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不方便吗？”
“……”辞幽：“他曾化名白苏。”
“白苏？这是药材啊……白苏……”
谢晚卿琢磨几秒，灵光一现，“本尊白素贞，如今的魔界之主。”
以后当了天地共主，强行攀个亲，帝尊后人可比仙宫名正言顺多了。
辞幽眼皮一跳，未曾想到他会直接冠了白姓，再去瞧他的神色，眸中竟还带着热切的求夸赞之意。
辞幽下意识避开他的目光，片刻后又绕了回去，如此不动声色往复数回，终究还是一个字都没能说出来。
他不知自己有没有理解错，但总觉得是无形中差了辈分。
而且……白素贞这个名字似乎在哪里听过……
魔尊竟是个叫白素贞的女子，不是谢晚卿，手里还有谢晚卿给写的欠账字据……闻惜面色微变，拿着那字据坐上主位，细细盘问。
“你一个女子，如何坐上魔尊之位？魔族传闻，新任魔尊为老魔尊第十九子，无沉。”
“母凭子贵。”谢晚卿把无沉往前一推，“这就是你要找的无沉，我儿子，我是他亲娘，他孝顺，这魔尊让我做做怎么了？”
“你与师弟是何关系？”
“他是奸夫。”
闻惜一愣，“什么？”
“本尊死了道侣，养几个面首玩玩不行吗？他逃命到魔界，我看他长得不错，修为尚可，又能当面首又能做炉鼎，就留下养在魔宫了。”
魔女养面首在魔界很常见，谢晚卿单手撑在椅子扶手上支着下巴，放肆打量闻惜，“两千万灵石是谢晚卿要走，给他自己赎身的。”
他那双漂亮的眸子含着笑，抬眸看人时平添几分迷离的暧昧风流，“你要是不想还……如此俊俏的上仙，与本尊春风一度，抵了那两百万灵石倒也不亏。”
“放肆！”闻惜面色铁青，见他如此浪荡，心中最后一点怀疑烟消云散。
他那位师弟好歹也是做过正道上仙的人，再怎么自甘堕落混迹魔族，也绝不会不要脸到出言调戏勾引男人，正道中人最在乎的就是脸面和体统。
“啧啧啧，这就发火了？”谢晚卿叹息着摇摇头，“你可比你师弟无趣多了，你师弟知情识趣，在榻上乖得很。”
他抹黑自己一点不留情，无沉作为他“儿子”，听得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差不多得了，你那野男人还在旁边看着呢。”无沉示意他去看辞幽。
看就看呗，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
谢晚卿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四目相对，见前辈一本正经听他胡扯一通下流之语，默默把目光收回来了。
嘶……老前辈就是不一样，听这种话还能面不改色。
“师弟堕魔已然正道除名，与仙宫无关，你若再无理取闹出言无状，休怪本上仙不客气！”
字据带着威压一同靠近，谢晚卿正犹豫着要不要暴露修为境界去抵挡那威压，有人先一步替他接下了。
辞幽将字据放到他手边，不曾言语，倏然间闻惜身侧的花瓶轰声炸裂，碎片落了一地。
一时间整个正堂气氛微妙。
修士修道，从筑基依次往上，炼体、金丹、元婴、出窍、化神、大乘，渡劫，半步飞升，如今的修真界，修道一途顶峰便是渡劫期，飞升只存在传说中。
仙宫只有仙尊一人达此境界，两位上仙都是大乘期，谢晚卿大乘中期略胜一筹，闻惜只在前期。
可出了仙宫，大乘前期也几乎是碾压三界的存在，辞幽能出手示威不被察觉，修为明显在闻惜之上。
魔界竟出了一位大乘期？
闻惜心中惊涛骇浪，头一回正视封锁百年的魔界，想知道那穷山恶水灵气都不充足的地方究竟发生了何事。
“你又是何人？”
闻惜端着上仙的架子，辞幽并不理会，与谢晚卿对视一眼，示意他随意发挥即可。
“如此眉来眼去，你此等修为，竟也甘心在魔界做个男宠？”
