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47章 噩梦

大雨下了三天有余,钟毓因为受到惊吓,连房间门都没有出过,每日昏沉沉的躺在榻上听窗外的落雨声。

项邯这几日因朝事被皇上李雍留宿宫中,他走之前吩咐府医开了安神汤药,每日熬好送到归心居。

晚间,钟毓脱衣就寝,桌上的烛火尚未吹熄,她见丹桂朝门口福身一礼,随即躬身退了出去。

净室门开合,接着传来了水击打在地面的声音。

虽然每日都喝着安神汤,但是她这几日仍旧睡不好,周遭有一点小声音都难以成眠。

钟毓将那只熊放到床中间,转身面对床里,却不知怎么竟然很快地睡着了。

夜里,她睡得正香甜,突然听见身侧传来哽咽声。

钟毓一时以为她在做梦,可那声音愈来愈大。

她翻身,看见项邯胸口剧烈起伏,像孩童伤心哭泣得说不出来话时,抽抽搭搭的,眼泪从他细长紧闭的双眼中流出,人还没醒,像是做了什么噩梦。

不知为何,钟毓在这一瞬间觉着这个平日让她惧怕的瘟神竟有那么一丁点可怜。

年少被流放,途中失去了诸多亲人,他也险些没了性命。

从北地出逃后的那些年,他生活的应当颇为不易,虽然被丛山夫妇所收留,但十几年来心里积压着仇恨,又如何会活得快乐呢。

钟毓不觉伸出手来,顺着项邯眼泪淌过的脸颊擦去,指节下棱角分明的下颌突地一动,她的手腕随即被握住。

项邯睁开眼睛,胸膛还抽动着,将钟毓欲收回的手紧紧攥住,贴在自己的脸颊:“钟毓,你不会离开我对不对?”

钟毓见他仍然泪眼朦胧着,竟没忍心说出别的话来,她点了点头,安慰道:“夫君只是做了噩梦而已,不愉快的事情早已经过去了,我在这里陪着你,你安心睡吧。”

项邯透过泪水看着她,将横亘在二人中间的抱枕拿到自己另外一侧,掀开她的被子朝里挤了进去。

钟毓有点懵,被他的过分热情吓得怔住了,随即便被项邯抱在了怀里,“这样睡我才能安心。”

天刚蒙蒙亮,钟毓被热醒,睁眼便见项邯在垂眼看着她,她还保持着昨晚入睡的姿势缩在他的怀里。

已经快要入暑,这么睡能不热吗!

钟毓被他看得不自在,往床里缩了缩,红着脸避开他的视线,问:“夫君今早不去上朝吗?”

“今日休沐。”项邯暗哑的声音传来,“你昨晚说的可是真的?”

钟毓还没完全清醒,被他问得发懵,“什么?”

项邯一只手肘支起身体,另一只手将她肩膀搬正,看着她莹白的脸道:“你说你不会离开我,这么快就忘了?”

钟毓不知怎样回答,任谁半夜被吵醒,看到一个平日冷酷的大男人卸下防备在哭,都会心软安慰一下的吧。

就像一个哭闹的孩童在你面前要你承诺给他买块糖,你会不会立即承诺呢?

钟毓没想到项邯会问得这般认真,她眼神闪躲着越过他宽阔的肩膀看向帐帘,毕竟她可不想一辈子都生活在他的威压之下,还想着日后能离开他二嫁给一个温润的夫君,若是此时言不由衷地承诺了他,日后不慎被他发现有二心,他还不得要了她的命啊。

项邯见她不应,心里像被一只手攥住了一般,有点颤抖。

在丛香的口中,他在钟毓心里还不如她的脚指甲重要,只要稍一吓她,她便说出她根本一丁点都不喜欢他这样的话来,现在她也倒是诚实,掩饰都不想掩饰。

或许自己此前对她伤害过深,现在想焐热她的心怕是也没那么容易。

既是如此,那么他索性便不再等了。

钟毓一晃神,便觉得有一只大手伸到自己的中衣中来,她回神轻呼了一声,项邯一个翻身已经覆在她的身上。

气息交错,床榻上衣衫尽落,钟毓伸手去推他,却被他将手腕死死地按在了锦被中。

雨打竹叶,淅沥不停。

一整天窗外都没放晴,钟毓疲累至极沉沉睡了过去。

不知道何时,她感到肩上,腰上如同有许多虫蚁在爬,非常痒,钟毓睁开眼睛,惊讶地看见项邯坐在床上俯身出神地看着她的腰腹处。

他一头长长的墨发披散,从她的肩头一直拖曳至她的腰侧,这便是为什么她觉得身上那么痒。

看样子,项邯像是从她的肩头一直往下看过去的,也不知道他这样看了有多久。

钟毓顿觉羞耻至极,一把扯过锦被盖在了身上,“你……在看什么?”

