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啦——“
一道闪电骤然照亮了这个房间,在郑砚叙身后的窗外绽开一束银花。
郑砚叙微不可察地颤了一下,眼眸深邃锁在周晓星脸上,强撑着等待他的回答。
周晓星呼吸调整得很慢,随着alpha信息素的波动汲取着外界的信息。
郑砚叙问他要不要谈恋爱,可他从来就没幻想过爱情这事。
“小旭,我没想过那事,不是没想过跟你,是跟谁都没想过。”周晓星话到一半找补道。
“那你先答应,以后慢慢想行吗?”郑砚叙额角出了些冷汗。
周晓星心里乱糟糟的,可对上郑砚叙这张脸,又不好再做拒绝。
“好,那我们先回房间。”周晓星瞥了眼窗外的天,闪电似是离远了些。
郑砚叙攥紧拳头起了身,龟缩着跟在周晓星身边。
周晓星把郑砚叙送回房间后,赶忙拉上了窗帘,他把手电筒竖在床头,拉开被子坐在了床边。
郑砚叙侧身盖在被子里,手指勾着周晓星的衣角,窝窝囊囊把脸埋在枕头里。
“你睡吧小旭,我守着你。”周晓星学着妈妈的语气,给郑砚叙掖了掖被子。
“一起睡。”郑砚叙眼睛睁得很大,手上力道不见减小。
“好吧。”周晓星拖鞋上了床,接过半边被子,睡在了旁边的枕头上。
外头雷鸣轰隆隆个没完,屋里两人感受着彼此的体温,颇有一番隔绝室外的安全感。
周晓星转过头和郑砚叙对视,两人平躺着交换视线,这个角度总有种莫名的熟悉。
“以前上学那会儿午睡,咱们就是这样挨着。”郑砚叙抢先开了口。
周晓星一边惊讶两人的心有灵犀,一边又享受着这样的宁静。
“你可能记不太清,每次你睡着,我都舍不得睡,总想着能多看你一会儿,看着看着就过了午睡的时间。”郑砚叙喃喃道。
周晓星一直以为郑砚叙是睡得晚醒得早,上学那会儿也没觉察出不对来,没想到时隔多年还能听到这样的版本。
“我那时候就总想,要是能一直看着你就好了,没成想老天眷顾,还是让我走到了你身边。”郑砚叙话说得很慢。
周晓星听得有些不好意思,比起当众被告白,这样的窃窃私语要挠人得多。
“周晓星,我喜欢你。“郑砚叙郑重陈述,话里话外都有种说不出的自得。
周晓星快要顶不住了,换成别人他只觉得讨厌,可这人是郑砚叙,总在他例外的郑砚叙。
他不能说清对郑砚叙的感情,比起单纯的喜欢和动心,他们之间太水到渠成了些。
从他的记忆里来看,两人自从认识到分开都是形影不离,郑砚叙倾听他的想法,郑砚叙照顾他的感受,回忆起初中的每一件事,似乎背后都站了个郑砚叙在支持或是注视。
“这样真好。“郑砚叙把头挪到了周晓星枕头上,试探着环上了他的腰。
周晓星拉了拉被子,遮住了两人的肩,就着这个姿势和郑砚叙完成了一个拥抱。
“那以后再有雷雨天,我都陪在你身边。“周晓星实在想不出更动听的情话,只能顺着本心,尽量传达出自己的情感。
郑砚叙闻言先是一愣,微微仰起头记录着周晓星的表情,眼睛弯弯丝毫不隐藏眼底的欣喜。
他这算是和郑砚叙表白了吗?
周晓星心脏跳得着急,看着这样的郑砚叙,心里不免泛起涟漪。
郑砚叙挺直身子,在他嘴角落下一吻,轻得像是羽毛拂过,不等周晓星反应过来,就关了手电,缩进了周晓星怀里。
“我不怕黑。”郑砚叙低声解释。
“嗯。”没了光照周晓星也放松了些。
“星星,我喜欢你。”郑砚叙絮絮叨叨又念了很多。
这样亲近的独处,以前两人也不是没有过,但自从郑砚叙那句喜欢出口后,这事就变得腻歪起来了,也可以说周晓星终于品出腻歪了。
他应该是喜欢郑砚叙的,不止是朋友,也不止是恋人。
窗外的雷鸣声小了,郑砚叙呼吸也逐渐平缓了下来,周晓星精神莫名有些亢奋,听着耳边人的声音,闻着空气里愈发浓郁的alpha信息素,总觉得脸烧得难受。
周晓星硬生生扛了好一会儿,不知熬到了几点,才实在受不住摸索着下了床。
他好像发烧了,脑袋晕乎乎地摸不着方向。
周晓星跌跌撞撞进了浴室,按了下墙上的开关,灯也没见亮。
对了,家里停电了。
周晓星后知后觉回到床边,贴着床一阵乱摸,看不清手电筒的位置。
“怎么了?”郑砚叙翻了个身,沉声问。
“小旭,我有点不太舒服。”周晓星干脆一屁股坐在了床沿,拉起郑砚叙的手心,贴上了自己的脑门。
郑砚叙的手好凉,抵在额头上让人顿时清明了不少。
周晓星顺着本能俯下了身,抽到鼻子在郑砚叙身前猛吸一口,活像是小猫闻着了猫薄荷。
