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劳莉亚，你……”我含着眼泪，惊慌失措道，“坚持住，快到家了！”
格劳莉亚略低下头，长发也跟着垂落下去遮住了脸，肩膀随着喘息声在微微抖动，脚下却加快了速度。她轻轻地吟诵着：“我发誓把我最好的给你……并且不会要求你太多……”
声音低哑虚弱但是强忍着巨大痛苦的坚持，平日里因为习惯了听格劳莉亚光滑柔润如丝缎的嗓音，听到她也有声音苍白无力的时候真的觉得一阵揪心。
“那是什么？爱情诗么？”我强忍着没有哭出声音，眼泪却止不住地终于涌了出来。
“是的。转移注意力。”格劳莉亚架在我身上的重量渐渐加重了，“……我发誓尊重你就像尊重我自己……理解你的兴趣、**和需求就像对待我自己的一样重要……”
格劳莉亚口中艰涩发出的每一个单词都让我心疼不已，眼下韦斯特家的别墅已经近在眼前了，不到十几步就到了，可是我担心格劳莉亚撑不到那个时候。
虽然格劳莉亚没说过，可是从绿豆糕事件、V Blood事件以及埃里克事件中，我也能大概想象得到格劳莉亚的控制力虽然强，但是体力消耗过大的时候，对血的**肯定会暴涨，尤其是，这一次损耗得特别大，Blood is Life，这也是V Blood为什么有那样的奇效的原因了。
记得有一次我开玩笑问过格劳莉亚：“嗯，我们交往蛮久的了，你的表现很好哟~没有像故事里的吸血鬼一样咬过爱人。”
当时格劳莉亚轻描淡写地瞥了我一眼，说：“你想试试么？”
“那你想试试么？”我反问道。
“不想。如果试了，我担心我们就不一样了。”格劳莉亚淡淡地说，“说不出具体担心哪里不一样了，我只是想，嗯，因为你不一样，所以我不能像对待别的人类一样对你。”
记得当时我感动了好久，可是为了不让格劳莉亚看出来，我马上把话题给岔到了我们家老是出问题的排水管上。
望着一直刻意不看我的格劳莉亚，长长的黑发在脸颊边晃动，她的身躯似乎也晃动地不太常规，微驼着背，一点没有了以往的优雅和雍贵，单薄娇柔的身体似乎只有虚弱和劳累。
我的心抽痛着，眼泪也跟着洒了一路，格劳莉亚的家门不远了，可是我不忍心看到格劳莉亚那么辛苦，不想让她那么辛苦。
尤其是，我知道她是为了谁为了什么，而在强忍着饥渴不去本该算是她的食物那里掠夺生命力来补充自己。
“……我发誓会跟你一起成长……为了让我们之间变得更加充满生机和兴奋我愿意接受改变……”
“格劳莉亚，你想，试试么？”我放慢了脚步，擦了擦眼泪，哽咽道。
格劳莉亚停了一下，缓缓地说：“佐伊，你家的排水管老是出问题是因为我常常利用它爬进你房间……有些夜晚我只是坐在那里看着你，就会觉得，现在我拥有你和你的爱情，以一种正常的方式，真的很美好。所以，不要破坏它好么？我能忍得住。”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可是她那虚弱的轻叹让我的理智快要崩溃了。
格劳莉亚很少说这么温情的长句子，这一次说也不完全是在抒情，而是在提醒着她自己，为了什么在强忍着**。虽然在我看来，她做的真的已经够多了。
终于到了韦斯特家，我拖着几乎是挂在我身上的格劳莉亚放在沙发上好好坐着，格劳莉亚的手勾着我的脖子，我伸手握住想要帮她放下来，略微使力，格劳莉亚的手纹丝不动。
我抬起头，对上了格劳莉亚的眼睛，融进了黑色的黄金般的暗金色，淡澈魅惑，浮着格劳莉亚纤细睫毛的丽影，更加迷人，可是显然眼神有些游弋飘忽的诡异。而且，更加让我觉得危险的是，格劳莉亚的嘴唇也开始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格劳莉亚，你们把食物放在哪里？”我沉声问道，果然格劳莉亚慢慢放开了手，可是眼睛里暗金色还是没有褪。
“嗯，厨房的冰箱里。”格劳莉亚回过神来，把双腿缩进沙发里，下巴磕在膝盖上，抱着腿，继续哑着嗓子背诗，“我发誓无论时节好坏……我都会尽我所能……尽我所想……用我知晓的唯一方式……毫无保留地……永远爱你……”
我往厨房走去，身后的吟诵声慢慢弱了下去，最后一个音节消失以后，没了声音，安静得让人感到一种没来由的压抑。
我打开了冰箱，果然里面摆了几袋血浆，我正在犹豫着这个分不分口味的格劳莉亚比较喜欢哪一种，突然一只白皙的手从背后猛地伸过来关上了冰箱的门。
“格劳莉亚？”我还没转身，就感到了格劳莉亚的冰冷气息，有些困惑，但是更多的还是担忧。
格劳莉亚的一双手臂环上我的脖子，沙哑着嗓子在我耳边低声说了句：“比起那个，我更想要你。”听着那虚弱却魅惑力十足的声音，我知道我的担忧成真了。
“格、格劳莉亚……”不一会儿，格劳莉亚放开了我。脖子上的伤口隐隐跳痛，那一下并不太痛，失血也不算太多，可是等格劳莉亚缓缓放开我的脖子以后，还是觉得有点晕乎。
我慢慢准过身去，格劳莉亚已经收回了尖牙，可是眼里的暗金色依然未褪，似乎还多了层迷幻的神采。只见她面容平静，呼吸也没有了刚才的喘息，一只手搂着我的腰，轻声说道：“嗯，我觉得好多了，非常好。”说罢伸出微微温热的手指在我的唇边轻轻掠过，接着绽开一个邪魅的微笑，仿若暗夜中盛放的紫色玫瑰，凄艳绝美的高贵和魅惑。
厨房里的灯光昏暗，安静非常。情理之中亦或是情理之外，刚刚从恐惧的威胁中放松下来，格劳莉亚也因为我的血恢复了什么，甚至好像多了什么，而我的体内随着那些血液的流失也暂时丢掉了一些什么。
“嗯，可是我觉得不太好。”我握住格劳莉亚垂落下的手，强装镇定道，“怎么补偿我。”
“用远远超过黑市的血价。不用美元用本人付，可以么？”
“……成交。”
*本章中格劳莉亚背诵的诗句是在网上乱搜到的，觉得非常好，就译成了比较符合格劳莉亚的风格拿来用了，完整的英文原版在这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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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S2E17—暗金之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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