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完宋满的话后,他拿起笔在原本的图上进行了大刀阔斧的修改,嘴里振振有辞道:“冀州城地广,需要至少十扇水窗。”
闻君照接过厉文新改好的图,道:“我这就去找赵太守,厉大人也一起吧,得尽快把修建沟道的事交代下去。”
“我和你们一起去。”宋满眼见自己为冀州水患出了力,腰杆都挺直了些。
闻君照没拒绝他。
“宋谋士,你可真是及时雨啊,”厉文新与宋满并肩同行,他由衷地赞叹,“要不是你今天提出了水窗,冀州水患还不知要祸害百姓多久。”
“站在巨人肩膀上”的宋满哪里敢受厉文新这个真正的技术性人才的赞叹,他连连摆手道:“我不过是纸上谈兵,比不上厉大人的躬身实践。”
对方求知若渴的眼神让宋满格外心虚,他又说:“厉大人别再说这些话折煞我了,冀州水患尚未得到解决,我们现在可不需要及时雨。是吧,王爷?”
他对着闻君照挤眉弄眼了一番,闻君照却视若无睹般不接收他的求助信号,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说:“宋大谋士一来,冀州的雨变小了,紧缺的药材运到了,水患也有了切实可行的解决方法。”
“依本王看,宋谋士不是及时雨,而是祥瑞。”闻君照说到“祥瑞”这个词时刻意加重了声音。
这种程度的彩虹屁实在令人牙酸,宋谋士本人感觉遭遇了人生的至暗时刻。
赵启正听完了闻君照的话后,立即把建造图纸和差事一级一级地传下去。
他瞥见闻君照身后的宋满,意识到这是个凭空出现的生面孔,随口问了句:“这位是?”
厉文新想说宋满就是为新图纸提供锦囊妙计的人,可闻君照抢先了一步道:“这是本王养在府上的谋士之一,今日刚到冀州。”
闻君照这话说得很有歧义,“养”不像是褒义词,给人一种宋满是被轻视的感觉。
厉文新不懂其中的弯弯绕绕,他也不欲干涉。
事情基本都在好转,闻君照也暂时松了口气,他与宋满返回各自的房间。
因为府上人知道宋满是闻君照的谋士,所以两人的房间互为隔壁。
宋满想起闻君照最近都没有好好吃饭,说:“王爷是不是胃口不好,今日属下替你做晚膳吧。”
不想闻君照还没忘记那个奇葩的称呼:“你是本王的祥瑞,本王哪舍得让你操劳这些?晚上你同我一道吃饭,权作你今日提出好主意的嘉奖。”
行吧,不用自己出力的饭不吃白不吃。
宋满打了个哈欠,说:“那就先谢过王爷了,属下先去补个觉。”
这一觉宋满睡得很沉,身体透支的疲惫在人心情放松时会加倍地涌现,他直接从天亮睡到了天暗。
睡了一觉后精神上是好多了,宋满伸了个懒腰走进闻君照的房间。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他们刚把饭菜送过来。”
宋满坐下来,说:“是啊,我睡得正迷糊呢,闻到了一股饭菜的香味。天大地大吃饭最大,我一个鲤鱼打挺就从床上坐起来了。”
闻君照笑道:“我有时候真的好奇,你哪来这么多歪理。”
宋满不认可地说:“这怎么能是歪理呢?人只要吃饱喝足,烦心的事就先少了一大半。”
雨夜让宋满感到寒意砭骨的闻君照仿佛一个泡影,现下他们坐在一起吃饭,气氛轻松愉悦。
闻君照弯起的眼睛扫到宋满发红的手时表情有一瞬的僵硬,他问道:“下午我问你的问题,你还没回答。”
宋满没抬头看他:“我问王爷的问题,王爷也没回答。”
和聪明的人打交道就这点不好,闻君照只好先回答宋满的问题:“我只有一天没吃饭。”
惠王殿下镇定自若,仗着唯一能戳穿他的青竹不在场,撒谎应付人的话张口就来。
宋满露出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
闻君照回答了问题,他自然也对答如流:“我是王爷花钱养着的谋士,当然是为王爷排忧解难来了。”
“怎么来的?”闻君照掌握了某人问一句答一句的温吞性子,问道。
“骑马来的,我在马上呆了五日,”宋满抱怨道,“早知道这么累,我宁愿多花些钱坐马车。”
轮到宋满问了:“你为什么不喜欢吃鱼?”
闻君照夹菜的手一顿,没有立马接上。
宋满眨巴着眼,想到自己上次问到了闻君照的雷点,补上一句:“不方便说的话不用勉强。”
“没什么不能说的,”闻君照说,“小时候内务府经常把放了很久的鱼送到晚榆轩,我不喜欢那种味道。”
宋满试着想了一下鱼馊掉的气味,立时嚼蜡似的把嘴里的鱼肉咽了下去。
系统,对于这个位面的男主是个不能再苦的小苦瓜,你有什么心事吗?
“还有什么想问的吗?”闻君照说。
宋满扫到自己脱在一旁的面罩,说:“冀州的鼠疫控制住了吗?”
“大差不差,”闻君照说,“急需的药材今日也到了,事态应该不会再恶化。”
那就好,宋满想。
他们接着安静地吃完了饭,宋满起身道:“感谢王爷的款待,属下先走了。”
令宋满跌破眼镜的是,闻君照扯住了他的袖子,说:“先坐下。”
宋满一头雾水地看着闻君照在床边的橱柜里翻找东西,等到他转过身来时,宋满才看清了他手中拿着的是一个小瓷瓶。
闻君照在他的身边坐下来,说:“把手伸出来。”
宋满滞后地反应过来闻君照是想给自己涂药。
“是因为我今天做得不错吗?”宋满不小心将心中的话问出了口。
闻君照意味深长地看着宋满。
他其实自己都还没想清楚这么做的理由,就已经拿出了药。
此刻宋满给了他一个台阶,闻君照便道:“你可以这么想。”
难道还可以想到别的地方去?宋满还没细想这个问题,手背就贴上了闻君照温凉的掌心。
在知道自己的性向后,宋满没和哪个成年男性这么亲密过,以至于此时他敏/感地颤抖了一下。
闻君照撩起睫毛看他,目光里盛着的是宋满看不懂的情绪。
宋满想撤回自己的手:“要不,还是我自己来吧。”
闻君照握住了他的手腕,没让他抽离成功:“自己涂不方便。你是为了我受的伤,理应由我负责。”
这话听着怪怪的,怪有道理的。
宋满于是乖乖地让闻君照涂药,清凉的药膏被他均匀地铺在受伤的地方。
闻君照的动作很轻,像在修复一件名贵的瓷器,宋满觉得上过药的地方像被羽毛拂过,叫他的灵魂也跟着震颤。
“太重了吗?”闻君照“好心”地发问。
宋满咬着唇克制,摇摇头。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