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天,仙灵岛岛主,终于出关了。
纪晚秋得到消息,连忙带着秦沐澜去拜访了她。
彼时她正在屋子里作画,神态柔和,一笔一动皆具灵性。
随着画笔的摆动,一颗颗药草便栩栩如生的屹立在纸墨上。
听到有人走近,她也没有诧异,只不过是放下了手中的笔,开口:“来了,坐吧。”
接着便抬起了头,她看起来四十多岁的样子,眉眼如画,嘴角始终带着温婉的笑。
灵云指了指桌对面的椅子,示意他们坐下。
纪晚秋连忙道谢,接着恭敬的道:“岛主,不请自来,多有叨扰,因为实在没有办法,听梦医师说您或许能识得这蛊,今日前来是想请您帮我的……”
说到这纪晚秋卡壳了一下,那两个字他是怎么也说不出口,所以直接伸手指了指秦沐澜,“帮他看一下身上中的蛊。”
秦沐澜对于解毒并不怎么在意,但是看着纪晚秋满脸认真的样子,他还是顺从的坐了下来,“有劳。”
灵云笑了笑,“我听小梦和我说了,不用担心,先把手伸出来让我看看。”
秦沐澜一如既往的伸出了右手。
可灵云却没动,她只是摇了摇头,意思不言而喻。
秦沐澜冷下了脸,眸光颤了颤,迟迟没有动作。
他在考虑是伸还是不伸。
但不用考虑,他根本没打算伸。
秦沐澜才不相信这个所谓的仙灵岛岛主真能解他的蛊,现在还坐在这里陪她玩,也不过是看在纪晚秋的面子。
但现在他不想玩了。
有这时间还不如多和纪哥哥待在一起的好。
他这样想着就不打算再继续了,正准备起身离开,可就在这时,衣侧旁的手却被攥住了,接着又在他手心里挠了挠。
轻轻的,痒痒的,秦沐澜直接把这个捣乱的东西攥进了手心里,入手的是柔软的触感,和微凉的指尖。
他扭头便见纪晚秋一贯冷淡的眸子正盯着他,带着无声的催促。
手心里的指尖也动了动,在自己手上挠着痒痒。
刚刚还不悦的心情被抚平了,秦沐澜脸上多了一抹笑意。
看着纪晚秋不苟言笑的样子,和他对待此事的认真。秦沐澜妥协了,最终还是不甘愿的伸出了左手。
“两位感情真好。”灵云适时开口。
蹭的一下,纪晚秋便抽回了手,闹了个红脸。
但还好灵云只是随口调侃一句,接着她便把注意力都放在了秦沐澜的身上。
她轻车熟路的便要掀开秦沐澜的衣袖,却被秦沐澜按住了,他冷声开口,“灵岛主。”
语气蕴满了警告的韵味。
他看这灵云倒是有些古怪,偏偏要他伸出左手把脉,现在看这动作,分明是知道他手腕上有什么东西。
可是怎么会呢?自己可从来没有让这仙灵岛的任何一个人看过他的手腕。
灵云也没有勉强,她收回了手,接着放在了秦沐澜的脉搏上面,一边把脉一边说道:“秦公子不必惊慌,我只是想确认一下病症,不过看你这反应,我应当没有猜错。”
“秦公子可是每次病发时都会胸闷难忍,犹如经脉具断之痛,且伴随浑身血液逆流,须放血来缓解症状,否则就会爆体而亡?”
灵云每说一句,秦沐澜眸光都会更深一层。
居然全部都说对了,看来真是有两把刷子。
“请问您能看出是什么蛊吗,可有解法?”纪晚秋眉眼间满是担忧。
没人知道,他听到灵云说出这些病症,心都是一抽一抽的疼,他光听着就觉得难以忍受,不知道魔头这么多年是怎么熬过来的。
灵云收回了手,面目变得严肃了起来,“是断魂蛊。”
断魂蛊?这是何蛊?
灵云下面的话便解出了纪晚秋心中的疑惑,“世间最阴狠的蛊术之一,练蛊人以身为皿,自身养育蛊虫,从而修炼此等功法,正常来说中此蛊者一般活不过两天,受尽折磨而死,最终魂飞魄散,也名为断魂蛊。”
纪晚秋听得认真,一瞬不瞬的盯着灵云,眼中带着他都未成发现的紧张和期许,灵岛主知道这是什么蛊,或许她可以救秦沐澜呢。
看着对自己一脸期望的纪晚秋,灵云接下来要说的话却有些说不出口,她有些筹措,因为那不是什么好话,她可以肯定自己话一出口,这小公子眼中的星辰便会黯淡下来。
秦沐澜只一眼,便能猜出灵云接下来想说的,无非是那些他耳朵听得都能起茧子的几句,抱歉,我医术不精、另请高明、无解、无能为力、节哀顺变,等等一系列没有用的话。
他懒洋洋的往身后椅子上一靠,上挑的眸子看不清情绪,看来这次又要让纪哥哥失望了。
“若想解此蛊,必须找到下蛊之人,让下蛊之人自愿放出体内母蛊,加以斩杀,方可。”灵云说到这顿了顿。
“不过,秦公子中蛊已久,蛊毒早已遍布全身,深入骨髓,就算是杀死了母蛊,也不一定有……能解。”她本想说不一定有救,想了想还是说了一个比较委婉的意思。
其实从把脉开始她便看出这位秦公子已经时日不多了,若非身体内有浑厚的灵力在护着他的心脉,他根本撑不到现在。
可现在那灵力也早已在蛊毒的侵蚀下日渐薄弱,隐隐已触达心脉。
不过碍于另一个公子在这,有些话她没有讲。
不一定能解,那就是还有一线的希望。
纪晚秋恨不得即刻出发去找出那个下蛊人,先逼迫他放出母蛊,接着再替秦沐澜报这中蛊之仇。
只不过这下蛊人是谁呢?
秦沐澜肯定知道。
纪晚秋视线望向了秦沐澜,眼中满是焦急与询问,那一贯清冷的眉眼都有了几分人情味儿。
当灵云说出解蛊之法的时候,秦沐澜便对她有些刮目相看了。
还真是有几分真本事。
他不禁想,如果当年替自己诊治的人是她,那舅舅会不会就不会为了救自己而死,当下的情况会不会有些不一样。
但只一瞬秦沐澜便想通了,有什么能不一样的呢?
不论如何,张靖必须要死,仇必须要报。
突然他察觉到了身侧直白的目光,或许还是有些不一样的,他应该可以和他的纪哥哥白头偕老。
但现在这些只不过成了想都不敢想的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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