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顾辞羡愣住,怎么下去一趟多带了个弟弟出来。
“先出去再说。”叶棠玉没多解释,拖着定光就往外走。
穿过白光,逐月仙山的两个弟子自然还等在外面,出乎意料的是,衍书第二也没有走,正半蹲着查看着庄流筝的情况,长发遮住了他大半表情。
“这位道友,请问你是如何打开秘境的?定光呢?这位又是谁?”一直没怎么说过话的逐月仙山另外一名男弟子,见几人出来连忙迎了上来,开口就问叶棠玉的话,察觉到语气有些不好,忙补充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实在是有些好奇,如有冒犯,还请见谅。”
“杀了梦貘,毁了定光,秘境自然就塌了。”叶棠玉并未计较,“这孩子是侥幸在秘境中活下来的,我毁了定光以后,就将他带出来了。”
“可——”那名男弟子还想问什么,却被一旁的女弟子拦了下来。
叶棠玉这番话漏洞百出,但现在就算问也问不出来什么。
正当几人僵持着的时候,衍书在一旁蓦地笑出了声。
“真是可笑,现在秘境被毁,定光失踪,你们一群逐月仙山弟子纠集在一起,还带着个修为不浅的散修,在我招摇仙山地界迟迟不走,是真当我招摇仙山无人吗?”
说着衍书从怀中拿出一个样式精巧的笛子。
顾辞羡暗道不好,这次他们来这里收服定光的任务本是绝密,没有完成任务深陷其中,被人搭救也就算了,若是真闹到明面上,事情就大了。
三人对视一眼,没再多留,掠身便跑。
衍书第二并未阻止他们。
见叶棠玉和容与并未动弹。衍书第二讥讽道:“怎么,你们以为抓住了我的把柄,就有恃无恐了吗?”
“那位银发小公子究竟是何人?傻子都能猜到吧。”
“那你说说他是谁?”叶棠玉冷冷挑起眉毛,右手一转,本命灵剑便出现在她的手中,“我若是在这里杀你,你觉得你逃得掉吗?”
秘境时间的流速与外界不同,他们在秘境中过了好几日的功夫,于外界只是过了半柱香。
“你敢杀我?”衍书第二不怕反而生出怒意,“你敢杀我,招摇仙山必定全力追杀你!”
“有何不敢。”叶棠玉将剑横在衍书第二的脖子上,“不过是一个冒牌货,为一个冒牌货动用仙山人力,才是滑天下之大稽。”
叶棠玉说话不急不慢,却杀人诛心。
衍书第二赤红着一张脸,恨不能现在就将叶棠玉生吞活剥了下去。
“....你想要什么?”衍书第二并不是傻子,再僵持下去,耗到仙山中的人发现他偷拿了秘境封印的钥匙来寻他,不是好事情。
“我要那支笔。”叶棠玉说话从不拐弯抹角。
“不可能。”衍书第二没有丝毫犹豫就拒绝了叶棠玉的条件,“你不如杀了我。”
叶棠玉将剑一横,衍书第二脖子上立刻出现了一道血痕,却依旧不为所动。
“那把庄流筝给我。”叶棠玉爽快地换了条件。
衍书第二闻言没有立即开口回绝,只死死地看着叶棠玉,声音因为紧张变得嘶哑难听:“你要她做什么?”
“扣一个人证,若我们走后,招摇仙山的人追来,你的秘密就会立刻被昭告天下。”
衍书第二看着叶唐玉,这女人眼里的坚定让他知道这是她最后的条件。
“好。”犹豫了两息后,衍书第二同意了这个条件:“若之后有任何关于我的风言风语传了出来,你们也别想好过,上古灵剑定光在一个金丹后境的散修手里的消息,想必会有更多人感兴趣、”
叶棠玉收回剑,将还没有醒来的庄流筝扶起来。
“定光,你带庄流筝先走。”叶棠玉没再掩饰,将人直接给了定光。
“容与,你跟着我。”叶棠玉朝容与招手,“你伤势若未好全就不用硬撑,我御剑带你。”
“多谢阿玉照拂了。”容与挂着笑,也未推辞,伸手搭在叶棠玉的肩头。
二人御剑而行,很快就远离了秘境之地。
“我们与衍书一起下山,如今带走他的侍女,只留他一人,怕是不好解释。”容与轻声提醒叶棠玉。
“不必忧心,怎么撒谎把这事儿圆过来是他的事情,为了他的秘密,他会尽全力的。”叶棠玉语气不起波澜。
“阿玉,你生气了。”容与却敏锐地感知到她的情绪,“为了庄流筝?”