项邯偏过头来,慢慢将被子撩开,眼波流转,“在看我榻上的一块美玉。”

他俯下身来,纷乱的气息拂过钟毓的耳畔,她刚要呼喊,嘴便被项邯温热的薄唇堵住。

项邯吻技烂的要命,钟毓暗暗感叹,他这个魏国公白做了两三年,怎么在榻上看着倒像是个初哥儿。

钟毓正心不在焉地在心里笑他,突觉嘴角一痛,她闷吭了一声,咸腥的液体被带到舌尖。

项邯抬起头来,见钟毓脸颊微红,杏眼中蓄着一汪清泪,饱满的唇上渗出了血丝,更显得她靡丽至极,但满脸都写着对他的抗拒。

他抚了抚她额前凌乱的秀发,轻声道:“你来吻我。”

钟毓知道,这种事情一旦开了个头儿,能不能停下来,并非由她说的算,她虽然婚前跟项邯约定过互不干涉,可谁知道他突发色心看她看对眼了呢!

她也不是非要抱着个贞节牌坊在魏国公府一直过到老,罢了,既然她无法左右项邯的想法,那就让他尝尝甜头,有了这层关系至少他以后总不至于再像从前一般为难自己。

钟毓藕臂揽住项邯的脖颈,轻轻吻了下他的鼻尖,随后移到他的唇舌。

片刻,钟毓感觉到项邯手臂放在她身侧不动了,她发觉不太对劲,睁开眼睛,正对上项邯凌厉阴沉的面容,他在眯眼细细打量着她,方才脸上的潋滟风流消失殆尽。

女子出嫁前,最多是看看避火图册,了解一些男女之事,但避火图册并不会画的这般详细,钟毓方才的做的,熟练地像是她与旁人曾练过数遍一样。

项邯压下她的下巴,刀裁般的眉毛蹙起,声音暗哑,“从前和许缇试过?”

钟毓心里一紧,当年许缇知道他要外放河东,两三年不能归京,在临行之前,确实到钟府来找过她几回。

虽然二人没有什么实质上的肌肤之亲,但是许缇在钟府后面的暗巷里吻过她两回,那时俩人正是情到浓时,又刚定下了亲事,都以为许缇归京后便要守着彼此过一生了。

但这件事,她决不能让项邯知道,春狩时,项邯只是看见她与许缇说了几句话,就差点要了许缇的命。

钟毓气鼓鼓地仰头,飞速在项邯青筋凸起的脖颈上啄了一口。

项邯猝不及防,轻“嘶”了一声,脖颈上留下两排深深的牙印。

“这个时候夫君为何要提他,你若是怀疑我婚前不检点,将我休了便是了。”钟毓放下环在他肩上的手臂,说得理直气壮,“夫君难道没看过情爱话本吗?里面不是常会写尝尝丁香小舌的味道么!”

项邯一怔,面色逐渐缓和,钟毓不知道他是不是真信了,她又趁机补充道:“夫君不会是真的没看过吧?”

刚说完,她便被项邯按下,再不能开口了。

钟毓睡醒时,已至傍晚,屋内燃起了几盏明亮的烛火,而项邯并不在。

她支起身,腰上酸痛,仿佛腰断了一般,她挪蹭到床边,穿鞋起身,突觉身下一热。

钟毓急急唤来丹桂,丹桂将月事带找出来给她。

丹桂说国公爷在下午时出门去,让她晚饭不必等他一块儿吃,他今晚也未必会回来。

钟毓叫来银雪,小声在她耳边叮嘱了几句。

第二日一早,银雪去钟府寻了两个嘴严的小厮,随她将京城各家书局中的情爱话本搜罗了一遍,各买一本送去了国公府,足足有两大箱笼。

钟毓带着两个陪嫁丫头,将房门从屋内拴上,埋头翻找了一下午,才从一众话本中找到了两本带有她昨日在项邯耳边瞎编内容。

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她甚至想过,若是真的在话本中找不到那句话,她便花钱雇个秀才,给她现写一本。

她嘱咐银雪立即去活水北面的山根底下找个隐蔽的地方将其余的话本烧掉,万不可被其他人看见。

接近天黑,银雪满身黑灰,避着人回到归心居,钟毓这才将心落到了实处。

她将剩下的两本话本藏到箱笼底下,万一哪日项邯心血来潮向她问起来,她也能理直气壮地将这两本话本甩到他面前。

钟毓身体疲累,又来了月事,晚上早早便躺下了。

项邯回来时,她还未睡着。

项邯沐浴过后坐在床上瞧了她一会儿,见她没有反应,便也躺下睡了。

钟毓口渴得不行,又不想应承项邯,直到等了好久,她身边出现轻微的齁声,她才小心的爬到项邯脚底下。

刚起身迈过一条腿,她脚底便被项邯的长腿绊了一下。

项邯起身一接,她落入了一个有力的臂弯中。

“没睡着?要去哪儿?”

你们想看的来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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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第47章 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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