郑砚叙被周晓星的动作吓了一跳,屏住呼吸倒吸了一口凉气。
“星星,你是不是要到特殊期了?”郑砚叙声音干哑,下意识咽了下口水。
“嗯?”周晓星懵懵地趴在郑砚叙身上,耳朵就像是被罩了层隔音棉,支支吾吾听不清外面在说什么。
郑砚叙从床上坐了起来,抓住周晓星四处点火的手,把人拉到了自己怀里。
“你是想用抑制剂,还是我帮你?”郑砚叙床头的抽屉,取了支针管出来。
周晓星双手被束缚住,不满地“哼唧”了两声,转而侧着脸去蹭郑砚叙胸口。
郑砚叙把抑制剂拿远了些,撕掉后颈的阻隔贴,让alpha的信息素尽数涌了出来。
周晓星应激似的把脸凑近郑砚叙的脖颈,抬腿跨坐在了郑砚叙小腹上。
“我现在松开手,要用哪个你自己选好不好?”郑砚叙的声音极具蛊惑力,垂眸看着被自己攥在手上的Omega,把抑制剂又拿远了些。
周晓星一个劲地往郑砚叙身上凑,不等郑砚叙把话说完,就挣开束缚,埋进了郑砚叙的颈窝。
周晓星头发毛茸茸地顶在郑砚叙脖颈乱拱,随着信息素的调动,喉咙里发出小兽般的呜咽。
特殊期里的Omega对alpha有绝对的渴求,就像现在,周晓星就只想要郑砚叙的信息素。
“你自己选的。”郑砚叙把抑制剂“啪嗒”一声丢在床头,拉着被子把两人藏了进去。
周晓星平时的特殊期都很规律,鲜少有自己意识不到的时候。
等他再缓缓挣开眼时,屋外的天已经大亮了,就连身下的床单也换了个颜色。
周晓星试着活动了下手指,指尖的酥麻感随着神经传回大脑。
屋里很静,也没看见郑砚叙的人影,空调温度打得刚刚合适,空气还绕着一股暗暗的幽香,细品起来甜丝丝的,还有点像他的信息素。
周晓星腰肢用力翻了下身,才抬起一点屁股,就酸胀地放了回去。
某些隐晦的记忆丝丝缕缕窜上心头,郑砚叙的味道,郑砚叙的体温,还有……
周晓星羞耻地闭上了眼,想甩脑袋,却又因后颈腺体的咬痕强忍收回。
他和郑砚叙上床了,还是完成了标记的上床。
Omega一生只接受一个alpha的终身标记,他就这么轻易地交到了郑砚叙手里。
完了完了……
他该怎么跟父母交代呀……
负罪感强过羞耻心充斥了他的整个思维,周晓星乖乖闭眼等死,没有勇气面前任何人。
“醒了?”卧室门被推开了,郑砚叙端着碗粥走了进来。
周晓星眼皮死死粘在一起,睫毛却因紧张颤个不停。
“好几天没吃东西了,我怕你吃不习惯,就找妈要了点粥。”郑砚叙语气温柔,话底的愉悦更是跃然纸上。
“我妈也知道了?”周晓星惊恐睁开了眼。
郑砚叙低声笑了笑,摸了摸他的头发,“嗯,爸也知道了,都让我好好照顾你。”
周晓星现在恨不得找块砖头撞死,太尴尬了!这种事被父母发现,郑砚叙怎么脸皮这么厚?还去他们家盛饭端过来!
“啊啊啊啊啊啊!我没脸见人了!”周晓星把被子盖在脸上,闷声喊叫着。
“怎么会?咱们都成年了,又领过结婚证,我是你的法定伴侣,你特殊期我陪着你,有什么不对吗?”郑砚叙低笑解释。
“那也不行!你怎么能跟我爸妈讲,我,哎呀,郑砚叙!”周晓星恼羞成怒了。
“好好好,我错了,不应该告诉爸妈,要不要吃点粥,金丝南瓜粥,妈还加了点老冰糖,我等放到温温热才端上来的,还是先喝口水?”郑砚叙把粥放在了一边,拿了个保温壶倒了杯水。
周晓星躲在氧气稀薄的被子里,脑袋转得更慢了。
“你是后悔了吗?”郑砚叙语气一沉,放下水杯自责道。
有了终身标记的加持,两人哪怕没对上眼神,周晓星也能够感受道郑砚叙的情绪波动。
其实这事不能怪郑砚叙,是他自己不注意特殊期,还在面临二选一考验时蒙蔽了心神。
再说他都答应了要和郑砚叙谈恋爱,两个人在一起你情我愿的事,他怎么能都算到郑砚叙头上?
周晓星进行了一番思想建设后,松开被子,露出了一双眼睛。
郑砚叙低着头,一声不响搓着拇指,脸上写满了“愧疚”两个大字。
“也没有,没有那么糟……”周晓星尝试客观评价接纳了一下那事儿。
“那你喝水还是喝粥?”郑砚叙眼睛立马亮了,仿佛刚才的难过都是假装的。
周晓星眉毛一蹙,恶狠狠念了句:“郑——砚——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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