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头骤然松开,他眼中风波涌动,又克制压下,不管是真是假,这些话他要听秦沐澜亲口对他说。
阳光难得的晴朗,几天的冰雪渐渐开始消融,房檐上的水滴嗒滴嗒滴个不停。
纪晚秋没听他们的劝阻,马不停蹄的赶路,还是来到了戚魔山,血煞魔域。
黄褐色的土地,暗红色的天空,还有天上漂浮的几团黑影,无不让他联想到第一次进入魔域的情景。
那时的他身受重伤,狼狈至极,被当做俘虏一样给押了进去,那次他是误打误撞,是不情愿的。
过了这么久,如今再次踏入这里,他是自己要来的,想找一个人,想见他,想和他说话,想问他,想听他亲口回答。
想把药给他,想知道这件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看着眼前的魔域都城,纪晚秋心底还是有些慌乱,这里给他的印象太深,几乎都是不好的记忆,对于这里留给他的全都是深深的恐惧与憎恶。
不过这次他是为了一个人来,那个人或许正坐在大殿里等着自己。
所以他不能退缩,无论里面等着他的是什么,他都要亲口的一个解释。
“站住。”魔域城门,左右两个魔兵把刀刷的一下拦在了面前。
“什么人,敢闯我血煞魔域。”左边一个魔兵恶狠狠的说。
他双眼一眯,上下扫视了纪晚秋一眼。
见这人穿着单薄修整的白色衣袍,身姿挺拔,眉目清俊,不卑不亢的样子,一时心底没敢下定义。
他觉得这人有些像宗门的,不过宗门现在已经自身难保了,怎么还敢有人来他们魔域找死。
那如果不是宗门的,又有什么人这个时候会来?不知道大战将近,他们魔尊已经不见客了吗?而且上头并没有什么通知,所以这人肯定不能放进来。
那魔兵在这短短的几分钟内,已经设想了几十种可能,然这种设想在青年的下一句话中被打的七零八碎。
“我找秦沐澜。”
“大胆!竟敢直呼魔尊名讳!”那魔兵眼睛一瞪,嗓音都变了调,刀又拿近了几分。
开玩笑了,血煞魔域魔尊的名讳,岂是随意等人胡乱说的吗,他看这人分明是来送死的。
于是他又开始扫视纪晚秋,这人长的倒真是好看,他可从来没见过气质这么清冷,疏离的人,他站在那里就像冬日冷感的阳光。
长的这么好看,又敢直呼魔尊名讳,该不是是魔尊外面养的某个小情人吧?!
那魔兵越想越有可能,渐渐的看纪晚秋的眼神都不一样了,然后他就眼尖的看到了那人手上戴的红色玉戒。
嚯!他之前有幸见过一次,魔尊手上戴的就是和这个样式一样的戒指!
魔兵一惊,刷的又把刀收了回来,他恐怕撞见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他这副一惊一乍的样子,惹得右边的魔兵不满的瞪了他一眼,眼神询问他怎么了。
于是他神神秘秘的,趴在右边魔兵耳边说了几句话。
纪晚秋没想到自己真的进来了,而且竟会这么的顺利。
看门的那俩魔兵叽叽咕咕的说了几句,就直接放行了,而且还笑眯眯的招呼了一个小魔兵帮自己引路。
走的时候还让自己一定在魔尊面前替他美言几句。
他那副谄媚的样子,让纪晚秋觉得他可能是误会什么了。
不过不管如何,能这么顺利的进来,是不是也算是一个好的征兆。
希望是吧。
那小魔年纪不大,看样子就十四五岁的样子,他一边给自己带路,一边说着魔尊的故事。
他说的是两年前魔尊是怎么登基的,单枪匹马,只身一人,却取了老魔尊的项上人头,把魔域杀的尸山血海。
不过虽然很厉害,但他总觉得魔尊身上带着一种死气,是那种浑身是血,也毫不在意的样子。
他强大,俊美,无人能敌,却也孤独,寂寞,始终是一个人。
小魔说,他觉得魔尊还有点可怜。
他说完,朝纪晚秋腼腆的笑了笑,让他不要同旁人说。
而纪晚秋却在他那廖廖的几句话里,陷入了沉思。
这些他从来不知道,秦沐澜也从来没和他说,他一直以为秦沐澜身为魔域魔尊,是顺理成章的,是父辈流传的,却没想到竟是以这种方式。
这种铤而走险,豁出性命的方式。
这一刻纪晚秋突然觉得自己一点儿也不了解秦沐澜,甚至是连一点他的过去也不知道。
那么魔头同自己描述的童年,自己认为魔头小时候过的很快乐的童年,又有几分真假?
纪晚秋不敢再细想,他深吸了一口气,秦沐澜你说过不会骗我的啊。
很快,小魔便把他带到了紫冥殿前。
“公子,你如何称呼呀,我需要进去通报一声。”
纪晚秋看着那宏伟的殿堂和紧闭的房门,眼底闪着令人看不懂的情绪,“就说是纪晚秋。”
“诶,行。”那小魔一转身便跑了进去。
纪晚秋看到那大门打开又被关上,没过一会儿那大门又被打开,小魔跑了出来,只不过这次看纪晚秋的眼神却有些警惕,“公子,魔尊喊你进去。”
纪晚秋察觉出了他的眼神,他不知道这小魔在那大殿里听到了什么,亦或者是有人对他说了什么。
不过,这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自己现在就要进去,见到“他”。
纪晚秋脊背挺得很直,像是一颗压不弯的松柏,他重重的推开了厚重的大门。
光阴如梭,纪晚秋踏进来的第一眼,便看到了坐在首位的那个人。
恍如初见那般,那人还是一袭紫袍,神色懒散的靠着椅背。
直到听见声响,他才缓缓坐直了身子,和纪晚秋对上了视线。
瘦了。
他的纪哥哥瘦了好多,好不容易养出一点肉的小脸,现在又恢复成了原样,变成了一个小小的尖。
秦沐澜心疼的厉害,特别是看到纪晚秋有些忐忑,不安的眼神后,这种感受就如密密麻麻的针扎一般,他才体会到什么叫心痛难忍。
可事已至此,开弓没有回头箭,他自己选的刑,只能他自己来受。
他谴退了大殿内原本在议事的众魔,那些魔也很有眼力见,见气氛不对,全都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待大门再次被关上,空档档的大殿内就只剩下了两人。
“秦沐澜…”纪晚秋张了张口,轻轻喊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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