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
李若水抬眸,摄政王萧穹出现在正前方,黑白分明的眸子里she出玩味的精光。
“好久不见,本王寻你寻得好苦。”说完,萧穹扬了扬下巴,示意禁军起身,“你可以回去了。”
那禁军瞥了眼身后的李若水,一脸为难。
萧穹神色肃然,“本王的话你是要反抗?”
禁军垂首道了句“臣不敢”,回身离开。
脚步声渐行渐远,直至听不见。今日的风儿甚是喧嚣,吹得下巴上的胡须频频舞动,他们站在精雕玉琢的回廊上,这个地方四下无人,李若水直视眼前的萧穹,心里总觉得今日能在这里遇上并不是意外,
“李若水,好久不见。”
萧穹打量的眼神中夹杂着愠怒,逐渐靠近,在一步之遥时停下。
李若水仰起脸,袖袍中的手攥成拳,以此来分散胸口处的疼痛,保持面上的淡定,“王爷可是要在这皇宫里堂而皇之的将我带走吗?”
萧穹勾唇,“皇上近日身体不好,我特来探望,今日你恐怕是见不到他了。”
他这话的暗喻,不言而喻。
李若水:“王爷果真好手段。”
萧穹哂笑两声,“哪比得上你们李家两位公子。”
说到这儿,他语气一转,心疼道:“只是苦了睿儿,险些困在里面出不来,幸得他轻功了得,躲过了致命伤。”
听到师兄受伤,李若水心里“咯噔”一下坠落,犹豫片刻,终究还是问出了口,
“他,怎么样?”
“你在关心他吗?”萧穹嗤笑,“也不枉睿儿对你一片钟情,为了你,一向听话的人,可是违背了我不少命令。”
李若水看着眼前表情骤变,那双如鹰一般锐利的眸子溢出杀气,“若他不是本王的儿子,不知要死多少回。”
此刻,他的脑海里闪过季无常那张俊美的脸,本就抽痛的心痛意加深。
同样都是儿子,无常的待遇同萧睿比起来,天差地别。
萧穹俯视李若水,冷冰冰道:“李若水,是你自己走,还是我请你走?”
李若水抽神,不等他回答,萧睿忽地弓腰靠近,贴在他耳畔,“还是我请你走吧,万一你半路耍花招,无端招来麻烦......”
熟悉的味道侵入嗅觉,他暗道“不好”,紧接着,周围的一切天旋地转,头昏昏沉沉,眼皮沉重,在意识完全消失的时候,他隐隐约约听见萧穹最后的话,
“本王最讨厌麻烦了。”
*
李若水缓缓睁开眼,环顾笼罩在暖黄色之下的陌生的房间。
这是哪儿?
他抬起手揉了揉沉重的头,努力支起上半身,却发现四肢绵软,只是这一个动作,就已经满头大汗。
他擦掉额头的汗,脑海里忽地闪过一人的脸。
萧穹!
就像是要验证他的想法一样,萧穹的声音从房门外传来,
“软筋散的药性如何?”
萧穹推门而入,随后关上门。
褪去了繁缛的朝服,一身常服的萧穹身材挺拔颀长,丰神俊朗的脸极具诱惑,信步走道桌前停了下来,他理了理身上的衣裳,优雅坐下,从容地倒了杯茶,自顾自品了起来。
李若水摸了摸胸口,那里已经没有疼痛传来,他一只手撑在床上,低下头,下巴上的胡须已然不在,身上的衣裳也换了一身,是他从未穿过的藕粉色,上面绣着白色的木兰,手上移,在摸到里衣里的金锁时,心里松了一口气。
还好,萧穹没有将这个也拿走。
“你身上的衣裳,是睿儿给你换的。”
萧穹放下茶杯,不咸不淡道。
李若水试着运气,却发现完全聚不起来,眸子一沉,“你抓我来,无非是为了得到玉玺。”
“哗哗”的水流声在屋内回荡着,萧穹放下茶壶,直视他,“也不全是。”
萧穹的话没说完,李若水便也没再开口。
等萧穹第二杯茶吃光,慢条斯理从怀里取出帕子,边擦拭嘴角,边道,“你耳朵上的耳坠,是季无常的吧?从一开始,本王就觉着你们的关系非同一般,若是有了你,不怕他不请自来。”
萧穹收好帕子,“慕莲教最近很是活跃,不久,你就会和他团聚了。”
李若水此刻有心无力,即使情绪已是海浪波涛,面上仍是一幅无精打采的模样,唯有眼神,充满着怒火。
他几乎是咬着牙挤出这句话,“你为何要如此对待无常,他也是你的儿子!”
