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玻璃窗，在课桌上洒落了一片。
穿着校服的男生身子一颤，盛望从梦中惊醒。
睁眼那刻，面前模糊一片。
“盛哥！你醒了，正好这道题我不会！”高天扬像是见到救星般转过身。
脑子昏昏沉沉的，盛望一时分不清时间，揉着眼角，下意识说了句：“你怎么不问我哥……”话音还未落，他才猛地清醒过来。
忽略高天扬茫然又担忧的目光，盛望掩饰般拿过试卷，试图讲解。
明明是不久前才做过的题，他却一反常态地断了思路。
高天扬沉默地看着他，心中不忍：“我……”
这时，盛望抬起头，自暴自弃般轻笑着：“没睡醒，等我去洗把脸。”目送他的背影，明明正处于长身体的年龄，高天扬却看出了藏在其中的弱不禁风。
他收回目光，又不自觉盯着后桌。教室角落摆着一张空余的课桌，即使没人使用，依旧保持着它本身的干净整洁。
有时候忙得眼花缭乱，高天扬自己都觉得恍惚间看到了某人的身影，更不要说盛望了。
命运弄人……若是换个时间点，结果会不一样吗？
出神片刻，盛望便回来了，他发丝间淌着几滴水，再看那双眼睛，又恢复了以往的专注，讲起题来游刃有余，似乎之前的口误只是错觉。
高天扬拎着卷子回到座位后，盛望便捧起瓶子喝起了水。他算是彻底清醒了。
短短几分钟的打盹儿，居然还做了梦。
梦到自己考回A班后，总是和江添争第一，从一开始的节节败退，到后来的不分上下。
梦到自己和江添一起放弃了保送，只想证明：“看看我们俩高考谁更厉害！”
梦到两人在高考后的假期一起学车，自己嘚瑟地说：“到时候我开车，你坐副驾驶。或者你开车，我坐副驾驶！”
……
好像梦里还发生了很多事情，可是醒来后便模糊了。
盛望伸出手，尝试着握住桌面上那缕光，但，光又怎么可能捉得住呢？他当初没松手，不也没能留下江添吗？
这一瞬间，心里生出了浓重的挫败感。
他蜷起手指，忽然意识到，自己甚至都没来得及和江添道别。
真可笑啊，他竟然连一句“再见”都没来得及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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