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借运

她的运也是我的。

七皇子盯着眼前的木笔出神。是啊,有什么不可以...她本身就是父皇选给自己的侍女,正是她的八字与自己相合,她才会来到我的身边...这难道不是老天留给自己的转机吗?

七皇子慢慢抓住那只笔。

“去吧,去试一试。”仙君欣慰地看着终于开了窍的七皇子。

“怎么试?”拿到笔的那瞬间,七皇子心中再无半分犹豫,早就该如此,入了皇室,理当将一切奉献给自己,不过是奴才而已。

“人就在外面睡着。”仙君开口教他,“只需用笔在她眉心处点上一点即可。”

“这么简单?”七皇子有些不敢置信

“额头乃人之天庭,而眉心是天庭汇中之所,主运势。这笔能将她身上的气运转至你身上,停留至人眉心处,一息则是一个月的气运。不过此笔虽霸道,但需在人毫无防备之时才能生效,且这笔...只能用三次。”仙君缓缓道出这笔的用处,“此番你想拜师,只需借她一个月的气运即可。”

“然后呢?我所选之日天象就会放晴吗?”

仙君闻言笑了笑:“改天象之运,这女童的气运还做不到。普天之下,气运能直接关联天象之变的那位...”

仙君唇边的微笑一窒,随即看向窗外:“已经死了。”

七皇子对此人死不死的毫不关心,他只关心若不能改这天象,借运又有何用。

“那我借她气运又有何用?”

“气运一事,除了天象可证...”仙君目光重新落回在七皇子脸上,“生死亦可。”

两人推门出来之前,叶棠玉就先一步回了院子里的石凳之上,坐下以后,她便察觉到自己失去了这具身体的控制权,只能感受到身边有人在靠近。

七皇子拿着笔停留在庄流筝面前。

这是她欠自己的。

七皇子面无表情地想,若不是她,自己指不定早就被逐月仙山收为门徒,又何须走到这一步。

提笔落下。

一息、两息、三息...

七皇子的笔迟迟没有移开,这种感觉太玄妙,他无法形容这种感觉,这就是气运?他盯着庄流筝的眉心,仿佛能看见那处有不断有气像他身体涌来。

先前的颓丧一扫而空...

一息一个月。

七皇子猛然惊醒,挪开手中之笔。

“什么感觉?”一旁站着的仙君直到此时,才出声问道,“你这一借,直接借走了这女童十五年的气运。”

十五年...七皇子有些缓不过神,但,他呆呆地望着自己空荡荡的手心,心中并无悔意。

“我觉得自己现在...可以摘星。”他慢慢开口,看向仙君,“好像,只要我想,就能做到。”

仙君朗声大笑:“很好,现在你可以去赌一把生死了。”

七皇子神色染上几丝兴奋,正欲随仙君而去时,余光扫了眼正酣睡着的冉流筝,突然一顿:“她会如何?”

仙君顺着他眼神的方向看去:“放心。无碍生死。”

一阵清风拂过,叶棠玉睁眼时,院子里已无旁人。

“借运?”叶棠玉伸手摸向被笔点中的额心,”容与,你听说过吗?“

“并未。”容与从院外而入,“原来这就是当年拜师的真相。”

叶棠玉挥手,在半空中用灵力凝出一面水镜,抬眼望去,冉流筝因才睡醒的缘故,脸上红扑扑的,从面相上看,看不出什么不妥。

"世上真的有笔,可以借走别人的气运吗?"叶棠玉看着镜中冉流筝的面容,“一借十五年,若是真的,这是在改命。”

“这梦中投射之事,虽与仙山有一定偏差,但重要之事不会更改。”容与答道,“这场梦快到尾声了,阿玉。”

叶棠玉抬眼看向容与。

一息之间,容与便变回了他自己的样子。

“我已不像一开始那般受制于梦中,梦境之力在衰退,阿玉,是否真有这种笔,我们很快就能当面问问了。”

“不过...”容与话锋一转,“阿玉,在你眼里,七皇子是个什么样的人?”

”虚伪冷情,自私自利。“

叶棠玉想起方才借运之后,七皇子问那仙君,庄流筝会如何?这样的人,问这一句,大约只是事情了结后,来装点一下自己并不存在的善心罢了。

“你是说,梦醒之后,七皇子会知道我们知晓了他借运一事,对我们不利?“

容与眼中泛起笑意:“没错。阿玉,你会对他留手吗?”