“儿子又如何?没有价值,要他又有何用?你应当庆幸他对本王来说还有用处,不然上次,闵朗救出去的,就是一具没有温度的尸体。”
李若水五指收拢,用力捏住身下的被褥。
他总算是明白了师兄信中的描述,如此薄情寡义,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之人,在他心里,其他人的命,当然不重要。
他几乎是脱口而出笃定道:“丞相在你手里。”
萧穹双腿交叠,里侧的手肘撑在桌上,头一歪,“他如今还在丞相府,只是身体抱恙,行动不便而已。”
李若水想起面前的人白日也是这般云淡风轻的说出萧宴的情况,了然萧穹如今只手通天的本领,怕是整个朝堂都握在他的手中。
“萧穹,你为了得到玉玺不择手段,杀害无辜之人的性命,即使你夺了这天下又如何?没有人真心实意侍奉你,忠诚于你。”
“目光短浅。”萧穹似乎听到了天下最大的笑话,“只要权利在手,又何惧无人侍奉,无人忠诚?”
萧穹几近痴狂的眼神,令人心生胆寒。李若水全然不惧,“你就不怕我扛不住这次的毒发,死在这儿?”
萧穹放下双腿起身,眼神又恢复成平时的冷峻,“你需要血,我的也可以。”
李若水凝眉,“什么意思?”
萧穹朝他走来,“字面意思。”
说完,他侧首看了眼外面,“时间不早了,本王也该走了。临走之前,带你去见一个人。”
李若水不知道萧穹的葫芦里又要卖什么药,盯着他的眼睛,等着他继续解释。
可萧穹什么也没说,直接拦腰将他扛了起来,他面色一寒,挣扎想要脱身,忽地肩膀一痛,身体不再受他的支配,倏忽垂了下去。
“你做什么?”
萧穹扛着李若水,朝房门走,“当然是嫌麻烦。”
房门“吱吖”打开,寒气侵体,李若水瞧见垂着的两只手腕上,瞬时爬满鸡皮疙瘩。
“嘎吱,嘎吱”脚踩在雪上的声音充斥着他的耳鼓,他用余光观察着周围的一切,发现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人把手,那些人并没有穿着甲胄,身上的衣裳一半黑色,一半灰色,腰间是一把弯刀,脸上蒙着黑纱,看不清容貌。
他们就像没有看到院中行走的二人,昂首挺胸,目不斜视盯着前方。
不知走了多久,手脚已然麻木,就在李若水以为自己就要冻僵,晃荡的视线终于定格,萧穹站定。
守在这周围的暗卫有十几人,在他们停下后,纷纷退下。
等所有人都离开,只剩下他二人时,萧睿说:“睿儿肖想你这些年,为了你的命,他可是求了我不少次。本王作为父亲,当然也要替他着想一回。”
话落,李若水被萧穹从肩膀上放了下来,解开他的穴道。
身体恢复了支配权,他连忙从萧穹的怀里退出来,手扶着旁边的柱子,睁圆了双眼。
若是从前,他定然听不出这话中的含义,可如今,他已不是不懂情爱的处子。
掌心下的触感冰凉,怎么也捂不热。
萧穹忽地扯起嘴角,“你这个眼神,倒是让本王想起一个人来,难怪本王的两个儿子都为你着迷。”
萧穹的目光意味深长,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一个用力,带到了紧闭的房门前,推开房门,拉着他走了进去。
里面漆黑一片,仅有月光透光窗子和敞开的门洒了进来,影影绰绰间,李若水瞧见地上坐着一人,头埋在双膝间,听见有人进来,抬起了头。
顾长清,不,萧睿双目猩红,在看到他的时候,瞪圆了双眼,满是震惊。他的衣裳凌乱,胸前敞开,借着月光,能看见大片雪白的肌肤上,数道红色的血痕。
“师兄。”
面对顾长清的脸,李若水忍不住叫出口。
萧睿身体轻颤,从震惊中抽回神来,不解地看向他身旁的萧穹,通红的眼眶里,起了水波。
“父王,您为何要如此待我?”
萧睿道:“你不是心悦于他吗?父王是在帮你。”
话落,手腕上的手握紧一甩,李若水如同断了线的风筝,直直朝前落去,下一刻,落入一滚烫的怀里,一双手按住他的肩膀,隔着衣裳,也能感觉到那双手如同枷锁,紧紧扣住。
萧穹走到门口,关上房门,而后是金属碰撞和“咔哒”上锁的声音。
李若水闻声回头,萧穹道:“**一刻,别浪费。”
门前的身影离开,李若水转回头就对上萧睿湿漉漉的眸子,视线向下,下唇已经被他咬破,四五个细小的伤口处干涸的血和新鲜的血混合在一起,在银色的月光下,呈暗黑色。
萧睿呼吸急促,似乎是在极力隐忍,嘴唇轻颤,他眨了下眼,一滴泪从眼眶挤出,在脸上划出一道银线。
萧睿道:“师弟,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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