叶棠玉没有接话,从知道衍书第二借了庄流筝的运开始,她就一直压着心头隐隐约约的火气,她很少生气,即便是生气了,因着一副冷脸,也鲜少让人察觉。
她不想与容与讨论此事的不公之处,天道苍生,凡间种种不公之事太多,靠她一己之力又如何管得过来,她从不在这样的事情上过分苛责自己,只控制不住窝在心里的愤怒。
师长曾教导她,感受这份不平,这份怒意,这是能支撑她在修行之路上走下去的东西。
容与见她兴致不高,没再多问。一开始叶棠玉提出要那支借运笔时,容与便猜到她的醉翁之意不在那支笔上,而是为了带庄流筝离开。
若是将庄流筝留在那里,等着她的只有死路一条。
百年过去,阿玉还是这样好心。容与眸光流转,总是愿意去救与她...毫不相关之人。
叶棠玉对定光的灵力很熟悉,沿着定光的方向,很快落脚到一处深山中的洞穴中,出乎意料的是逐月仙山那三个弟子也在这里。
定光化作人形守在庄流筝身边,对这三个弟子并没有什么好脸色。
见到叶棠玉来了,连忙挤开容与,凑到叶棠玉身边:“这几人跟着来的,怎么赶也赶不走,烦死了。”
定光说话并未压低声音,洞穴狭窄,这话自然也就传到了顾辞羡三人耳朵里。
顾辞羡明显有些尴尬,搓了搓耳朵解释道:“道友救命之恩,总要相报,就这样一走了之,不是我们逐月仙山的作风,你说是不是,容师兄?”
容与没有搭腔,扫过定光拉着叶棠玉的手,眸中暗光闪过。
“不用你们报答,只是顺便,若无其他事,就此别过便是。”叶棠玉此时对这样的寒暄没什么应付的心情。
三人对视一眼,显然不愿意就此离开。一番眼神互相换后,女弟子站了出来,朝叶棠玉行了一礼:“道友,我们暂时...还不能走。实不相瞒,我们三人是逐月仙山须臾门玄业长老门下的关门弟子,此番前往秘境,就是奉了门中之令,务必将上古灵剑定光带回门内。"
“与我何干,我说了,定光在秘境之中被我毁了。”叶棠玉走去查看庄流筝的情况。
“道友!我知道对于所有修士来说,上古灵剑定光都有着绝对的诱惑,但定光是我仙山之物,还请道友不要私藏。”一旁的男弟子没忍住,一步踏出,直直看着叶棠玉,说着又指向一旁的定光,“还有这个少年,又是从何而来,说不定也与定光有关,这些的一切,道友你难道不该给一个解释吗?”
定光在一旁听见此话,几乎忍不住就要破口大骂,却又怕给叶棠玉惹来麻烦,只能生生忍下,一双圆眼狠狠瞪着逐月仙山的三人。
叶棠玉听到这一番高谈阔论,久违地觉得有些熟悉,逐月仙山弟子行事总是带着点这样的理所当然。
确认庄流筝并无大碍后,叶棠玉转身看着一脸义愤填膺的男弟子,神色彻底放冷:“若我私藏了又如何?跑回逐月仙山请人来拿我问罪?你们逐月仙山之人就是这般蛮横霸道对待救命恩人的吗?”
“不是这个意思,不是这个意思。”顾辞羡冷汗出了一身,忙站出来打圆场,“道友见谅,道友见谅,这人从小在仙山长大,不通人情世事。别与他计较。”
又将那男弟子拽了回去,低声喝他:“祖宗,我求你别开口说话。”
等山洞中的火药味儿散了些,女弟子才继续张口游说:“....我们并非有意冒犯道友,只是道友请见谅,定光对我们仙山意义非凡,若我们回仙山只带来轻飘飘的一句话,恐怕不能取信,道友你作为最后一个见到定光的人,届时师长和山主还是会派人来寻道友,若道友没有别的要紧事,不如与我们一道回一趟逐月仙山,将事情经过说明了,也免得日后惹来不便。”
女弟子这话说得和缓,也带了几分道理。
叶棠玉看向容与:“你觉得呢?”
容与像是在思索,片刻之后答:“仙山长老和山主确实很在意定光的去向。”
顾辞羡在心中松了口气,虽然他们说得是事实,但这位道友明显对他们不够信任,若是容与在此时还不愿意替他们说句话,顾辞羡才真是欲哭无泪了。
“那便去吧。”叶棠玉看向三人,“否则你们一直纠缠不放也是麻烦。”
“太好了。”女弟子心间一块巨石落下,想起这相识一段时间还未报上名姓,“我叫顾远之,他是顾离,还未问过道友名姓。”
“我姓叶。”叶棠玉并未多说。
“叶道友。“顾远之唤了一声,”若叶道友方便,明日我们便启程如何,至多三日,就能抵达逐月仙山了。“
“明日不行。”叶棠玉回绝,“后日出发,还在此地来找我,现在请你们暂且离开。”
顾远之一愣,没想到叶棠玉如此直接,犹豫几息后,点头应允,三人没多停留,御剑而去。
“要安置庄流筝?”容与猜到叶棠玉的意图。
叶棠玉点头,唤来定光:“你来看她为何不醒?”
定光闻言上前查探。
趁着这会儿功夫,叶棠玉再度看向容与:“定光之事,我未对你有所隐瞒,便是将身家性命托付于你,你若说出去,我定然会成为众矢之的。”
“阿玉与我有救命之恩,此事至死不说。”容与应下。
叶棠玉一愣,觉得这和自己在师长话本上看过的不太一样,正常来说,容与不应当会问,为何如此信他吗?这样她才好道出接下来结拜的话,结拜以后,有了名头,此去逐月仙山之后,若还需与他同行,也不至于没有由头。
不过问题不大。
叶棠玉清清嗓子继续:“我如此信你,是觉得与你一见如故。我俩有缘,不如结为——-”
“道侣。”
容与接过话头,眸中一片潋滟:“这进展会不会快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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