叶棠玉正色:“若他对我们出手,我自然不会。”

“那便好,到那时,烦请阿玉多护着我。”容与笑意更深,“我旧伤未好,莫说金丹,如今连对上个炼体境都有麻烦。阿玉别嫌我拖累。”

“伤得如此重?”叶棠玉有些意外,来招摇仙山前,见容与御剑时,灵力运转没有什么问题。

“许是入梦以后,受了影响。”容与说着轻咳了两声,“阿玉记得,梦境散后,梦境之主会最先醒来,想必届时因为是逐月仙山弟子之故,会先一步杀我灭口,还望阿玉一定要尽快醒来,救我于生死之间。”

月色之下,容与一身白衣,虽说着生死之事,但神色之间并无慌乱之色,看向她的眼神像是春光,又轻又柔。

真是好颜色。

叶棠玉不合时宜地心口喟叹。

“好,我答应你。”美人之托,她自然不会推辞。

“就先谢过阿玉救命之恩了。

同样的月色之下,七皇子浑身是血地站在招摇仙山后山处,心中惊惧不已,整个人浑身打着颤,月光撒在身上,也只觉森冷万分。

面前一片狼藉,古树倒地,枯枝乱叶满地,一只灰棕色的狐狸正死不瞑目地看着他。

“果真是好气运。”

十步之外,仙君立于古树之上,赞道:“遇见千年修行的凶兽,本是必死之局,却误打误撞闯入母狐的地盘,母狐为护子,竟以命相搏,本不该是对手,但又恰逢今夜月圆,凶兽力弱,竟也重创于它,真妙啊。”

“衍书,你现下可动手,将那母狐之子内丹剖出,与你日后修行是好事。”

七皇子闻言,慢慢低下头,眼前那只已经死透的灰棕色狐狸下方,一只体型略小的狐狸正低声哀鸣着,不断舔舐着那灰棕色狐狸的伤口。

见七皇子蹲下身,那小狐狸浑身瑟缩了下,警惕地往后退了两步。

似乎察觉出七皇子的意图,那小狐狸突然往后蹿去,停在不远处倒下的一棵古树前,开始埋头刨着什么。

七皇子看着它的动作,没有阻止,许是想将它娘埋下。他心里生了点善心,左右今日它逃不过这死局...也就随了它死前之愿吧。

那小狐狸约莫刨了一炷香的功夫。

一片血腥气中,突然弥漫出一股异香。未等七皇子反应,一旁的仙君就先它一步,来到那小狐狸跟前。

"洗髓草?"仙君弯腰捡起那株药草。

小狐狸见仙君弯腰,没多停留,转身便飞快地往前跑去。仙君也没再看它,任由它逃命,只细细打量着手中的草药:“原是如此,不为护子,是为了护药啊。”

随即闪身来到七皇子面前:“撞上大运了,这洗髓草已长百年,妖兽若食,即得人身;凡人若食,则入筑基。”

仙君将草递到七皇子面前:“吃了它,这人世间就会有第二个十岁筑基境的修士出现了。”

七皇子接过仙君手上的草药,那草药表面泛着淡淡的白光,清香扑鼻。

好容易...他将草一口塞进嘴里,口中霎时散开一片涩意。太容易了,这一切只是靠庄流筝的运就得来了。

不,不是她的运,是我的运。

七皇子用力吞咽着口中的草药,四肢开始酸痛,连带着腰腹也开始隐隐作痛。他咬紧牙关没有吱声,仙君此前与他讲过,修士修仙,必要忍常人不能忍之苦痛。

只要他忍过,只要他筑基,从此以后,就连父皇也不敢在对他使脸色,什么皇子,什么皇位,什么万民臣服,都不及飞升成仙来得痛快。

七皇子的五脏六腑开始绞痛,他承受不住地倒在地上。

是了,这才是他该走的道。八个皇子中只有他天生灵脉,也只有他身边来了个好气运的女伴读,也只有他得到了仙君的另眼相看。

出生时的天生异象,才不是什么不吉之兆。

司天台的人真是有眼无珠。

七皇子口中发出嗤笑。此时身上的剧痛慢慢散去,他只觉自己的身体前所未有之轻盈。

仙君站在他的面前,看着他从地上爬起来,合掌笑道:“成了。”

“如何?后悔吗?”仙君问他,“此前便与你说过,我替你选的这条道,是你最好的选择。”

七皇子拍了拍身上沾染上的尘土,毕恭毕敬地朝仙君行礼:“仙君再造之恩,衍书永世难忘。仙君日后若有用得着衍书的地方,只管吩咐便是。”

“好。”仙君朗笑,“筑基以后,下一步是金丹,从前那位身负大气运者,筑基之后,四年便至金丹,我给你十五年的时间,十五年之后,你金丹若成,我会寻你。“

说完便御剑而去。

七皇子看着仙君离去的方向,脸上的感激之色渐淡,擦了擦脸上的血迹,他从怀里拿出那只笔,有些出神地看着。

他该一次将所有的运都拿回来的,合该是他的运,只是天道错放,才落到庄流筝身上。

真是...白白浪费一次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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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尊在我死后开始修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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