的不能救救表哥吗?”
“那你猜猜我会不会救,猜对了就救,猜错了可不能怪本国师。”
夜清岁犹豫不决,咬咬牙,“我猜国师大人……不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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