谢晚卿去拿字据的手抖了抖。
出魔界之前他就知道，以前辈的容貌跟着自己这个浪荡魔尊，绝对会让人误会，也是想过往这方面坑……遮掩前辈的身份，但他可没胆子给说成最低等的男宠啊。
“前辈，他……”
“无妨。”
不愧是前辈，这气量就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谢晚卿松了口气，矫揉造作的晃了晃字据，“要么还灵石要么你也来服侍本尊，如此恼怒，该不会是你拈酸吃醋吧？”
“你要是能把谢晚卿抓了送回魔界，这笔账也可以一笔勾销，虽说他是个负心汉，百般挽留都留不住，但榻上功夫不错，本尊挺想念他的。”
“不然啊……今日灵石不到手，本尊只能亲自去仙宫拜访一下仙尊，让仙尊给个说法了。”
魔尊大张旗鼓去仙宫要账，还是一笔风流债，就算谢晚卿被仙宫除名，丢的也是仙宫的脸，仙宫的脸面岂是灵石可比的。
更何况这魔女言语下流不堪入耳，见到个俊美男子就想勾搭做入幕之宾，若在仙尊面前这般放肆……
闻惜面沉如水，最后到底是选了破财免灾，扔过去个储物戒。
谢晚卿收的麻利，指尖灵力要毁掉字据，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又收了回来。
“还有一事，林栖是我魔族中人，你是上仙，涉及魔族与正道的麻烦事，那就你也来断一断吧。”
仙宫查案的手段容不得外人作假，洛启明慌了神，慌忙行礼，“闻惜上仙日理万机，此等家事就不劳烦……”
“林栖乃我魔族魔将，被你重金悬赏通缉，联合外人欺辱，如今重伤在身，冤屈还未查明，你一句家事就想遮掩两界冲突？”
无沉冷笑，执剑架上他肩头，“洛城主好大的面子，是不把我魔界放在眼里，还是不把仙宫放在眼里？”
“夫人何时成了魔将，黄口小儿胡言乱语！”
林栖也微怔着看向谢晚卿，云华在谢晚卿身侧拿出刚才她填好的入魔申请，“白纸黑字，上有林姑娘签字与魔尊印，林姑娘不必隶属十大魔王，入魔界为将镇守主城，只听魔尊调令。”
“你……你们……”洛启明被噎得说不出话。
闻惜看着所谓的白纸黑字脸色也有些冷，魔族行事如此严谨，对正道来说实在算不上什么好事。
一片寂静中，只会哭哭啼啼的杨萱指向云华，“那个她还没签，那个……那个录！”
“笔录只做查案用。”云华面无表情，“主子行事，轮不到你来插嘴。”
“那笔录不急着签字，林姑娘可还记得本尊方才说过，恋爱脑就是当皇帝当少了？”
谢晚卿拿过笔录送到林栖面前，笑着问她，“林姑娘感受过位高权重的快乐吗？”
林栖眉头紧锁，有那么一瞬间眼底闪过些许想要挣脱束缚的求救，却很快就被迷茫取代，摇了摇头。
“林姑娘年纪轻轻就已迈过元婴期，前途不可估量，那一身修为和才能用在男人身上多浪费。”
谢晚卿不再是方才面对闻惜的放浪形骸，颇有些语重心长，“往前看看吧，别路边什么野狗都当好东西，等你权势滔天，荣华富贵，大把的好男儿随你挑，到时候你再回头看，会恨不得给现在的自己两巴掌，想不通以你的眼光怎么看上这么个猪狗不如的东西。”
“今日本尊给你权势，给你富贵，十年为期，十年后你若还狠不下心在这上面签字，为情爱所困，那就算本尊看错了人，到时你离开魔界即可，魔族不会找你麻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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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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